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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在路上 ...

  •   在扬州又呆了几天,就在一切都很平静的时候,我突然昏过去了一次。
      当时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闲闲散散地坐在院子里柳三他们聊天,突然觉得很困,几秒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清醒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大白天的被绑在床上,手腕和脚上的绳结打得紧紧的。众人见我醒来皆松了口气。
      不用说,又是边海瞳上身了。
      我觉得很恐惧,似乎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大家都被吓得够呛。天下堡倾尽全力去找另外两颗定魂珠,奈何年代久远,杳无消息。柳三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大堆开光的玉器挂在我周围,恨不得把我装扮的跟圣诞树似的坠满吊饰。
      西决甚至烧了道符,把灰冲了水逼我喝。他每天都一副心事忡忡却强装欢笑的模样,也不管避嫌了,动不动就摸摸我的发顶或是抓着我的手臂,一寸一寸确认我在存在似的。柳三对此没有吃醋,反倒是很理解似的。他私下跟我聊了几次,言之凿凿地保证说我和西决更亲近一些没问题,之前会对西决那么敌意都是因为在我失忆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问他具体是什么,他又三缄其口,嘴巴比蚌壳闭的还紧。
      也不知那些稀奇古怪的方法是真的管用还是心理作用,情况真的在转好,我一直都很清醒。
      可是后来,我也慢慢想开了,要是边海瞳真要上身,我也抵挡不了,不如今宵有酒今宵醉,天天吃好喝好,调戏柳三西决青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要是真的哪天一不小心嗝屁了,那也是在美人和美食堆里,这样多对得起自己,多符合我的风格。

      武林大会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开始。
      我是比较没见识啦,只觉得想看看各派的绝世武功,见见江湖中有名的俊男美女,于是对武林大会热情高涨,第一个嚷嚷着要赶紧动身。
      由于身边的一众帅男们都是惯着我的性子,这个提议几乎没有异议地通过了。
      虽然我对于武林大会抱有很大热情,但也不愿因为急着赶路而降低衣食住行的标准,再加上时间很充足,我们几乎都是优哉游哉赶路,沿途在最好的酒楼饮食,在最好的客栈住宿,有时候甚至为了欣赏城池的美景或美食而短暂停留。
      我有美男在傍,既有养眼的,也有逗乐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一开始离形香城路程较远,柳三为了安全考虑,经常会拉风地包下一整个客栈。但小半个月过去,随着离形香城越来越近,赶来的英雄越来越多,住客栈的时候不好意思明着把他们往外赶,但和这些江湖中人住在一起,难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想要来攀交情。
      柳三在陌生人面前一向寡言,面对这种情形难免头大,有时包下一整个民居住下;如果实在非得住客栈,也低调地躲在角落,如临大敌地易容,清晨偷偷摸摸地退房离开,不露真实身份。

      这天,又住客栈,一楼大厅里坐满江湖人士,喝酒唱歌高声闲谈,喧闹整个客栈。
      相对于楼下热火朝天的气氛而言,我们所处的房间就安静许多。
      我和一众帅哥龟缩在二楼房间里,夏日将至,估计是快要下雨,房间里空气窒闷潮湿。残羹冷炙还摆在屋里的桌子上,是叫小二送进屋里吃的。
      柳家三兄弟把碗筷草草收拾了一下,空出一块地方,把侍卫呈上来的信件和账本一本本翻看,有时凑在一起商量,再下笔批阅。
      天下堡生意遍天下,柳三这次去形香城,几乎是等于微服私访,亲自把沿途商铺的账本都查阅了个遍,瞧瞧有什么纰漏,省得这边的掌柜总认为天高皇帝远,心生懈怠。

