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素雪尘

27、京杭大运河

　　浑浑噩噩的几日间，朱厚照的吃喝拉撒睡几乎都是宁王大人亲自伺候的——虽然大部分是催眠他本人自己干的，但宁王大人的尽心尽力也算难得一见。

　　介于身上的伤是真的难受，朱厚照也乐得意识不清，免得时刻清醒着活受罪。

　　因而注意到他们早就离开山寨，不知在路上走了几日时，朱厚照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们在山寨住了几天？离开山寨多久了？柳佳瑶呢？现在这是在哪？”

　　这会朱厚照刚被叫醒，被人拉出来站在一艘画舫游船的二楼观景凭栏处，入目皆是水光山色。也难怪他会一脸茫然，因为上次醒来时，他还是被马车给颠簸醒的，而这次醒来就到了船上，也难怪他反应不过来。

　　朱宸濠先把常备的披风给朱厚照披上系好，才慢悠悠地给人解惑道：“我们在山寨住了三天，出寨后在路上走过五天；柳佳瑶在楼下和我的心腹及船员们喝酒；今儿早上我们从徐|州上的船，这会应该还没走出徐|州地界的运河。”

　　在脑海里搜索原身的地理知识，再对照过自己认知中的后世地名，朱厚照恍然大悟：原来是要从京杭大运河回京…走了那么多天，居然还没出南京直辖州啊，古代交通真的好不方便。

　　“接下来要花几天我们才能回到京城？”
　　根据当前的行船速度，朱厚照推算了下时间，想确认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常识是否判断有误。

　　“快则十几天，慢则二十几天到一个月，得看天气和劫船的江匪多不多。——怎么？你是想快点回去还是慢点回去？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药补不断，日常配合你自己运功推拿，最少也要一个月才能让经脉完全恢复。早点回去，要是皇上知道你身上的伤皆拜我所赐，你不怕皇上赐死我，我还怕你回宫后，我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呢。”

　　发现自个推算的时日竟然差了五六天之多，朱厚照是没想到的，不过这事暂时无关紧要，安抚好朱宸濠的情绪才是最要紧的：“我两种心情都有，既担心朱厚照父亲的身体，毕竟我还担着原身的责任，总得回去尽孝的；也怕我和你的事瞒不住老皇帝的耳目，到时气到他老人家；大家又都是执拗个性，怕是要不死不休。”

　　朱宸濠虽然对原来的储君不抱期待，但对当今童年凄苦却仁德精明、一辈子都兢兢业业、对他们宁王一脉也算宽厚有义的皇上，却是抱认可态度的：“他确实是位棘手的人物，你的性命身份又是原来的‘朱厚照’给的，回去尽孝我没意见。但你要是为了原身父子委屈自己、或是在他们父子与我之间左右为难，我绝不愿意看见。”

　　“既是如此，那我们回去后，别让他发现你我之间的感情可好？”
　　回首看着身旁比含黛山水更迷人的昳丽之人，朱厚照脸上有着宠溺无奈与温情款款：“把你这看什么都志在必得的眼神收一收，别因我最近总迁就于你，态度便日渐放肆和嚣张，这天下还是当今圣上的天下，而不是你和我的。”

　　“哼，你我不过是敬他的功绩、又因原来的‘朱厚照’于他有愧而已，否则以我们俩的能力，让他死、和逼他退位不都易如反掌吗？”
　　朱宸濠眼蕴含怒，谈及当今皇上时凌厉眉目间有着不屑一顾的高傲，没等眼神霎时冷下来的朱厚照出言警醒，其身上气势便越发强横地伸手揽抱住他，以至摩肩接踵，唇鼻贴耳，眼睑半垂：“还有，你再想想清楚，最近到底是谁在迁就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