5、第 5 章 ...
-
第5章
除了安陵容以外，沈眉庄、甄嬛、夏冬春、方淳意和富察·仪欣都进了宫，这一届只少了安陵容一人。
安陵容没入选一事，萧姨娘也是心中有数，京中贵女众多，出色者比比皆是，没被选上也是情理之中的。
倒是安陵容虽然没入选，却不知怎么的，搭上了沈眉庄一条线，被沈眉庄请到沈府居住，这事让萧姨娘吃了一惊。
沈府不愧是京中高门府邸，只看着眼前丫鬟小厮一举一动极有规矩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就可知道其中底蕴非常。
听说沈老爷沈夫人常年在山东任上，就连女儿都是养在外祖家，只在最近参加选秀才回来京城沈府。却能迅速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份管家能力，萧姨娘暗暗敬佩。
沈眉庄笑意盈盈地迎出来，并不将未入选的安陵容看轻，更是让萧姨娘连连点头。
只有安陵容和沈眉庄两人知道，其实这也是川锦竺拜托的。
沈眉庄已经入选，无事不得出门，于是她便请安陵容代她前往法源寺上香还愿。
安陵容欣然前往。
法源寺历史深厚，庄严肃穆，安陵容替沈眉庄上了香，还了愿。望着面容慈悲的佛像，安陵容重又跪下，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只愿佛祖怜惜，成全心愿。
安陵容上完香，便听带她来的沈家侍女说法源寺斋饭有名，劝她试试再回去，于是应许下来。
沈家侍女请她等在侧厢房，自己去厨房找些点心。
安陵容坐下后，突然想到之前在河南境内山神庙里，她也是常常这样静坐在厢房中倾听隔壁传来的笛声，雨声雷声轰隆，便能藏起她低低跟唱的江南乡曲。
那是她上京路上少有的心绪平稳时候，只有偶尔泛起的乡愁和对隔壁少年的好奇会在她心中划下痕迹。
“悟明大师棋艺高超，我怕是怎么也跟不上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句男子带着笑的声音，让安陵容猛然抬头。
她几乎是还没在脑海中思考过一瞬，就发现自己已经掀开门帘，站在了那人面前。
少年身材高挑，几乎比她高出一个头，一双还带着笑意的杏眼微微瞪大，露出几分吃惊。“安小姐？”
安陵容走得急，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撞到他身上了。她慌乱地退了两步，却绊倒在门槛上，向后倒去——
正在这时，川锦竺一手揽过她腰身，才没让她当着面出丑。只是川锦竺这一揽，又将人揽在怀里，两人更近了。
安陵容羞得整张脸都涨得通红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双眼睛不敢正眼去瞧他，只得侧过头去，小声道：“谢，谢川公子。”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身上带着一股子清香，一双清透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脸颊红通通的，一直顺着脖子红到了衣领之下。
川锦竺不敢再看了，他连忙松开手，紧张得轻咳一声，“你……你没事吧……”
瞧他说的这是什么废话！还有这声音！怎么还捏着嗓子说话！
川锦竺从自己第一句话开始就不满意。
“我，无事。小女谢过川公子。”安陵容忍着羞，给他福身行礼。
“那个……我听说，你选秀没选上？你怎么会没选上呢？”川锦竺也不满意自己的第二句话。好像脑子、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的心砰砰直跳，声音大得他都怀疑安陵容能听见了。
安陵容快速瞥了他一眼，想到自己在宫中长弄上的胆大和决绝，还未出口，眼眶已经先红了。
她却不愿意用这话来逼迫川锦竺，只是低声道，“小女无福，没能入宫伺候皇上。”
“入宫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川锦竺嘀咕一声。
他接下去问，“那安小姐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如今沈姐姐邀请我入府小住几日，等沈姐姐入宫了，我也就启程回松阳老家去。”说到这里，安陵容不免有些失意难过。
川锦竺抿唇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他飞快地在背后蹭掉手上的汗，“那……选秀留下的秀女，就可以自行婚嫁了——”
安陵容才听到这儿，刚消下去的红又蔓延至脸上，“这便都要听父母之命。”
