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寂寞花

26、第二十五章

　　第二日，绿衣按时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将亲手写的信交给上官恒。
　　“上官公子，下次若找我，可否登正门？”绿衣欲言又止。
　　上官恒并没有正面回应，只道：“我在绵州的事情已经办完，应该没有下一次了。小姐自己多保重。”
　　绿衣听了，心里有些惆怅。
　　上官恒见她这样，莞尔一笑：“既不是我，下次还是会有别人来送信的。”
　　“这倒是。”绿衣也笑，却仍不免感叹。
　　“我该走了，”上官恒朝绿衣作揖，然后道：“后会有期。”
　　绿衣叹口气，说：“后会有期。”
　　上官恒转身走下长廊，绿衣跟在后面，想着将他送至门口。怎料到，一时没注意长廊边那低矮的台阶，一步踏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她吓得花容失色，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天地都在旋转，她闭着眼心想这下完了。
　　奇怪的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睁开眼，对上一双犀利的眼眸。
　　一个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等她再看的时候，那双眸子里有些窘迫和羞涩却独独不见那一抹犀利。她没在意，直接自己看错了，忽然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态——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正挽住她的脖颈，看起来，像极情人间的亲昵。
　　绿衣脸色一红，挣扎着起身，上官恒连忙将她放开，动作却很小心，连细节都顾到。
　　“刚才……”
　　“刚才……”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顿住。最后还是绿衣道：“刚才，谢谢公子了，我又欠了公子一次。”
　　上官恒腼腆的笑笑：“举手之劳而已，倒是小姐日后务必万加小心才是。”小心二字，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绿衣不自觉多看了他一眼，好像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小姐莫送了。”
　　“公子多保重。”绿衣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心想应该再无机会相见了吧，却没有想到人生最难预测的便是明天。

　　秋风阁里，两个丫鬟站在夏双儿面前似乎还没从原先的震惊中缓过神。
　　夏双儿呷一口茶，问：“让你们去买东西，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回来了？”
　　胆小点的丫鬟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胆大一点的丫鬟连忙道：“小、小姐……我我们刚才有事耽误的。”
　　“哦？那不是应该晚点回来才对？”夏双儿问。
　　“小姐，我们本想着从侧门那儿去你说的那家布庄比较快些，谁曾想，会会在那里遇见……”丫鬟眼角瞄了一眼低眉的夏双儿，突然不敢继续说下去。
　　小姐和大少夫人感情那么好，若是说了，她会不会以为她们说的是谎话？
　　“遇见什么？”夏双儿抬眼。
　　两位丫鬟对视了一眼，然后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道：“我们看见大少夫人和一名男子在那里……”胆小的那名丫鬟不敢说，胆大的那名咬了咬牙，楼里蹦出“私会”二字。
　　清晰的声音传入夏双儿耳朵里，手里的茶杯一时没拿稳，啪嗒一声摔成了碎片，茶水四处飞溅。跪在地上的那两名丫鬟，更是吓得缩贴在地上，头不敢抬高半分。
　　突如其来的声响引来了外头的小兰，“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你先出去吧，顺便替我把门关上，别让任何人靠近。”
　　小兰依言退出屋子，并且带上门。
　　夏双儿这才厉声问道：“你们当真看清楚了？”
　　两人齐点头：“千真万确，大少夫人还与那青衣男子相拥在一起。”
　　夏双儿顿时心凉了一大截。明明那么喜欢少佐哥的人，怎么也……
　　她有些恍惚的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时不察，脚踩在一块尖锐的碎片上，脚底顿时被划出血来。两名丫鬟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将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其中一个就要开门去拿扫帚，被夏双儿止住。
　　“今日所见之事，我希望你们二人再不对任何一人说起，如若我在府中听到任何关于大少夫人的谣言，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你二人逐出府！你们可听清楚了？”夏双儿眼神凌厉，语气冰冷，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平易好相处。
　　两人被慑住，连忙保证不会将此事讲出去，夏双儿这才松了口气，一摸手心里全都是汗。

　　夏双儿以为不碍事的伤口，居然伤到了神经，郎中嘱咐十日内那只脚不能下地走动。所以这段时间，夏双儿除了呆在屋子里外，一步都不曾迈出去过。
　　绿衣来看过一次，夏双儿不忍她爬上爬下，索性叫她不用再来了，等她好了自会去看她。明明是关心的话，心细的绿衣却直觉情如姐妹的两人之间好像多了层隔膜。
　　一个不问，一个又不说。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事情，如果不解决，就算再好的交情，也有转淡的一天。
　　果真待十几日后再见，那感觉却总也不如从前般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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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听了一整夜的《歌唱祖国》……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