      我和西决、青木坐在大开的窗边。
      清早来住店时走过客栈的庭院,顺手拔了几朵凤仙花,此时都蔫了。
      我把花瓣捣碎,放在叶片上,笑眯眯地招呼青木,“来。”
      青木带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恍笑坐在我对面。
      我让他伸出双手,从左手大拇指开始,把指甲一片片包上。
      西决坐在旁边,看小孩子恶作剧似的包容地看着我。
      柳风眠审阅账本的闲暇往我们这边探头探脑看了一眼,可能发觉有些不对,但因为角度问题,又看不清我们在做什么。
      “雪瑶,你在对青木做什么啊?”
      我闻言抬起头,“二哥,你很像照顾青木的老妈子哎!”
      柳三手里握着笔聚精会神地在纸上写着簪花小楷,闻言也抬起头看向这边,和我视线错,腼腆一笑,而后又低下头。
      柳风眠不依不饶,“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嘛?”
      “我们在联络姐弟感情啊~”
      柳风眠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看我们姐弟二人亲亲密密,终于又把头缩了回去。
      把青木的十指都包了个结结实实,我又□□着把目光转向另一个人。
      “西决……嘿嘿……”
      西决叹了口气,认命地伸出手,在被我拉住之前又忽地缩回去,负隅顽抗道:“瑶瑶,我帮你弄好不好?”
      “不要。”
      “涂墨汁好不好?凤仙花汁很难洗掉。”
      “哎?好主意哎!”
      黑指甲挺酷的,唐门那些人,除却糟糕的人品不谈,打扮还蛮前卫的。
      等给西决涂完,我自己也想涂!!!
      西决带着就义烈士的表情自己取了砚台和毛笔。
      我用毛笔蘸了墨汁,抓了西决的手,凑到脸跟前。
      西决的手真是好看,骨骼瘦长,皮肤细腻洁白,指甲是樱瓣一样的粉色,剪得很干净,没有一丝污垢。
      我是想把墨汁当指甲油那样用,把十指涂黑的。但那样,指甲缝总是很难洗干净的。
      捧着那么一只手,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自己下不了手去污染它。
      “哎,西决,是不是我小时候也经常干这种事啊?”
      “你倒是经常帮青木染指甲……”这句话没说完,最后几个字变成倒抽冷气的声音“嘶!”
      我松开嘴,无辜地眨眼,“很疼么?”
      明明觉得自己没怎么用力啊……
      “不会……你继续……”
      我怀疑地看着他绯红的面色,用另一只手抹了抹西决的手腕,上面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一不做二不休,我顺着那圈牙印画了个椭圆,圆里点了刻度,接着在圆两边画了两条直线,把西决的手腕翻过来,把直线补全成绕着手腕的一整圈。
      “锵锵锵~~~~~手表画好了~~~~~我再添个配套的戒指……”
      毛笔一抹,无名指上就多了两道淡淡的墨迹。
      我大功告成地松开手,西决提起手腕,看着尚未干透的墨迹,脸红红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整天和我这样的人呆在一起,恐怕西决早知道结婚戒指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挺羞惭的,直接气哄哄地抓了西决的手臂,把袖子往上撸,在他的手臂上画了只乌龟。
      画着画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坏。抬头看看西决,还是好脾气地温和地笑。
      唉……人品差距啊……
      我于是倍加觉得自己讨厌了。
      随便抓了块绢子在他手臂上抹了抹,墨迹湿湿地模糊成一片,手绢上都是黑色的,手臂上也并不干净。
      西决低眉垂眼地看着我,安静不说话。
      努力了几次,干脆把手绢放在窗台上,直接用手指抹。
      正巧此时,一阵风吹来,窗台上的手绢被吹的飞了出去。
      西决和我都意外地“呀”了一声都站起来,西决试图伸手去抓,但手绢在风里打了个旋儿,最后我们还是眼睁睁地看它飘向楼下院子里。
      院子里刚好站着两个男人,两人都面朝墙壁撒尿,粗声粗气地说话,脸红脖子粗,估计是酒喝太多了。
      沾了墨汁的手绢飘啊飘,最终落到其中一个男人的头顶。
      那男人粗鲁地把手绢拽下来,“呸!真晦气!什么鸟东西落到我头上?还他娘是湿的?沾老子一手一脸都是!”
      “哎!!!”我扬声大叫,“对不住啊!”
