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武侠文》悖论青春

10、一引浮光至

　　“陆大侠在说什么？小人却是听不懂。”龟公做出不解的样子。

　　“别装了，除了你这猴精，还有哪个龟公能这般欠揍？”陆小凤道，“你来干什么？我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啦！”

　　言谈间，还透着几分得意洋洋。

　　龟公——就是司空摘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任你再怎么穷，偷爷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他手腕轻轻一转就摆脱了陆小凤的控制。对着陆小凤嘻嘻一笑后，他身形一晃，冲往门外。

　　“猴精休走！”陆小凤追了上去，惊起一片仆役们的惊呼。

　　“你追我干什么？你自去你的温柔乡，我自当我的偷王，你找我的麻烦是什么意思？”见陆小凤穷追不舍，司空摘星跑烦了，落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那你先告诉我，你偷了什么东西？”陆小凤堵在巷口。

　　“怪哉，你连自己丢了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问我？”司空摘星仍然顶着那张龟公的老脸，但是掩盖不住他本人的鬼精气质。

　　陆小凤皱眉。现在是七剑出世的要紧时候，司空摘星这时候找上来，他不得不把把两件事联系起来考虑。

　　“你不会是……”陆小凤想到了什么。

　　“嗯？”司空摘星开始好奇他想到了什么。

　　“想偷七剑吧！”陆小凤紧紧盯着司空摘星。

　　“哈！”司空摘星用鼻孔出气，“难道陆大爷身上有七剑让我偷？”

　　陆小凤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没等他继续思考，司空摘星已经抢先答话了：“与其在这逼问我，不如担心担心那个同姓小剑主吧。我就不陪你陆小鸡玩了！”

　　陆小凤一个晃神，司空摘星已经不见了。这猴精应该是故意把陆小凤引到这里说了这番话的。

　　“坏了，这不会就是这家伙的目的吧？”陆小凤心里一急，赶紧赶回凝香馆。

　　好在凝香馆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切如常——除了陆小凤的心情。

　　所以司空摘星到底偷走了什么？

　　联想到昨天晚上菱香告诉他的事情，陆小凤突然知道了。

　　菱香告诉了他，大火烧毁了一趟商队的车，烧死的尸身都在义庄里。陆小凤已经确认了，那就是刘拐子的车队。

　　但是菱香也好奇的问了他，浮光剑主是不是真的出世了，他找没找到霜叹剑。

　　陆小凤当时敷衍了过去，但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司空摘星偷走了一个消息。

　　“陆小凤身上没有霜叹剑，但是他已经知道霜叹剑的下落，正在追查它”这个消息。

　　好在司空摘星还算有点良心，给了陆小凤另一个消息。

　　——陆思酒浮光剑主的身份，已经传开了。

　　但这并没有解决陆小凤的疑惑。

　　司空摘星的雇主是谁？和把剑主消息传出去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浮光剑主和霜叹剑的消息同时落入江湖，会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陆小凤不知道。

　　他只是突然想喝酒——去花满楼的小楼也好，去西门吹雪的院子里也好，去朱停的家里也好，去霍休的老巢也好……

　　但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

　　好在他还有菱香。

　　“陆大侠，菱香这儿可不赊账。”美人眼含春水，温柔的把陆小凤推到了门外。

　　陆小凤：“……”

　　好的，现在菱香也没有了。

　　——

　　陆思酒和玉天宝则一路往东北方走。为了吃喝玩乐，她们一路走的都是江湖气息不算重的小城镇。因此，连陆小凤都知道有人要去找陆思酒的麻烦了，她自己却还完全蒙在鼓里呢。

　　两人今天刚刚到汉城。

　　陆思酒早早就听说，这儿有一家酒楼，鱼做的极好。最美味的就是一道麻辣豆花鱼，鲜香嫩滑，辣味十足，远近闻名。因此一进城，她就按照打听来的路线去了这家酒楼。

　　找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汉城是大城，酒楼建的不小，食客也很多，已经没有雅间了，甚至大堂的空座都难寻。

　　陆思酒也不挑，不介意拼桌。于是小二在大堂里挨桌询问能否拼桌，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争吵的声音。

　　打眼看过去，却是另一个小二在和食客说着什么。那食客看起来是个四十多岁的婶子，身材臃肿，身穿旧衣，头上包了个碎花布巾儿，看起来不甚整洁。至于面貌更是奇异——皮肤黝黑，一脸雀斑，一边脸上还有一个黑痣。

　　她大大咧咧的坐着长凳上，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地方，对面的长凳则是空着的；桌子上的盘子倒是不少，菜也吃的七七八八。

　　听那小二的语气，似乎是……

　　这个妇人要吃霸王餐？

　　领着陆思酒找位置的小二显然也听到了，他告了声罪，连忙往那边赶过去。反正也没有位置，陆思酒扯着玉天宝，一起跟了过去。

　　“我都说了，今日出门急了没带钱，暂且欠着！又不是不给你了，你干什么做出这种情态？”妇人语气不佳的说，“等我回家取了钱就给你了！”

　　之前一直在跟她说话的那个小二说道：“您口说无凭，又不是熟客，我们哪敢轻易赊账？让您拿个东西做抵押，您又不肯；您说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就是！”玉天宝站在陆思酒身后，很有气势的样子，“我一个西域人，都知道吃饭要付账！你这个中原人是怎么回事？”

