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武侠文》悖论青春

11、一引浮光至

　　陆思酒，浮光剑主。

　　妇人冷哼一声：“看起来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

　　陆思酒居然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什么剑主，也只是普通人。比如我就没法做到在吃了一大桌子菜以后，再来上一桌。”

　　玉天宝差点笑出来，但是想起这人的刀法，赶紧缩了缩头。

　　妇人去拿筷子的手一僵。现在因为没有热闹看，食客们又都回到了原位，新的菜肴也都摆上了。而他之前为了试探浮光剑主，特意点了最贵的菜，只有噱头，却不够合口味。而小剑主点这一桌才是人吃的菜啊，何况他跟前还摆了一盘鱼……

　　早就听说这家的鱼做的好吃，他肯定不能错过啊！

　　好在陆思酒飞快的翻过了这一页：“这烤鱼做的当真不错，鲜嫩滑口，调料用的刚刚好，没有掩掉鱼肉本身的鲜美不说，还让滋味更加明显了，阁下放不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某人满意了，夹了一筷子鱼肉细细品尝：“没想到你也精通此道。刚刚的评价不假。”

　　陆思酒含笑点头：“我只会吃，不会做。家里倒是有人厨艺绝佳，这豆花烤鱼虽然新奇，但比不上他做的鱼鲜美。”

　　妇人吃鱼的动作一停。

　　“阁下可是想和我比上一场？”陆思酒慢悠悠的道，“既然要比斗，还是加点彩头比较好吧？”

　　“是这个理。你且说说，什么彩头？”妇人提起兴趣。

　　“你的刀快，我的剑也很快。”陆思酒笑吟吟的道，“不如就比做鱼生？看谁做的又快又好。若你赢了，我之后请我那家人给你做一桌全鱼宴；若我赢了，你要想办法给我把这家烤鱼的菜谱讨来。”

　　“裁判呢？”妇人问。

　　“我我我！”玉天宝忙道，“我只看菜，不看人，不用告诉我谁做的，保证公平！”

　　妇人想了想，同意了：“就在这店里？”

　　“借一下店家的厨房，再买两条鱼。”陆思酒拍拍荷包，“不过我囊中羞涩……”

　　妇人冷哼：“这点小钱，不用你出。”

　　妥了。

　　几人草草吃完菜，准备去借厨房。掌柜倒也是个精明人，只道不收钱，只请两位侠士在大堂当场做鱼生。谈妥后，妇人先离开了，等陆思酒在后厨把鱼都选好了，他才姗姗来迟。

　　一身白色锦衣的俊朗青年挑开布帘，黑发玉面，凤目凌厉，进入厨房后，竟让把整个厨房衬得宛如锦堂。

　　站在桌板前的陆思酒毫不惊讶的拱了拱手：“锦毛鼠白玉堂果真名不虚传。”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去掉易容的白玉堂挑眉。虽然刚刚他扮做丑陋妇人的时候就被道明了身份，但陆思酒这么轻易的认出了去掉易容的他，还是让他出乎意料。

　　陆思酒眨眨眼：“两年前曾于京城远远见过五爷一面，五爷风姿不凡，刀法奇峻，令人一眼难忘，故而今日认出了五爷。”

　　她确实在两年前见过白玉堂。在京城和红衣侠客肆意交手的白衣青年，气势和容貌都是极盛的，当真是一见不忘。陆思酒向来喜欢好看的人，白玉堂绝对是一顶一的好看，让她都上了些心，打探后记住了这个人。

　　白玉堂满意的点点头：“你倒是有眼光。”

　　他这个人，连这种毫不掩饰的骄傲都不会惹人生厌。

　　陆思酒心情不错：“那我们便开始吧。”

　　不多时，两人各自提着一尾鱼来到了早已布置好的大堂。好事的食客们围了好几层，可怜的玉天宝早就被带到了二楼的包间，注定没法看到这一战。

　　据说正宗鱼生应该用活鱼现切，但陆思酒和白玉堂都不喜欢这种做法，因此鱼在厨房已经被杀好去鳞了。两人谁也没穿围裙套袖，显然是自信衣服不会被弄脏。

　　鱼已经躺在了砧板上，红裙少女细白的手指握着菜刀，露出纤细的手腕。白衣青年神情倨傲，好像不是在面对一条鱼，而是在面对什么不知死活的挑战者。

　　小二清清嗓子：“预备——开始！”

　　手起，刀落。

　　一边剑气纵横，一边刀光四溢。洁白的鱼肉飞快的离开鱼身，飞落到一边的盘子里自动码好。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好，好快……“

　　快到已经看不清楚手和刀，只看到一片光华和不断飞出的鱼肉。众人屏住呼吸，专注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做完了。”

　　“好了。”

　　不多时，两人竟是同时出声，停止了手中动作。

　　玉天宝终于被叫了下来。摆在他面前的是两盘白里透红的鱼生：一盘排成一圈圈的花朵，一盘整齐的码成一排。

　　玉天宝却是先看向了白玉堂，疑惑道：“你是谁？”

