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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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回去了。”
影片已经放映结束，电影院里的灯光亮起，一下子场内变得亮堂堂，空荡的场内只有两‘人’，真人依旧半躺在山濑朝生腿上，双臂环绕她的脖子，拖长声音像猫似的。
“不要嘛，再多呆一会儿啦，下次见到你不知道要到时候去了，出去的话，那些咒术师马上就会围上来，好烦哦~”
“你可以跟上来，有我在，他们不会出手的。”
山濑朝生撩起他的发丝，人型咒灵异色的双瞳聚焦在她的指尖上，纤细的几根手指，就在不久前，捏碎了咒灵的脑袋。
“嘛嘛，我也不想被那群咒术师一直围观，下次来电影院的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真人蹭蹭她的脖颈，感受着脸颊下方温热的体温，不是人类，但她的身体也具有温度，呼吸，心跳，就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真人热衷于这样做，他的体型比山濑朝生要大一些，顺从的模样有种异样的和谐。
山濑朝生推开他的头，手下的温度分外冰凉，因为一直蹭来蹭去灰蓝色的发丝勾在了她领口附近的纽扣上，又因为山濑朝生的动作断裂了。
“既然不想跟上来，那就从我腿上下去，我要走了。”山濑朝生说完直接站了起来，真人顺着腿滑下去，猛坐在地上，嘟着嘴，变成一只蓝灰色的猫。
“喵~”它勾着身子抓在座椅上，几根线头被勾了出来，真人歪歪头甜蜜地又叫了一声。
黑色的触手像弹脑瓜崩似的打在猫头上，灰蓝色的猫咪懵逼地看着黑发女人脸上恶劣的笑，喵呜~它叫了一声，蹭蹭山濑朝生的脚踝，飞快地跑走了。
“跑得倒是快。”
属于真人的能量波动逐渐远离，而随从的气息靠近了，一走出去，整齐地恭迎她的到来，川尻朱里也来了，在最前方弯着腰。
山濑朝生走近，穿着现代服饰看上去潮流了不少的老妪鞠躬后说:“大人，周围已经没有御三家的人了，东京那边也风平浪静，他们可能在谋划更深的阴谋，但是不敢贸然出手。”
“出手也不会怎么样，就让他们闹吧。”
山濑朝生说:“有人会帮我们解决跟屁虫，你现在的任务是帮我照顾好‘巢穴’，现在的他还不够成熟，距离红月的时间的不久了，我要他完美地呈现给我。”
川尻朱里应声，最近几天里她一直忙着应付御三家还有暗处的小虫子，有不少甚至摸到了他们旧宅，五条家未来的家主也表露出了强烈的兴趣，照传闻里五条悟的任性程度，她总怀疑不久之后就要在门口见到看上去一点也不正经的白发青年了。
她在除咒的时候见过五条悟，只需一击，一级咒灵就变成了碎片，白发青年还抱怨说耽误回东京买喜久福的时间，完全不把咒灵放在眼里，同样，他也不把人放在眼里，丢下御三家的长老就跑了。
毋庸置疑，五条悟很强，但是川尻朱里坚信，她们的神更强，那庞大的姿态，降临于世，带来仁慈，祂将净化这个世界，川尻朱里几乎要落下泪，为心里那个世界感动得浑身发抖，被她注视着的山濑朝生回以淡薄的笑容。
“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川尻朱里低下头，年迈的脸庞皱巴巴挤出令人想要后退的表情，“无论是什么，我们必将全力以赴。”
山濑朝生听惯了，对于会让听者毛骨悚然的语气并不在意，黑压压的仆从们恭敬地等待着她的指令，但她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等待。
直到表情迷茫的未起隆出现在转角，看起来一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山濑朝生向他招招手，未起隆走了过来，像只迷茫的流浪狗，头发被山濑朝生揉得乱糟糟。
“果然，你身上有命运的气味。”
“命运？”未起隆盯着乱糟糟的发型说，“那是什么？”
眼前的人比他矮，但此时，他是用仰望的姿态看着她，脊背弯着，大脑里只有她说的话。
“是宇宙能量的具显形，就是你咯，不过不止是你。”
“我？”
未起隆没听懂，但心底奇异地感到开心，还有心悸，他弄不明白，下意识觉得这是高兴的感觉，眼前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很熟悉，仿佛在记忆里，他见过她。
“我见过你吗？”未起隆接着问。
“我可记不得。”
山濑朝生想了想，又笑了笑说:“可能是这个宇宙记得我，祂怎么会不记得，被撕成碎片的感觉。”
未起隆点点头:“我果然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山濑朝生哈哈笑了起来，她拍拍未起隆的头，后者露出小狗般迷茫的神情，难得见到看得顺眼的非人类，山濑朝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未起隆，摸摸下巴说:“这不是你原型吧，怎么可以局限在男性的身体里，变成女的。”
未起隆眨眨眼睛，山濑朝生和善的眼神让他乖乖闭上想要询问的嘴，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在沉默的氛围里，怪异的一幕结束了。
原本的金发高中生变成了少女，胸脯把衣服撑得饱满，腰部三个蓝紫色带状紧紧束缚住，流畅的线条夸张地形成对比，好身材不过如此。
山濑朝生把手放了上去，感受着手下柔软的触感，点点头，明明是猥琐的动作放在她身上却是理所当然，未起隆也迟疑地摸上自己的胸，好奇地捏了捏。
“女体模样看上去有力多了。”
“有力？”未起隆的手还放在胸上，她低下头看，山濑朝生的手刚好离开，胸上残留着她手心的温度让外星人缩了缩，“你也是外星人吗？”