　　陆思酒眉梢一抖，没有接话。她心说，吃饭付账，和西域不西域的有什么关系吗？而且这小子八成是忘了他们两个相识的契机了——可不就是玉天宝不给钱？

　　不知道他在骄傲些什么。

　　“我们中原的事，你一个西域人插什么嘴？”没想到这个妇人牙尖嘴利还不肯吃亏，转头面向玉天宝，凶狠的回嘴，“你莫非是官府的差役，来管我不能赊账？不过看你还要躲在别人后面，估计也不是！那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她站了起来——陆思酒和玉天宝这才发现，这个妇人不但胖，身高也不低，比玉天宝都高，陆思酒甚至要仰头看她——猛的推开两个小二，非常有气势的往门口走去。

　　“哎，你这个老女人！”玉天宝的少爷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他快步拦到了妇人面前，“小爷今天还就要管闲事了！小爷告诉你，我们江湖中人，就是要行侠仗义！小爷就是见不得别人吃霸王餐！”

　　这时候，陆思酒已经扶起两个小二，低声吩嘱咐了他们什么。她自己则坐到了刚刚妇人对面的长凳上，掏出袖子里的兔子月球，慢悠悠的摸了起开。

　　一边摸，一边看热闹。

　　高大的妇人不但气势凶，口舌厉，力气显然也不小。在她面前，本来很是高挑的玉天宝顿时小巧了一圈儿，气势也弱唧唧的。

　　但玉天宝显然不这么觉得，他握着他把柄弯刀，觉得自己高大极了：“今天你要是不付钱，就休想走出这栋楼！”

　　他俩动静实在不小，周围的食客都看起了热闹。而两个小二已经把陆思酒面前桌子上的盘碗收走，摆上了新碗筷。

　　只听妇人嘲笑一声，抬腿就踹向玉天宝。这一腿的力道也不简单，甚至能听到破空的声音；玉天宝没想到她会武功，慌忙躲闪，差点摔倒在地。

　　周围的人一看打起来了，都纷纷……嗯，往远处挪了挪位置，然后端着碗继续看热闹。

　　这年头，谁还没见过几个江湖人呢？没什么好躲的。

　　小二已经开始给陆思酒上菜了。

　　而玉天宝看见这妇人不简单，站稳后拔出弯刀，向妇人挥去，看刀势也算有点东西；但妇人看到后，嘲讽道：“你这也算使刀？真是瞎了这把宝刀！”

　　也没看她怎么行动，就避开了玉天宝这一刀。她劈手夺过弯刀，对着玉天宝刷刷刷的斩了过去——

　　招式比玉天宝漂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不算快，也不算重。起码玉天宝还有机会来回躲闪，就是比较狼狈。只是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卷发被削掉了不少，扑簌簌的往下掉。

　　哄闹间，小二给陆思酒端上来一盘鱼，正是麻辣烤鱼。这道菜是选草鱼身上最肥美的肉，剥刺剔骨，用料烤好；之后用上豆花等其他辅材，用鱼汤烧成。

　　陆思酒收回看那两个人打闹的目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品尝。

　　辣，鲜，嫩！淡水鱼的土腥味被处理的很干净，只剩下鲜嫩感。再尝一口豆花，入口就碎，香嫩软滑，搭配上麻辣的口味和丝丝鱼香……

　　果真不错！

　　她不再关心其他的事情，专心的吃起饭来。

　　可惜，刚刚吃了没几口，就被人打断了。原来是玉天宝在那边求救：“少侠！陆少侠！救命啊！”

　　陆思酒一抬眼，发现妇人的刀比刚刚凌厉了不止一点。

　　她叹了一口气，弹出了手里的筷子。

　　听到破空声，妇人猛的回转刀锋，锋利的弯刀劈开了裹着气劲袭来的筷子。然而短短的时间内，玉天宝已经快速的溜回了陆思酒身后：“少侠，靠你了！”

　　妇人看清楚眼前的场景，也有些无言以对。西域来的废柴缩在少女身后，少女则稳稳的坐在凳子上，又抽了一根新筷子，面前还摆着一盘鱼——怎么就吃上了呢？

　　而看他们打完了，食客们又开始呱唧呱唧：“好！厉害！打的好！”

　　妇人瞪大了眼睛，胸口开始快速起伏。他这怎么忙了半天，就在跟一个小傻子浪费时间！正主坐那都吃上了，还让别人看了戏！

　　其他人就算了，怎么就连小二都不来找他了？！他吃了霸王餐啊，十几两银子呢！

　　这他还怎么继续惹麻烦？！

　　陆思酒拿着新凑齐的筷子，还没开吃呢，就意识到妇人恼羞成怒了。她连忙放下筷子，把玉天宝扯出来摁到身边坐下，朗声道：“阁下可是芦花荡的金夫人？大家都是江湖人，我这同伴刚刚失礼了，还请夫人过来一叙。”

　　她在“金”字上咬了重音，声调还有些奇怪。妇人眯了眯眼，大马金刀的走了过来，坐到了之前坐过的位置上。

　　“小丫头，你认识我？”

　　“听说过夫人家五姐妹的大名。”陆思酒含笑拱拱手。

　　妇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就你自己吃？就这么赔罪的？”

　　陆思酒只好唤来小二，上酒上菜。妇人这才平静下来：“你就是陆浮光？”

　　“我是陆思酒。”陆思酒举杯，“陆小凤的陆，思念的思，美酒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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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小剧场：
　　
　　陆小凤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他失去的不仅是美人，还有他的驴子司空星星。
　　小厮：“对不住陆大爷，您的驴子，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陆小凤：“……”
　　陆小凤：“它只是被它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接走了。”
　　小厮：“这……它兄弟，也是头驴子吗？”
　　陆小凤：“不，是只猴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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