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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毒舌柳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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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计划,第二天要坐马车赶路,需要早起,吃完早饭就上路。
虽然作为一个宅女,晚睡晚起是本性,但我又是个体贴的宅女,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早上被柳三轻轻推了几下就自觉爬起来洗脸刷牙。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真的清醒了。
睡眼惺忪地和大家一起吃早饭,眼皮耷拉着,话都懒得说。
柳三把稀饭和鳕鱼片放在我面前,转头与柳末寒说话。我拿勺子懒懒搅了搅粥,喝了两口就没了动静,过了一小会我才被青木推醒,那小子一脸诧异:“姐,你怎么坐在这都能睡着?”
我哦了一声,但嘴巴一张开就控制不住,接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快流出来。
柳末寒和柳风眠都不怀好意地淫笑,眼睛里别有深意。柳三平静地抬头,“食不语”,说完继续喝粥。
同是一家人,咋差别就那么大呢?
因为怕我在睡梦里不知不觉被边海瞳附身,夜里也得有人守在我身边,这个重任就当仁不让落到柳三肩上。
柳末寒和柳风眠都叽里呱啦欧喷,不仅如此,两人做事时一副精英模样,一旦闲下来聊天,简直堪称“八神”,一唱一和,嘴皮子翻得不比酒楼里说书的慢,眼角不时闪过鸡贼的光芒。他俩大龄未婚青年思想老不健康了,总以为晚上孤男寡女在一起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平时就不留口德地打趣我和柳三。
但实际上(语气变为悲愤)……我怀疑柳三的本名其实是“柳下惠”。
众人想象的春光旖旎从未出现过,我们相处的模式一直比中学生还纯情。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和柳三陷入了某种怪圈,呆在公共场合的时候反而更亲密一些,有时也会亲亲脸颊或者牵牵手。
单独相处的时候就特别不自然,柳三也不知是怕他控制不住会对我做出些什么,又或是怕我这个心理扭曲女对他这只小白兔做出些什么——其实这事不完全怪我,谁叫柳三总好奇的求根问底想知道我离开他那一个月怎么活下来的呢?你看西决,人家就一点都不好奇,就算我说是天上掉银票,他也微笑着说:“瑶瑶太好运了,老天都分外眷顾你呢。”
天下堡手段强效率高,这一查不要紧,离开扬州之前,我的著作《春楼遗梦》系列丛书就被成功收购到柳三手中。他刚翻了前面几页就变了脸色,再往后看,干脆震惊到手抖得连书都拿不住了。
当然啦,这画面我自然无缘相见,是柳风眠那厮八婆地给我转述的。
我听的那叫一个肝胆俱裂啊。
柳三虽然没就这事发表什么意见,他甚至连提都没提买书那事儿。
但最近他分明视我如洪水猛兽,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肯在床上横着睡——这是什么概念啊。客栈里的床估计长两米二,宽一米八。竖着睡我俩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一米五,自从横过来睡之后,我和柳三之间的距离几乎接近两米。
说来也怪,不知是不是因为柳三离我远了,最近一段时间我老做恶梦,搞得白天没有精神。
我筷子里夹着烧麦,送到嘴边又停住,大大打了个哈欠。
柳风眠又嗤笑起来。
囧娃青木到了关键时候还是相当体贴的,他替我申辩道:“姐姐其实骨子里很传统的,你们不要想多。”停顿几秒,补充一句,“她只是早起没精神。”
接下来青木为了让我“打起精神”,使出十八般解数,甚至骗我说客栈院子里有一只中年发福的奥特曼正在散步。
我面对如此KUSO的理由,脑袋里除了省略号,什么都冒不出来了。
青木见这些方法无效,突然带着有点害羞的表情走到房间中间,清了清嗓子,“那我唱首歌让你提提精神吧。”
也不知为什么,我大脑里突然响起110警报声。柳风眠和我感觉也差不多,赶紧三下两下把稀饭咽下肚,“哇,夏青木要唱歌了,小孩儿不许哭,大人不许笑!”
青木瞪了他一眼,张开淡色的嘴唇,吸了口气,还没吐出一个音符,一把飞镖突然穿透窗户直射而来。
青木武功底子还是不错的,应变也快,脚尖一挑,直接踢翻了一张桌子挡住所有的飞镖,桌布带着大堆瓷器滑落在地,破碎声让人惊心。。
确认没再有东西飞过来后,青木直接把木桌从窗口踹了出去,连带着一阵怒吼:“谁?谁打断我唱歌???”