      我还想再说话,西决用手轻轻按住我的肩膀,“那是我的东西!我马上下去拿!”
      院子里的男人把手绢凑到鼻子前面,“放你娘的臭屁,这手绢熏了香,明明是个娘们用的东西,其实就是你旁边那个小娘子的吧?让她自己下来拿!”
      他的同伴明显醉的更厉害,眼是红的,腿是软的,靠在一棵树上,用巴掌像扇子一样给自己拼命扇风,话都说的结巴:“对!不仅……不仅让那小娘子自……自己下来拿,还,还得过来向我二、二哥赔礼道歉!!!”
      我探头出去,“这位英雄,实在对不起啊!我一个女子不方便下去,手绢我们不要啦!”
      大汉仰着头,“你……自己下……下来道歉,不,不然就是看,看不起我们兄弟俩……”
      我很是为难,“这位大哥,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独自下去实在不妥。”
      第一个手里抓着手绢的男人不耐烦地大吼,“还未出阁呢,你都好意思跟男人在房里亲热,就不好意思自己下来了!”
      我一听这话也气了,“你丫说什么呢!老娘就是不下去了,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楼下的两个大汉一听这话,气的头发倒竖。醉的轻一点大汉跳脚大叫,“小浪蹄子!看爷爷收拾你!!”
      说完这句话,他脚已踩上墙壁,竟是用了轻功,想直接从大开的窗户飞进来。
      西决眼神一冷,但在他手上尚未有动作之前,一个茶碗盖子直直从我们身后飞出来,砸到大汉的胸口,那大汉哼也没哼一声就从半空中直直栽下去瘫倒在地,幸好身下是种花草的软泥。
      我往后看一眼,柳三若无其事地把茶碗放在桌上,我会意朝他一笑。
      “我叫人下去……?”
      我骄傲地翘着下巴,“不用啦,你还怕我被欺负么~”
      柳三微微颔首,“那倒是。”
      我把视线转回楼下。
      那个烂醉如泥的大汉看到掉下来的同伴,更是眼神发直:“你!你这个小骚货……呸!”
      他梗着脖子,往上吐了口口水。
      我的眼睛顿时瞪得比鸡蛋都大。
      丫居然敢不顾地心引力原理往二楼吐口水,很有勇气嘛。
      果不其然,半秒钟之后那滩口水沿着原来的路径掉回到他那张大脸上。
      大汉脸憋得发紫,我看他的表情和动作,分明又在酝酿下一口唾沫。
      “你还敢吐?”
      “吐的就是你……呸!”
      口水往上飞了一点,再掉回去。
      我鼓励道:“加油!再用力点!就快吐到了!”
      “呸!”
      ……
      果然醉酒的人就是好骗。等再有人从大厅走进院子里看到这个男人时,立刻惊得大叫起来:“唉哟,张兄,嫩怎么满脸都是口水?”
      说话这人扎着个道士一样的环髻,讲话带着很浓重的口音。
      我趴在二楼窗台,在黑夜里本来看不到下面的情形,听人家那么一说,想象那个场景,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大汉一抹脸,手指朝上:“都怪……怪她!”
      “哈?这个臭娘们,看俺……”
      正在此时,一个冷淡的声音接口道:“看你什么?”
      接着,一阵温柔的气息从背后包围而至,神态气质飘逸灵动,却又沉稳地像一座山。柳三身上带着冷香,清淡地如同初夏蓝天中飘过的浮云。
      我微微向后侧着身,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从第一次在赏花诗会时见他就哈的不得了,心里不停盘算怎么与之有点瓜葛,现在能在一起,真算是个奇迹。
      柳三胸膛温暖,手臂从身后环绕过来,手指扣住我的手指,微微上翘的下巴尖刚好与我的视线平齐,“这不是孙志坚大侠么?有什么指教?”
      系着道士环髻的男人明显愣住了,揉揉眼睛,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开口:“柳瓜子?(其实我猜他想说柳公子的)”
      醉酒的男人猖狂大笑,“哈哈哈……那个……那个男人叫柳瓜子?”
      我听的一头黑线。
      柳瓜子,还柳花生呢。

      楼下的孙志坚大侠激动到语无伦次,大喊大叫的把酒楼大厅里所有人都引来。
      柳三淡淡解释几句,楼下的醉汉毕竟是自作自受,天下堡的名声就能保证一切。
      因为暴露的行迹,柳三不得不耐着性子与群雄见面。
      所谓树大招风,第二天,一些不受欢迎的来客便不期而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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