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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要吻0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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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当天,503剩下的三个人都去机场接他们了。
一群人15个月没见,一见面就先来了一拳,然后边走边聊。
503里,只有贺连召、顾烨、郭鹏三个人在专业选择上决定去搜救直升机,所以专业不同导致他们训练的内容也不同。
郑伟光说话的嗓音混杂了机场的风声:“我听说那边有什么先进科技?”
“是有啊。”郭鹏耸了耸肩,回忆了一下,“训练基地有模拟室,可以练习操作的。然后像锻炼搜救能力,我们还有模拟练习仓,进行体能训练。”
钱铭有点好奇:“练什么啊?”
“我跟你说,他们在练习仓里灌满了水,把我们丢进水里锻炼。”顾烨伸手过去搂住钱铭的脖子,笑嘻嘻地把手中的单肩背包交给他。
钱铭那老狐狸哪里肯应,转手丢给傻大个郑伟光。
郑伟光下意识接住,气得把头从被背包后面弹出来,一双鹰眼紧跟着钱铭,手中用了点力,“我听说某位同志在那边学英文学得生不如死啊?”
被点到名的贺连召散漫地掀起眼皮,打了个哈欠:“应该是倒时差倒得生不如死。”
顾烨表示同意:“他现在英文可好了。”
“所以光子问的是学得生不如死。”周佳园冷不丁道,“而不是现在生不如死。”
“······”
顾烨松开钱铭做势要去打周佳园,被周佳园精准躲开,“你以为就你训练了吗?”
“好吧好吧,我们小佳园也长大了——”
“你不要这么叫我!”
随着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喧闹声和播报声,一群人打打闹闹出了机场。贺连召全程保持省电模式靠在电梯角落里小憩,等到“叮,1楼道了”的提升声音响了之后才慢慢睁开眼,帮着钱铭他们把行李箱都推出电梯才最后一个出来。
“诶,老贺。”郑伟光往四周随便一看,姿态极其自然地看向贺连召,语气好奇。
“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贺连召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把视线投向郑伟光手指的方向,才发现墙上挂着几条广告,郑伟光问的就是其中之一——
“GanMaoLingKeLi”
郭鹏重新读了一遍,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这什么玩意儿?”
“999。”
直男郑伟光为了给女朋友买礼物简直熟读口红表:“什么999,迪奥999?哑光丝绒还是缎面的?”
周佳园嘴角往上一扯,有点无语地看向郑伟光,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审视着他:“你背专业课理论要是这么努力早就保研了。”
“诶你不懂这是咱们有对象的人的情趣。你看玛雅人那寓言我们怕过吗?”
郑伟光开始模仿起小言剧情里的男主角,用一种搞怪又“霸总”的语气说:“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世界末日,也是重获新生。”
“······”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郭鹏愁眉苦脸地看着几个神经病:他才出去一年半,他的舍友都怎么了?
好在顾烨及时把问题扯回去:“什么999啊?”
贺连召的嘴角绷紧,目光冷淡又锐利:“999感冒灵。”
“感冒灵颗粒。”
郭鹏又读了一遍,察觉到什么不对,迅速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都怪这脑子开始生锈了。”
“可不是,不像老贺,脑子灵光得很。”
“他当然脑子灵光了,最近还开始学艺术了。”
“学什么艺术啊?他?他除了把我那车拆了、偷我杂志,他居然还会看书?”
“不是那个看书,他最近对摄影还挺有兴趣。”
“真假的?贺连召?”
看着钱铭一脸欠嗖嗖凑过来的样子,贺连召非常巧妙地往后撤了一步,躲开钱铭的视线攻击,一个侧身闪出去打车。
“好家伙。”钱铭感叹道,“出去一趟,我那个冲动急噪的炸毛老贺不见了。”
郭鹏说:“那也没办法,谁让你那炸毛老贺在国外被英语折磨得要生要死,毛都块秃了。”
顾烨淡淡地扎心道:“虽然英国水质不敢恭维,但是脱发严重的应该是你吧?也不知道小刘见着我们小鹏还能不能这么快乐。”
郭鹏:“草。”
背后传来郭鹏和顾烨互打的声音,贺连召的眉梢眼角踊跃出一股笑意,沉稳一些的气质中也透出了一点原先的张扬来。
老天爷,能不能快点送几辆的士来?他真的很困,肆无忌惮的意气风发就像炸毛了的头发,被疲惫压倒顺毛,就更别说胡茬都长出来了——
“你们快点!”
他回头,看上去格外不耐:“顾烨!阿姨给我打电话说叔叔来接你了,赶快回你家去!郭鹏,你去跟顾烨顺路。钱铭周佳园郑伟光,上车!”
“友好打闹”的一群男大学生很快兵分两路上车,准备打道回府。
等贺连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好家伙,他从上午七点睡到晚上七点半,还真是饱睡了一觉。
他从机场一回来就换了身衣服倒头就睡,钱铭他们也很有分寸地没来吵他,蹑手蹑脚地一个个溜出去上课了,就算是回来动作也很轻。以至于现在醒来才发现钱铭他们三个围着他排排坐。
“你们干嘛呢?”
