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和我告白！》嬉游

25、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许言就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提着背包出门了。

　　临出门前，他和外公简单地聊了两句，只说自己要回家收拾些东西，住上两天就回来。

　　许言外公也知道他和父亲不和，如今见他愿意回家，还挺欣慰，只以为他已经和母亲打了招呼，劝了两句就让他走了。

　　许言到了家，推门而入的时候，许文庆和许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起聊着什么。

　　秦书敏去上班了，家里除了保姆，就剩下父女俩，但气氛显然没什么温馨感。

　　许文庆脸色严肃，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见许言进来，这份不满意仿佛有了落脚点，顿时直朝着他而来。

　　许文庆将手里的遥控器往茶几上一扔，重重靠向沙发，沉着脸注视着许言，火药味儿十足道：“你还知道回来？知道的是你家，不知道要以为这里是旅店呢？”

　　许诺打量一眼微微低着头的许言，很快就掩藏好了唇边的笑意。

　　许言换好拖鞋，步子散漫又从容地朝着许文庆走过来，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随意地放在了许文庆面前的茶几上。

　　随后，他坐在了沙发的另一边，面色淡定道：“是徐叔开车接的张奶奶回外公家，顺便带我回来的，好久没见外公外婆，难道我能马上就离开？”

　　奇异地，他的语气平和，没有一点往日的针锋相对和浮躁不耐。

　　积聚了不少怒火的许文庆一时间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火气因为没有无处发落好像都撞回了他的脸上，让他面色呆滞。

　　半晌，许文庆皱起眉打量着许言，两个多月没见，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是换了发型，就连行事风格和对他的态度都截然不同。

　　许文庆坐直身体，拿过那张纸看了一眼。

　　成绩单三个字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忙端正坐好，低头认真地扫过上面每一列的每个数字。

　　许言头也不抬，将茶几上的糖果盒拉到面前，打开盖子，从里面抓了一把大松子，不客气地扒着吃起来。

　　他当然不需要拘谨客气，这里是他的家，即便是名义上的。

　　足足过了有两分钟，许文庆那张严肃的脸上起了变化，他那总是皱在一起的剑眉舒展开，双眼放光，就连嘴角都翘了起来。

　　他把目光从成绩单上移开，望向沉默地扒着松子的许言，又有些不敢相信地挪回成绩单，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他嘴角的笑越发上扬，但似是想到什么，他收敛起表情，严肃地清了清嗓子道：“你这成绩是全凭自己能力考的？班级第七名的话，在全校排多少？”

　　一旁围观看戏的许诺脸上笑意一僵，看向许言的目光也是不敢置信。

　　一个文科生转去学理科，两个月就能考班级前十名？这谁能信！她这个弟弟要说是和天才沾边，那也只能是情绪化的天才？

　　客厅墙壁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场足球赛，大概是赛事正酣，里面助威声、哨声以及解说声混在一起，十分热闹。

　　许言将剥好的松子仁送进嘴里，许文庆果然不会让他失望，质疑的话总是放在前面说。他嚼了两下，压下满口的松子香味儿，不咸不淡回他：“大概四十多名吧，我们班这次考试整体成绩都不错。”

　　他说着又从糖果盒里抓了一把松子出来，放在手里掂了掂，才抬眼和许文庆对视：“有什么疑虑的话，不如打电话问问，你不是有校长的电话吗？”

　　这一回，许文庆真的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光是许言这让人震惊又意外的考试成绩，更是许言的反应和态度。换成是以前，单是他的质疑都会让他这个儿子暴跳如雷疯狂反抗了，更别说这要真是通过他努力换来的成绩……

　　许文庆的目光在许言额角来回逡巡，那里果然有道浅浅的伤疤印。

　　手里的成绩单顿时有些沉重，许文庆的手落在了腿上。

　　“既然短短两个月就能提高这么多，以前怎么不努努力？”他沉着声音问许言。

　　许言握着松子壳的手紧了紧，仍旧心平气和道：“现在也不晚。”

　　“许诺的期末成绩呢，怎么样？”他突然道。

　　这话听不来不像是在问许诺反倒像是在问自己，许文庆对于儿子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有些反应不及，愣了愣才道：“你姐姐成绩还是那样，没有不及格的科目就行了。”

　　他说着，又有些高兴地抖了抖手里的成绩单，重新回味起来，随意道：“许诺毕竟是女孩子，懂事听话就行了，成绩好不好也没什么关系的。”

　　成绩单挡住了许文庆的脸，许言慢慢抬起头，朝着对面脸色不好的许诺露出了进家门后的第一个微笑。

　　许诺从许言的笑容里感受到的只有讽刺，她目光不善，狠狠瞪着许言。

　　半晌，她猛地一笑，探头像是也要看许言成绩单的样子，娇声道：“爸，许言的成绩既然提高得这么快，你就让他回来读书嘛，毕竟还是家这边的教学质量和师资更好一些，我上次去，看许言他们的学校很旧呢，学生也不如我们原来学校的多，说不定教的也是马马虎虎，鸡头凤尾，高考的时候可就吃亏了呢。”

　　她说这么多，不过“鸡头凤尾“四个字才是重点，意思就是许言的成绩水分大，小地方的考试成绩，没什么可炫耀的。

　　谁知许言还没说话，许文庆却虎着脸反驳她：“诶，话不能这么说，三中那是老牌名校了，一届一届的毕业生去得可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不说别的，那几个顶级名校的录取名额差不多都是三中包揽的，爸爸当年也是三中毕业的，可没有日暮西山这一说。”

　　三中实力到底怎样暂且不论，许文庆也是三中出身，诋毁母校的话听着到底不顺耳。

　　许诺讪讪地坐回座位上，许文庆一扭头，话音一转：“不过，要是……”

　　他没说下去，似乎是在纠结如果儿子真的提回来读书的想法，他要怎么答应才不会显得没面子。

　　许言却道：“在那边挺好的，学习氛围浓，气候凉爽，我挺喜欢的。”

　　他这么说，许文庆似乎有点意外加失望，过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下腿道：“这样，你乖一点，好好学习，只要高考能过一本线，爸爸就奖励你之前看的那台跑车怎么样？”

　　和会撒娇卖好的许诺不同，许言从来不向许文庆要礼物，所谓之前看的跑车，也只是他在家翻看的杂志。

　　许文庆补充一句：“等你高考完，也成年了，可以拿驾照了。”

　　电视里的比赛经历焦灼的战况不知哪队进了一球，顿时爆发热烈的欢呼声。

　　对面的许诺脸色难看的可以，毕竟一台跑车和一台相机是没法比的。

　　许言却不以为然：“我学习是给自己学，奖励什么的，没有那个必要。”

　　许文庆有些高兴，沉浸在自己的设想和展望里，不管不顾道：“就这么定了，你继续保持这个成绩，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行。”

　　他说着放下成绩单，朝着厨房看了一眼：“你今天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也不知道都有什么菜，我这就让阿姨去买点。”

　　“算了。”他猛地站起身，“还是我去好了，开车快一点。”

　　他走两步，又突然停下转头问：“你想吃什么……小言。”

　　许言仍旧低着头，半晌道：“随便。”

　　许文庆兴致勃勃叫上了家里的保姆，一阵风似的关门离开了。

　　许诺在许文庆出门的那一刻就冷着脸怒气冲冲地上楼了，许言吃掉最后的松子，拍了拍手站起身。

　　他面无表情，随手从果篮里抽出了水果刀，也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