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习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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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少主让苏清流陪同他一起去展老庄主的书房。这让苏清流略微有些吃惊，因为平时少主去书房，都是独自一人。
眼前的老者两鬓斑白，横眉冷目，面容宽阔，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霸气。此刻一身藏袍挂身，更显得威武不凡。
“拜见庄主。”苏清流恭敬的弯腰一拜。
展老庄主瞥了一眼二人。这个长相普通的少年，从进庄的那天开始就从未向自己跪拜过，最多也只是像如此这般，即使现在他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也是一样。其秉性，想必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这人到底什么身份。展庄主背过身去，左手轻捻白须，眼神忽的变得犀利。
“你们两个，随我来。”
书房之内果然别有洞天。
看了看书柜背后出现的青石门，又看了看桌案上那被转动了半圈的砚台，苏清流除了有些好奇之外，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相反在他的认知里这很正常。像这样的山庄如果没有几个暗室，那才奇怪。
可正是因为苏清流的不声不响更让庄主和少主心生猜忌，不得不多想。
走过地道，通向一间十分宽敞的屋子。
屋内光线充足，四周都是一个个的书柜，每个书柜有九个隔层，旁边还有一些竹箱，全部都放满了书册。
好大的一个图书馆，苏清流半张着嘴感叹道。
苏清流路过时候不经意的扫了一眼，X—灵—剑—谱，只看清三个字。
剑谱……难道说那么多的书全部都是武林秘籍……那么多。脑中一闪，苏清流脱口道：“……琅嬛□□？”
“你说什么？”
“恩？”苏清流立刻恢复状态。
“你刚说的琅嬛□□……是什么。”展文煜问道。他总能从这个人的口中听到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对少主向来是有问必答的苏清流当然是知无不言，略微思索了下，苏清流开口解释道：“琅嬛□□是搜集了各家各派武学典籍的一个洞府。”
“你说的琅嬛□□在哪里。”展老庄主一下子闪身到苏清流面前，沉声问道。天底下有这种地方他为何不知。如果真有这种地方，那么这琅嬛□□的主人岂不成了天下第一。
苏清流低头：“禀庄主，属下不记得了。”
展老庄主的眉头动了下，双眼微眯，长长的‘哦’了一声，音调上扬，展文煜明白，爷爷动怒了，推动轮椅上前把苏清流挡在身后。
“爷爷，办正事要紧。”
苏清流低着头，他的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噗通噗通的，刚刚那么一瞬间他感受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想要逃却没有办法移动脚步，衣袖下的手轻微的颤抖，背脊里冷汗连连。刚刚那个就是所谓的杀气吧。
他只是不记得了，庄主为何会如此动怒。
他隐约明白，有些话能说，而有些话不能说。他知道的东西别人不一定知道，他脑袋里的东西是混乱的，有时候连他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如果哪天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说不定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他往少主的身边移了移，刚刚是少主帮了他，而庄主……对他动了杀念。
“过来坐下。”展老庄主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口气阴冷。
偌大的一块空地之中是一块石台，张大夫站在那里，好像已经恭候多时了。
直到身旁的少主飞身而起，稳稳落于石台之上，苏清流方才知道原来少主是会武的，他苦笑，自己到底忘记了多少东西，怎么连少主会功夫他都不记得。衣袂飘飘，悄无声息，很不错，少主其实比外表看上去强多了吧。
苏清流不敢大意，乖乖的上前学着少主的样子盘腿而坐。
“从今日开始，你与文煜一同在此练功，不懂的地方，就问。”一本簿册丢在苏清流面前。