贺连召揉着自己一头炸毛了的卷发从床上坐起来,在三个男青年的含情脉脉注视下忍不住扯了一条被子盖住自己,最后又决定扯开被子下床洗漱。
结果这三个男青年居然跟到了厕所门口。
“你们到底想干嘛?”
钱铭呵呵一笑:“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呗。”
“滚。”
钱铭并不介意贺连召的态度,反而是主动替他关上了厕所门,留下一个贺连召在洗手间刷牙都忍不住背后发冷。
在他们仨第n次含情脉脉看着贺连召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铮铮地扯过一把椅子往地上一放,大刀阔斧地坐上去,撕开棒棒糖的包装袋往嘴里一塞,拉开钱铭提前准备好的橘子汽水扣子,在弥漫的橘子香味中问道:“有什么事?”
钱铭对贺连召的上道非常快乐,往他床上一靠,说:“明天下午顾烨和老班长要回宿舍,咱们一起开个宿舍聚会。”
“行。”
这种事以前也有,贺连召没意见。
“但是呢,我们请来了一位特别嘉宾。”
“······?”
“就是我们的王教授。”
“?”
“咱们都已经大四了,那你也知道,光子呢大学毕业就不干咱这行了,我和佳园其实也已经分配好了,但是你们仨还没着落。”
贺连召:“所以你是要贿赂王教授?”
“怎么是贿赂呢?”钱铭皱起眉,把通知单往贺连召腿上一拍,“看到没?你们被南州航空录取了,是好消息,想让王教授跟他俩说。”
桃子味的糖果甜丝丝的,贺连召忍不住配了一口橘子汽水:“那怎么不等明天王教授跟我们说?”
“因为你肯定不去啊。”钱铭说,“你不是一心想去搜救队?那你得自己去申请,不过他俩就多了一条路径,所以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懂了?”
贺连召也懒得去跟钱铭深究其中的因果关系,直截了当点了头,“你们要我干嘛?”
“很简单,就是——”
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钱铭本想挂掉,一看来人没办法,起身去接电话。
“诶你等等。”
等钱铭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
周佳园问道:“怎么了这是?”
钱铭的声线颤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迅速扫了大家一眼,眉宇中还带着浓重的担忧烦闷,连带着空气中的橘子味都变得紧张沉重。
他在灼灼的视线中,宣布道:
“顾烨出车祸了,手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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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刚从国外回来、只睡了十二个半小时的贺连召在半个小时内从宿舍赶到医院,在病房外蹲守了一整晚。
顾烨伤得算不上严重,但是贺连召不知道怎么见他。
因为钱铭在医院里红着眼跟贺连召说:“其实,你们仨不是去南州航空,是交通运输部第一救助队。”
“怪我,怪我。我就是想明天给你们仨个一个惊喜······”
从头到尾录取他们仨的都是他们的“梦中情人”,钱铭他们只是为了给贺连召留个悬念让他明天开心一下,却没想到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
手受伤那可不是小事,飞行员的手受伤简直就······就是毁前程啊!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就在顾烨受伤的这一天,贺连召知道他们三个本可以、本可以一起去想去的工作单位,可以一起飞翔在天上,可以让顾烨实现梦想······
他该怎么见他啊?
他到底,该对他说什么,才能把他碎掉的梦补起来啊?
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顾烨在小红楼上对他说的话,身边是来来往往的医生,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即使是在深夜,但每个人依旧匆匆忙忙的。纷乱而过的脚步声像是一刀刀划开人的耳膜,郑伟光和郭鹏都忍不住出去阳台吹口气,钱铭和周佳园也去给大家买晚饭了,只留下贺连召一个人蹲守在原地,没人敢去叫他,也没人敢对他说什么话。
贺连召死死地等在门口,一步不敢踏进去。顾烨在病房里,身边有顾烨的父母,有王教授,有很多人······都在陪伴他。
唯独他,他们一起经历过重重困难生死的兄弟,不赶紧去看他。
多可笑啊!
这操.蛋的感觉就像你和你兄弟一起报考北大,结果他因为分数被人占用了没法去,你去了。你甚至都不敢去见你兄弟,怕是你出现对于他来讲都是一个打击——
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上周他们才通过最后考核,前天他们才成功毕业,今天他们才回到祖国大陆,说好的一起飞上蓝天,说好的一起前行,怎么就、怎么就只剩他了呢?
怎么,他就这么背,爱他的、他爱的人都,都离他远去了呢?
“贺连召。”
王教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贺连召猛地抬起眼,抓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才发现自己的眼睛酸涩得近乎疼痛,用力地闭了闭眼,红血丝却只会更加明显。
“现在可不是颓废的时候。”
“那我怎么办?!”贺连召突然爆发,从医院的等候区椅子上站起来,目眦尽裂地看着王子鸣,“那我该怎么办?”
