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之灰烬》星星眼的鱼

3、都是一时冲动的错

　　“他是。。。你的客户？”我重复了一遍。
　　这只是无意识的重复动作，人们通常用来借此来整理脑中的思绪并设想对策。
　　我想到他这几天的异常。
　　那天早晨他躺在那里开着玩笑，向我要求香槟，他说他也许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那天晚上他拿着父亲的奖杯微笑着对我侃侃而谈，他给了我一个信封并要求一杯红茶，最后他对我说的话是再见。
　　“你事先知道？”我问的人是谁他很清楚。
　　“嗯。。。实际上是猜到了一点。”琉斯医生耸耸肩，撇了眼少年，“老头子讲的话，还有看到他。”
　　“。。。”
　　“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嘛。”他又走过来一把抱住我，“我知道你很难过，你该尊重他的决定。而且你还有我啊。”
　　我回抱了一下他，然后松开他。
　　“我想休息一会儿。”
　　“嗯，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
　　琉斯说完率先走出了我房间，其他两个人也跟着他离开了。
　　我摸着手边的信封，还是先看看主人到底写了些什么吧。

　　“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先走了。”琉斯看看手表下了逐客令。
　　“你跟他认识？难得见到你这么好耐心的样子啊。”凯选了个舒适的姿势把自己瘫在沙发上，“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这个性格恶劣的变态医生绝对不会在非工作时间和另一个人相处超过十分钟，更别说要身体力行做安慰人了，想都不要想。
　　“难得见到你来得那么快啊。”
　　“我是关心丹啊。”凯在笑的脸开始僵硬。
　　“哦？”
　　“当然咯。”坐姿也开始僵硬。
　　“既然人你看到了，那你们就可以走了。”
　　“。。。”凯明显还有话想说可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一边儿丹已经站了起来，对琉斯点点头，准备向门走去。
　　“过几天来我那里检查下吧。”琉斯心情不错，他接下来可以好好安慰一下维奇，重点是单独在一起。
　　“好。”丹简略的说。
　　“等等！”凯喊住他，艰难的开口，“其实说起来有些复杂啦。。。总之，我们没地方住了。”
　　“那就住在这儿吧。”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主人写给维奇的信其实很短，无非是一些对不起，好好照顾自己，我自愿选择这么做之类的言语。至于为什么会是很厚的一封，那是因为里面全是先生的财产文书，还有一封遗嘱。
　　上面说大部分的财产都作为这次的费用付给丹，剩下的一小部分和这所房子留给维奇。
　　最奇怪的部分只有最后一段：
　　维奇取出我放在普罗迪亚里的东西，然后趁着二月的春寒，带着它到昨日岛，它会指引你找到那个人，找到他把它交给他，对他说：他走了。如果他提出要求你就答应他。
　　维奇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这两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相继离开了他。从知道父亲的离开，到继承父亲的工作照顾年老的主人，短短的两周时间，主人怎么就这么离开了呢。他觉得自己还什么都不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好。
　　可是生活又给过谁充分的时间准备呢？
　　唉，算了。维奇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今天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前面刚做的点心也都被某杀手全部吃掉了。也许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从来直接当事人自愿提出的case，自己还是被他从警局中提出来的呢。
　　肚子饿了的维奇决定起来去做晚餐。
　　他思考着该不该重新找份工作，虽然主人把大宅和一部分钱都留给了他，但是父亲一向认为好吃懒做是件可耻的事情。还有自己也是管家出生，知道照顾一座大宅其实也是相当烧钱的，坐吃山空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很可悲。
　　还有自己应该继续住在这里吗，一个人住在这样一座大宅里总觉得有些。。。
　　于是思考着如何使用大宅的维奇经过大厅时正好听见了凯的话，他的脑中冒出了收房租的念头，这样他可以继续呆在这里，继续做他喜欢的管家工作，也不用为钱的事情太过担心了。这个想法让他很愉快，所以很自然地接了口。

　　“你是说真的吗？！太好啦！”凯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如果对象是杀手的话其实我很想收回刚才的话，但是看到凯那么高兴，而且刚才我还在想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嗯。”好吧，就这么同意了吧。
　　“噢~~~~这里可是富人区啊，地理位置也好，我几乎可以看到钱像海啸一样向我扑过来了~”
　　“。。。”请不要在附近推广你的业务！
　　“唉，维奇。。。你怎么。。。”琉斯走上来又是叹气又是皱眉。
　　“。。。”我知道我的决定太过轻率了，可能是错误的，但是至少在今天之内不要让我觉得它大错特错。
　　“算了，我都会很忙，有人陪着也好。”
　　“嗯。”真难得琉斯禽兽竟然赞同了，不过一般人听说和杀手同住的事情都会反对吧。。。
　　后来琉斯说了一句“受不了的话就搬来和我住吧。”然后就走了。不过，他为什么看起来挺失落的？

　　晚饭之后我把主人要付的钱全部拿出来给丹，丹摇头没收，要我给在旁边垂涎地口水都要滴到地上的凯。于是我把钱都给他，他先是眼睛发亮的点了一遍钱，又点了一遍。。。一个人很诡异地笑了一会儿再点了第三遍，然后就找了个什么借口出门了。
　　“他一直是这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拿到钱就这样。”
　　“那你呢？钱全给他拿去，你怎么办？”
　　“我不需要，所以没关系。”
　　因为对钱没有认识，也没有机会认识，所以至今不知道钱令人发指的魅力。多单纯的孩子啊。
　　“你为什么会做杀手？一般人。。。嗯，都不会选择这个行业的。”
　　丹皱着眉头，微低着头，柔软的发丝簇拥到他的脸上覆盖了他此时的表情。
　　“普通人不知道我的存在。”哦，黑户啊。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我想可能表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你经常做点心吗？”
　　“啊？哦，几乎每天。”
　　然后我看到他对着我很甜的笑了一下，我呆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因为他又没表情了。
　　“放心，我会每天都做的。”难得找到一个甜食同好啊~感动。
　　“你为什么今天会在警察局？杀手应该收工后立刻消失吧。”然后留给镜头一个冷酷的背影。。。
　　“因为你做的甜食很好吃，所以帮你。”丹很快给出答案。
　　等一下。。。说起甜食。。。我记得第一次给他吃点心就是几个小时以前，而我去警局可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啊。。。他那个时候怎么就吃过我做的点心了呢？
　　莫名其妙消失的点心。。。我终于找到凶手了。没想到啊，我用高深莫测的眼光注视着他。
　　“我饿了。”似乎是被我的眼光煞到，他解释说。
　　我在心里帮他补全成我听得懂的语言：因为饿的太久，闻到如此美好的味道于是忍不住出手了。
　　这天晚上最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很难过吗？”
　　“其实。。。比想象中好。”
　　“嗯，”他点头，表情认真，“我向他确认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是啊。”所以我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这漫长的一天终于圆满的结束了。我找到了偷走我点心的犯人，但是我无法过多的责怪他。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了，突然地离去，突然地到来，突然地决定，谁会想到一个管家的命运会如此匪夷所思。我正和一个杀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然后在我不知道的未来也许还会发生更加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