山濑朝生只是露出了当时在他们面前时的笑容，冰凉的感觉顺着头皮往下，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未起隆无法控制牙齿打颤，他想要看向山濑朝生的眼睛，但身体强迫他看向其他地方，周围的人像物品一样沉默着，未起隆后知后觉得感到快要撕裂的压抑。
“我确实不是人类，也算是外星人呢。”
下一秒空气开始流动，未起隆大喘几口气，眼角溢出水光，像木瓜似的外星人哦了一声，脑子里蹦出了属于他的外星飞船以及那座位于飞船上的人形雕像。
“我想起来，你的气息，很像我飞船上的一个雕像。”
未起隆双手比划了出形状，试图形容给山濑朝生，山濑朝生挑眉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未起隆说起自己遇到这座雕像的经历。
“……我当时开着飞船寻找合适居住的星球，碰的一声，撞上了它，很危险，它会吸血，把它搬进来的时候差点被杀掉，我也不敢再接近，就把它储藏仓了，现在它应该还在原位。”
“你的飞船在哪里？”
“就在头顶上。”未起隆指向天空，他手指着的地方被白云淹没，这动作像个呆瓜似的，让人看见了谁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而山濑朝生点头，下一秒消失在众人面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什么声音都没有，未起隆还没反应过来，耳边的空气轰轰作响，狂风掀倒所有人，是空气因为挤压而爆炸的声音，未起隆痛苦地倒在地上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形状。
眼前一片白光，周围也有人发出同样痛苦的□□，恍惚间，未起隆感应到位于外太空的飞船被撕开了，滴滴滴滴——紧急响声轰轰作响，外星人捂住大脑大叫起来，不过也就两三秒，飞船的连接断开了，未起隆终于逃脱了折磨，虚弱地捂着胸口喘气。
头发可怜兮兮地粘在脸颊上，仿佛从水里打捞出的小狗，山濑朝生怜惜地抚摸他的头，黑色触手伸出蹭蹭他的脸蛋，外星人恍惚地抬头只看见山濑朝生和她身后被高高举起的雕像。
“就是这个雕像？”
“嗯……”未起隆点点头，语气平得像一条线，就是有点虚弱，“小心，它会攻击。”
山濑朝生看向被黑色液体般的触手包裹住的雕像，仔细看，雕像是一个蜷缩着身体的男人，脸色的表情栩栩如生，夸张的人体仿佛古希腊强大的勇士，肌肉健硕，山濑朝生靠近嗅了嗅，稀薄的气息让她感受到了‘家乡’，可能是以前不小心留下的东西，比如，由人类诞生的不可名状的产物，血脉经过几番稀薄已经很淡了。
山濑朝生开心地笑了，触手随即狠狠插‖入如钻石一般坚硬的雕像，力量之大，附着在雕像身上的石块飞溅出去弹射在墙上，击穿了墙壁。
“诶？还没有醒吗？”
雕像依旧禁闭着双眼，身上浮现而出的触手被更强大的黑色触手撕碎，肉眼可见雕像的眉头皱了起来，山濑朝生这才停下了动作放过了雕像。
山濑朝生说:“是缺少生命力吗，看来需要一些祭品了。”
未起隆听不懂，但川尻朱里懂，她立马跳出来:“这就立马准备。”
“不需要准备，随便来几个就可以了，回去就要。”
川尻朱里犹豫了下，又坚定地说:“这就听从大人的吩咐。”
她转头气势汹汹地对着身边的人说:“听到了没，挑几个没用的绑起来，现在就回去！”
被吩咐的女人立马慌张地往川尻宅跑，未起隆看见她差点把自己的鞋子跑掉，祭品需要绑吗？未起隆不明所以，外表是高中少女的外星人不知为何心里忐忑起来，山濑朝生还看着她。
“那我……”她指着自己，犹犹豫豫地说。“我要干什么啊？”
“你不如跟我回去。”
未起隆啊了一声，山濑朝生笑着看她，说出的话就像一道指令而不玩笑，未起隆也不会开玩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着山濑朝生过分艳丽的脸，喉咙里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
这时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未起隆！该回家了！”
金发外星人转头就看到了自己在地球上的母亲，跟随着她的催眠而改变认知的女人丝毫不觉得她由男人变成女人有什么不对，像以往那样地呼唤着她:“到吃饭的时间啦，再不回家就凉了。”
未起隆心提到嗓子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感受到山濑朝生的视线在她和女人之间徘徊，最后停在了她身上。
“你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嘛，那你就回去吧。”
这一声仿佛上帝的旨意，未起隆松了口气，乖巧地跟山濑朝生道别完一路小跑回到母亲身边，人类母亲疑惑地往她身后看，拉着她嘀嘀咕咕。
“那个像比明星还好看的女士是谁啊，我家未起隆认识了不起的人呀。”
“嗯……很了不起。”未起隆拉着她一步不停地走远，直到走出很远才慢下脚步，母亲还以为她心急吃饭，调笑了几句，最后两人安全回到家里。
而山濑朝生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感慨起来，“我也要开始想念母亲了。”
“大人放心，只要川尻浩作生下孩子，大人的母亲一定可以来到这里的。”
“对啊。”山濑朝生说，“要在那之前好好玩才行。”
山濑朝生又开心起来，跟着虔诚的信徒们回到川尻宅，此时宅子里的吉良吉影看见几个哭泣的男人被捆绑丢在大厅里，像畜生一样，而这情形和他看到召唤山濑朝生似曾相识。
这次又要做什么，未知的恐惧下，吉良吉影发现自己竟还有心情欣赏倒在地上痛哭的男人们的表情，来到这里之后，自己的容忍程度大大上升了，黑发男人面色阴沉地想，他的左手还在颤抖。
“回神！现在还在上课！你听到没？右手打直！”
“……是。”
吉良吉影低头回答道，恭顺的模样和记忆中母亲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