可是，他与自己说这些，又有什么相干呢？
安陵容想到那个可能的答案，经不住心跳加速，抬起头，第一次敢直视川锦竺而不别开目光。
在安陵容越来越明亮的目光中，川锦竺终于敢问出口两辈子第一次表白：“虽然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是安小姐愿意，可否允许我上门……提亲？”
安陵容此刻终是忍不住泪意，却瞪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曾经非常渴望入宫去。若是能入得宫中，便能摆脱家中，能给母亲撑腰，谁也不能因家世看轻我。”
安陵容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态，见他不曾露出一丝一毫轻视之情，忍着泪意笑了出来，这才感觉到天空晴朗，阳光正好。
“入宫那日，沈姐姐帮我解了围，甄姐姐送我耳坠和海棠花，她们祝我一朝扬眉，可我都没带。我是素着面圣的，请安时，我还祈盼着莫要中选。”
“今天替沈姐姐来上香还愿，我也求了佛祖，能与你再相见。如今，你就在我面前。陵容本以为此生福薄，今日却才知道，我的福气都在此处了。”
安陵容每讲一句，川锦竺眼睛便亮上一分，等她说完，川锦竺双眸重现光彩，忍不住的笑意从眉梢，从嘴角流露。
“不在此处，”川锦竺道，在安陵容疑惑的目光中才道出下半句，“是在以后的每一日。”
安陵容倏然红了脸，她越是这样，川锦竺却突然想要逗她，“以后无人之处，我能叫你容儿吗？”
安陵容脸都红透了，还轻轻点了点头。
惹得川锦竺越发心痒，他牵起安陵容的手，“那你要叫我什么？”
安陵容不觉他有诈，半是疑惑半是羞怯：“二郎？”
川锦竺摇头，“这不好听。我小字孟晴，不如你叫我晴哥哥。”
“晴哥哥……”安陵容跟着叫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她叫着“晴哥哥”听起来却像是“情哥哥”。
顿时脸上身上红透了，一双明眸羞红了眼眶，低着头埋进川锦竺胸口里去。
又听他低低笑出声，声音在胸膛回荡又从耳朵入侵她的心，而她甘之如饴。
“再叫一声？”
安陵容却是怎么都不肯了。
那日后来，是川锦竺亲自送安陵容回到沈府。
安陵容进了自己院子，沈眉庄只一个照面，便从安陵容满面春意，含情笑容中放下心来。
天底下，有情人终是要成眷属的。
两位少女嬉笑一番，沈眉庄终究是没让安陵容看出自己的失落来。大好的日子，不愿意她再为自己的事难过。
过两日，宫中安排的教引姑姑就要到了，她们也就能松快这两天罢了。
于是越霜思便又上门了。
沈夫人早已经从川家前日送拜帖的婆子口中知道了来意，便也乐见其成，让沈眉庄带着安陵容来见客。
安陵容一听说来访的是川锦竺亲母，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川夫人……我我我我——”
沈眉庄见她这样子，不由抿嘴轻笑，“川夫人再是随和不过，这么多年我就没见她发过火，你尽管上前答话，若有不妥我自给你兜着。”
安陵容听了她的话，勉强安定下来，只是手指头不停地绞着帕子，还是脚步虚浮。
她们两人相携而来，恰如金菊、木槿，一端庄妍美、一楚楚动人。两位姿容曼妙的少女一前一后步入正厅，即便是沈府布置得大气雅致，越霜思也突然想到了“蓬荜生辉”一词。
沈眉庄安陵容两人纷纷见礼。安陵容壮着胆子，从眼帘下偷偷瞧了一眼川夫人，只见她脸上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出年岁，眼角眉梢皆带着笑意，眼神清澈几乎可见底，一看就是好相处的。
安陵容突然就知道川锦竺容貌性格是随了川夫人的，顿时对她心生好感。
越霜思哪有不满意的道理，她还是给安陵容激情写过几百字小作文的心疼粉呢！
她笑眯眯地让安陵容到她面前来，牵着她的手问了好些话。安陵容见她没有刁难之意，全程笑脸，语气温柔，便渐渐放下心来。
一问一答，进退有度。
越霜思本就没想为难她，只是照例问了几个问题，便急不可耐地褪下手腕上五蝠云纹金镯，赠与安陵容。
沈眉庄见状，欣慰地点点头。
安陵容却不敢收，连忙推辞，萧姨娘也在一边帮着推拒。
萧姨娘这是看出来了，安陵容虽然没进入宫中，却是一个有大福气的。只是不知道是川家哪位想求娶，又会是什么位份。
“这有什么，”越霜思不容拒绝地将镯子戴在安陵容手上，“我瞧着安小姐便心生欢喜，只是一个见面礼而已，后头的日子呀，还长着呢，莫要多客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