　　陆思酒对他眨眨眼睛：“这么快就忘了刚刚揍你的人了？”

　　玉天宝大惊失色：“什么？”

　　白玉堂双手抱胸，不耐烦的道：“别说那些没用的，快吃！”

　　玉天宝满心疑惑被迫压下，只能先吃鱼生。在众人瞩目之下，他先从那盘排成花的鱼片中夹起一片，观察了一会儿后放到嘴里细细尝了，不说话；然后又从另一盘中夹了一片，安静吃完，还是不说话。

　　白玉堂瞪他：“快说！怎么样！”

　　玉天宝好像是细细的回味了一番，才为难的道：“第一盘比第二盘更薄，兼有摆盘的优势。但这第二盘的鱼片之间居然没有完全分开，而是彼此连带的。论刀功，我觉得不分上下。至于味道，差别不大，我分不出来。”

　　这话说的，没啥用啊。

　　“那胜负怎么算？”陆思酒拿湿帕子擦干净手，也看向玉天宝。

　　“我觉得……平了吧？”面对两个大佬的注视，玉天宝小心翼翼的提议。他已经后悔当这个裁判了。

　　“平了平了，两位少侠武艺高超，各有千秋，当真是世间少有。”掌柜笑眯眯的来打圆场了，“几位今日的花销，小店就免了，还望吃的开心！”

　　白玉堂心有不甘：“彩头怎么算？”

　　陆思酒扔掉帕子：“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人都算输了好了。五爷也知道，我此行有要事在身，等事情结束，便请五爷去我那吃全鱼宴。”

　　那白玉堂就要去讨菜谱了。

　　没等他说什么，陆思酒就掏出来一小瓶酱汁，打开倒到了那盘一整排的鱼生旁边：“家里的秘制酱汁，五爷尝尝？”

　　第二盘整齐的鱼生正是她做的。

　　白玉堂看着那盘鱼看了三秒钟，接过了它：“等我吃完这盘鱼就去给你要菜谱。”

　　一场混乱的相遇就这样结束了。玉天宝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吃了一片鱼生。

　　陆思酒笑眯眯的拍拍他肩膀：“这位陷空岛白五爷最是嫉恶如仇，颇有美名，能吃到他亲手做的鱼生，你可真是有福了。”

　　魔教少主玉天宝：笑、笑不出来。

　　可能是他们整的一出确实不凡，店家居然真的让白玉堂买走了菜谱——当然，五爷荷包鼓鼓，出手不凡也是很大的原因。

　　陆思酒小心的收起了那张菜谱，微微松了一口气：安抚师兄的底气增加了！

　　各有所得，酒足饭饱，三个人一起离开了酒楼。

　　“白五爷是怎么找到我的？”路上，陆思酒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原来你还不知道。”舌头被满足的白玉堂很好说话，“我自买了情报过来的。”

　　”谁在卖我的情报？”陆思酒若有所思。

　　“很多地方，很多人。”白玉堂哼了一声，“而且只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就能知道浮光剑主的消息——详细到能让白玉堂提前走到酒楼堵她。这江湖上，到底有多少人愿意花这一两银子呢？

　　玉天宝这种纨绔都感受到了随着这句话扑面而来的风雨欲来。

　　陆思酒的反应却出乎白玉堂的意料。少女拿出了刚刚那个酱汁小瓶，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两银子，买吗？”

　　回忆起刚刚那种咸鲜独特的味道，白玉堂眯了眯眼，接过了那个小瓶：“买了！”

　　陆思酒当然不是真的卖了一两银子。白玉堂把玩了几下那个精致的小瓶，闲闲的开口：

　　“浮光剑主陆思酒，年轻女子，喜穿红裙白衣，骑红马，有白兔小宠。喜好美食美酒，每到一个新地方必然先寻美味。

　　“剑法高超精妙，佩剑轻盈锋利……身法缥缈轻灵……

　　“身边有一西域年轻男子，武功三流，性格张扬……”

　　“停停停！”玉天宝面红耳赤，“这什么情报啊！假的吧！”

　　白玉堂根本没理他，继续说完了那一段：“……将于三日后到达汉城。”

　　“原来是这样。”陆思酒明白了，“知道我要来汉城，知道我喜好美食，因此五爷能找到我。”

　　“爷也是碰了碰运气。”白玉堂道。显他选择这里也是因为他爱吃鱼——显然，他运气不错。

　　“这幕后之人自己不出面，却用这种方式让天下江湖人成为他试探我的棋子……”陆思酒思忖了一会儿，笑道，“此等藏头露尾的小人，不足为惧。”

　　其实，小人与伪君子最伤人。然而白玉堂也是个轻狂恣意的人，陆思酒这句倒是得到了他的赞同：“不错，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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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陆思酒：输了厨子做饭，赢了送厨子菜谱，我怎么都不亏啊。
厨子·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