楼下有人喊:“柳展颜是不是在这儿?皇甫世家的大当家在这儿,叫他滚出来见我们!”
柳风眠“咦”了一声。
柳三手里还端着被抢救出来的碗,无声地叹了口气。
树大招风,虽然柳三说队伍里有女眷,不方便与众人同行。但昨晚他在酒楼露面,就做好了会被滋扰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不速之客来的那么快。
我们下了楼。
众人簇拥中,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来岁华服公子分外引人注目。
“皇甫官前辈,不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皇甫官,也就是那个中年人冷哼一声,似乎不屑于回答柳三。他身旁的年轻人道:“柳展颜,我这次来,就是要为死在你手下的冤魂讨个公道。我二叔可就只有秋荻这么一个儿子,居然不明不白在金沙河被打死了,我们叔侄二人今日就让你以命抵命。”
我皱起了眉。
难怪华服公子相貌分外眼熟,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看人时分外轻佻,他竟是皇甫秋荻的表哥。
“玉扇公子”皇甫秋荻,我是有印象的。长得风流倜傥,实则心肠狡猾毒辣,手持一把玉扇,扇中藏针,暗算过柳风眠。他最后被韩颓当的金背大砍刀拦腰斩成两截,死相颇惨。
柳风眠最先沉不住气,“就凭皇甫秋荻干的那些混账事,韩颓当当时杀了他就算替天行道——哎对,他是韩颓当杀的,你找我们做什么?”
“找完你们,我们就去找那姓韩的!就算犬子做了什么坏事,杀了他或是废了他武功全该由着他老子我,轮不着外人替我们皇甫家管教!!!当时在金沙河上的所有人——柳展颜,柳二,碧玉楼右使,还有那狐媚子一样的丫头,今天非把头颅留在这儿不可!”
柳三目光流转,“哦?这可就恕难从命了……”
“按理来说,以你的辈分本不配与老夫对招,就算老夫赢了,也难免被江湖中人嘲笑以大欺小,不过为了犬子,这种恶名,老夫也甘愿背了!”
皇甫官说道“甘愿”两字的时候,已骤然出招,一柄剑横扫柳三双膝。
柳三脚尖一提,直接把剑锋踢偏了几寸。
皇甫世家精于经商,皇甫官虽然曾经纵横江湖,但做了大当家,武功难免懈怠,酒池肉林,体力跟不上,再加上自持身份,不屑于武林后起之秀较量,十招之后就明显落于下风,柳三剑没出鞘,但应对之间游刃有余,他并不出击,只是好脾气地躲闪,但胜负一眼就能看的分明。
皇甫官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输的那么彻底,又不愿就此停手,当又一次近身时,直接扣动袖口的机关放出暗器。
虽然柳三堪堪避开,面对如此杀招也顾不得伤不伤人了,一枚暗器被打回去,刺穿了皇甫官的手臂。这一招真是非常凶险,我都吓得尖叫起来,柳风眠和柳末寒也看的脸色发白,但恢复平静之后,他们第一反应不是破口大骂,而是一应一和地对答起来。
柳风眠道:“大哥,我在波斯国呆了三年,许久不问中原江湖中事,不知这位和三弟对招的英雄是什么来头?”
柳末寒说:“要说这位英雄,可就大大地不简单了。”
“哦?”
“金沙河上用暗器伤了你的皇甫秋荻知道吧?这人是他老子。”
“是么?但我看来,老子的武功似乎还不如儿子?”
“风眠,这就是你小看人家了。这位前辈不仅会使剑,还有一手暗器功夫,另外,金钟罩更是练得天下无第二人能及。”
“此话怎讲?江湖里会用剑,会暗器,再会金钟罩功夫的人怎么说也有二三十个,再说了,他金钟罩也不见得厉害,不然,手臂怎会被人所伤?”
“皇甫前辈的过人之处啊,在于他的金钟罩练在脸上,所以能大言不惭,输了也不认输,你说这可不可怕?”
本来大家都不知他哥俩一唱一和想说啥,但讲到这里,听者不禁莞尔一笑。
柳风眠语气十分后悔,“大哥,我果然是小看了人家,皇甫前辈练成了此等奇功,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柳末寒正经道:“所以我才非常担心展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