玄天诀——这是本内功心法？苏清流瞪大眼睛仔细瞧才看清那几个字，暗黄的封面，上下两边有着数不清的小缺角，不断掉落的碎纸屑，这书真的是残破的可以，也不知道从哪个废纸堆里挖出来的丢给他。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展老庄主迅速从一旁的锦盒中执起一根梅花针，抬起苏清流的右手，对准食指指尖，猛地落下，一连五个洞，那血立刻呼呼呼的往外冒，一滴滴的滴入身前那个早已准备好的酒杯之中。
苏清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发怵，虽然他不清楚庄主在干什么，但也聪明的明白过来，他的血绝不简单。
“把手指伸进去。”展老庄主指着张幕递上的瓷瓶，对着苏清流下令道。
苏清流听后，神情一晃，想也没想就把那鲜血淋漓的手指往里面一伸。冷，刺骨的冷。苏清流凝神一看，才发觉那瓶口正冒着冷冷寒烟，忽的感到手指被什么东西攀附住，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手指一痛，浑身血液顿时逆流。
不到半刻，苏清流就已冻得嘴唇发紫，面无血色。
“……庄、庄主……”他想说那个东西放手了。
“庄主，可以了。”张幕感到到瓶内的那个物体不再散发寒气，便知道它已经吸够了。
苏清流抽出手指的那一刻，心顿时拔凉拔凉的。他的食指已肿的看不出原样，紫黑紫黑，和个茄子似的，而且毫无知觉。
苏清流眉头紧锁，忽然间，一股寒气从脚底下蓦的窜上来，顷刻之间直至四肢百骸，苏清流弯下腰来，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不止。
他……他快…快……快要……结……结……结霜了。
展文煜看此情形，惊觉不对，一掌推向苏清流，使其朝向自己。左掌向下，右掌向上，与自己双掌相合，面面而坐，催动内力。
“心明镜，不动，不听，不看。引之，任之，随之。”
苏清流明了，立刻照做，合上双眼，调整内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不适逐渐过去，寒气从嘴里缓缓的吐出，如烟雾般缭绕，然后消失。
“文煜！”展庄主看着孙儿，“你怎如此不知轻重！”如此耗费内力，对身体有损无益。
“……”
接过张大夫递过来的酒杯，脸色一沉，里面是苏清流的血，一口饮下。
苏清流看在眼里，虽觉诡异非常，却也未作他想。庄主这么做必定有因，不过亲眼看着少主喝掉自己的血，这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怪。
“文煜，现在我要为你金针渡穴，而后运功助你冲破受阻经脉，此法需循序渐进，万不可硬来。如感不适，便立刻停止，否则轻则经脉尽断，重则魂归西天。”
展老庄主言辞切切，他清楚自己这个孙儿的性格，如果不这样说，他肯定是能忍多久是多久。偏偏这一次讲求的就是急不得，如过于强求反而会事倍功半。
“……孙儿明白。”他都等了十年，这多等几日又何妨。
苏清流听得这话，明白过来，不免有些担忧。少主的腿已伤了数年，现虽觅得良方，有了诊治之法。但是长年累月，由于经脉受阻，气血不畅，导致腿部肌肉萎缩，膝盖以下瘦骨嶙峋。这如果忽然打通经脉，使之血液顺畅，必定会酸痛难当。
“现在老夫要帮你打通脉门。”张大夫双手抵于苏清流的背后，开始催动内力。
脉门？难道是任督二脉？
恩？他为何会知道这些，自己不是不会武么。苏清流再一次满脑袋的问号，还未等他想明白，只听得背后啪啪几声，一阵巨疼袭来。
苏清流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倾，似要晕眩之状，然听得背后那人说道：“摒除杂念，切勿妄动。”立刻又直起身来，盘腿稳坐。
这一指蕴含内力，只因苏清流已过练武之龄，骨骼已定，好在经脉托红灵果之福，阔以数倍，否则即使勤学苦练也难成大器，只是这打通脉门的痛楚也比寻常人多了数倍。张大夫虽是医者，内力的造诣却也颇为深厚，他下力虽已讲究分寸，但对苏清流这一无毫无内力之人来说仍觉榔锤在背，不呼痛已属难得。
展文煜与苏清流相视而望，见对方眼中皆是清明之色，隐含鼓励之意，于是同时闭上双目。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展老庄主收功：“今日就到此为止。”
展文煜鬓角的发已被浸湿，汗水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衣摆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如果像今天这样的话，那么不出七天，他的经脉便可打通了，七天……还要等待七天……
他眉头紧蹙，仍额上的汗水从睫毛上滴落而下。疼痛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这七天对他来说太漫长，漫长的有些可怕。