他颓丧地坐了下去,背部狠狠地撞在椅背上,发出哐当一声的巨响。这种痛感好像敲醒了他,让他整个人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眼底的火气却直愣愣地转了个颜色,后知后觉地变成了一片悲哀。
“小贺。”
顾父从病房里出来,站在王教授身边,“小烨说想见见你。”
“去见见他吧。”
王子鸣说。
“他一定很需要你。”
为了需要两个字,贺连召鼓起勇气推开病房的门,却迎面而来一拳,重重地劈开了一道道风,带起一股冷气,直直地撞向他的脸——
脸侧的墙壁。
在离墙壁2cm的位置,顾烨收起了自己的左手,一脸得意地看向贺连召。
“怎么样?我还是很厉害的吧?”
少年人的声线清亮温柔,没有一点忧郁。
贺连召钝钝地看着顾烨,说不出话来。
“你还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受伤吧?我来跟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走在路上,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过马路,明明是红灯,但是迎面而来的车子没有停的意思,我就上前做了个好人好事,结果不小心——”
他晃了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就这样了。”
贺连召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顾烨看了贺连召两秒,随后有点不耐烦:“大哥,受伤的是我,你跟我摆这脸色干嘛?不好好伺候我还凶我?你真当我受伤了就没法揍你了?”
贺连召把顾烨强行拖回病床上,给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你没受伤我单手都能打赢你。”
“所以嘛。”顾烨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我受伤了单手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这他妈是一回事儿吗?”
“这他妈就是一回事!”
顾烨目光灼灼地盯着贺连召,后者也在死死盯着他。顾烨在心里暗骂一句这家伙简直是倔得跟头驴似的,嘴上笑眯眯道:“贺连召,我是为了救人受伤的,这也算实现我的梦想,懂不懂?”
“虽然说可能以后,没有办法跟你一起飞,但是我们依然是好朋友,依然可以共享过去的记忆。”
“再说了,你能不能想想,我能从醉鬼司机手下救出老太太还只受伤了手,已经很厉害了,你夸夸我都不行吗?”
“诶,跟你说话呢,抬头。”
等贺连召抬头的时候,顾烨竟然看见他的眼睛有点红,青筋紧绷着,整个人有一种即将颓靡的感觉,像是死死地绷住自己的情绪。
就这个瞬间,顾烨烨说不出话来了。
他也很难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贺连召——
“你放心。”
贺连召深吸一口气,说。
“我会替你完成你的梦想。”
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顾烨深深地看了贺连召一眼,皱眉道,“没让你给我完成,说不定我还能回去呢。”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结果被痛到,呲牙咧嘴的,冲着贺连召说:“你给我回去好好上课,听到没?”
“嗯。”
但贺连召话是这么说,就不一定这么做了。
反正第二天一早,顾烨就在医院里见着贺连召了。
他是来跟护士姐姐学习的。
至于学什么,顾烨很快就知道了——贺连召学会了医院按摩操,是来给他做按摩的。
每到上午十点,贺连召就会用轮椅推着顾烨到阳台上晒太阳,顺便用酒精消毒双手后开始给他复健——没错,就是他从护士姐姐那里学来的复健按摩操。
头、脸、颈部、肩膀、背部,一整套操作行云流水,让顾烨一个本来就打不过贺连召的人越发凄惨,只能在贺连召手下苟且偷生。
某个艳阳高照的天气,顾烨终于忍不了了,自己悄咪咪跑出去找护士姐姐商量,问她能不能跟贺连召说他不用了。
但他话都没说完就被贺连召发现,转身就跑,甚至还打算堵门,结果被贺连召提前预判,伸腿进来挡住他的动作,笔走龙蛇地把他逮住。
“我去,贺连召,你虐待伤员!”
“我就这样了,你爱吵爱闹我都不会改。”
“诶不是你这样以后怎么谈恋爱啊?”
“也不见得你很会谈恋爱啊。”
“喂,你!”
“你什么你!”
针尖对麦芒之际,一道弱小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针锋相对。
“您好,208号床病人及家属能保持安静吗?这是医院。”
小护士推开门,看了一下贺连召和顾烨。
贺连召马上转过身,回给她一个微笑,语气柔和:“好的,不好意思。”
“没事。”护士摆摆手,又给他俩把门关上了。
贺连召一转头就看见顾烨下了床正打算溜走,直接手一抬一指示意他上床休息:
“看什么看呢?滚回你床上去。”
“······”
这一前一后反差过大,两个人对视了两秒,又都瞬间笑开。
“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某次吵架。
某专柜。
贺机长:您好,请问哪些色号适合女朋友?
柜姐:像我们的大卖色号唇膏62、山茶花357、627、磨砂118之类的啦~
贺机长:那999是什么?
柜姐:······那是某奥。出门左拐不谢。
【以上纯属个人脑补,没有内涵的意思,如果感到不适呜呜呜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