老庄主是个明眼人，怎会不知孙儿的忧虑。这孩子长的越来越像他的娘，但是这脾性却越来越像他的爹。
文煜的长相与其美貌的母亲有八分像，只不过更为英气一些，但是那薄唇却像极了他的父亲，故而显得有些冷情。如果像个正常孩子一样的成长，如今也应该是丰神俊朗，英武不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瘦瘦小小，眼神中透露出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即便对亲人也难以露出一丝笑容，最多也只是温和罢了。
“少庄主请用。”不知何时已站立在侧的苏清流递上巾帕，随后又端上一碗温水。
苏清流心中腹诽，这么大的地方，除了书居然什么都没有，难不成平时少主练功的时候不擦汗不喝水，难怪少主这么瘦弱，明天最起码要带水带毛巾，还有一些点心，消耗了那么多体能肚子容易饿，还有出了汗以后吹风容易着凉，还要多带一件披风。
老庄主在一旁看着，沉思不语。
“苏清流。”
“是的，庄主。”苏清流面向展老庄主低头恭敬的应道。
“这本玄天诀只是入门心法，你尽快学会它，方可练更高深的武学。记住，少主身边的只留可用之人。”
听得此话，苏清流心下明了，庄主的意思应该是说如果他练不会，就等着被咔嚓。
“庄主请放心，苏清流定会学有所成，保护少主安危。”
“那就好。好了，你们在此练功，不到申时三刻不许出来。”
“是，庄主。”苏清流纳闷，申时三刻是几点，自己好像对时间的概念很陌生，不过好在平时一直跟着少主，根本不用去计较这个，少主什么时候出去他就什么时候出去，少主就是他的时钟。
晃眼间六日已过，苏清流已把玄天诀的口诀熟记于心，虽有诸多地方不明，却也领悟了大半。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那个瓷瓶中是一条通体透明十多公分长的蜈蚣，就连装着它的瓷瓶周围都凝结着一层寒霜。每当庄主用他的血来喂它后，那蜈蚣就不再释放彻骨的寒气，反而温顺的如同绵羊，安静的如同沉睡一般静静的躺在里面。
其实他原本并不清楚里面是什么，直到第四天那东西如往常一样喝饱了血离开了他的手指之后，庄主直接拿过瓷瓶飞身坐于那高台的蒲团之上，取出蜈蚣，小心的放于掌心，开始练化，那迫不及待的心情可见一斑。而这每练一次，那蜈蚣就像缩水似的变小一分，相对的，庄主的功力也就浑厚一分。
他曾见过庄主徒手凝血成冰，不借助任何外力，掌风刮到之处，阴风阵阵，寒意四起。苏清流心里那个声音告诉他，这样的现象应该叫做超能力，而非什么冰魄掌。可超能力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而不是靠一条冰虫子练来的，或许他的记忆又出错了。
不过有一个现象是好的，那就是苏清流不用再怕那条冰虫子了，一开始他还会被冻得龇牙咧嘴，全身硬邦邦的像块石头。可就在某一次，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被他想到促进体内血液循环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被吸之前就先运起那玄天诀，后来证明这法子果然行得通。
苏清流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是一个大宝藏，被土埋得深深地，有时候挖啊挖的，忽的就会挖出一些宝贝来。
少主已经喝了苏清流六次血，每喝一次，少主的面容就舒展一分，相对的他的日子也好过不少，跑腿什么的比以往少多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运功过后，少主如往常一样疲惫不堪，汗流浃背。
“文煜，从今往后，你不用再乔装改扮，你是这万灵山庄的少庄主，是我的好孙儿！”庄主大笑三声，兴奋之情表露无疑。
怪不得，他一开始还以为少主有异装癖，原来这些都是无奈而为之。
可少主听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表情也没有，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吧，苏清流心想。然后少主第一次破天荒的同庄主说今天不练功，要回房休息。
苏清流有些不安，依少主的性子，即使再平静，也不至于这样，一定是出问题了。看着仰天长笑意气风发的庄主，苏清流没有多说什么。是的，庄主今天练成了冰魄掌的第九重，自然应该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习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