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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1.
      神儒玄章被打断后,在罪佛帮助之下,玉主事他们很快控制住局面,加之儒门龙首及时来援,无相塔洗脑德风古道的计划宣告失败,夏承凛与问奈何直接跑路。
      “真令人讶异,如此不华丽的声响竟能克制神儒玄章。”
      儒门龙首摇着珍珠扇抬头看淬心殿上的大喇叭,我差点被他一身珠翠闪瞎狗眼,虽然我不认识他头上身上缀的都是些啥稀罕玩意儿,但不妨碍我被这种壕气震慑,心想以前觉得儒门普遍有钱,今天才算是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有钱,这哪是家里有矿,这是矿里有家吧。
      作为一个长期走群众路线的人,我感到眼眶一阵刺痛,情不自禁揉了揉双眼。
      “禾苗姑娘,能否先让它停下来?”
      玉离经温文尔雅的笑着提醒我,我看他那笑容有点勉强,大概是因为喇叭里还在高声唱响“咱们群众有力量”吧。
      想想这里毕竟是德风古道的正殿,平日用于开会和待客来着,放这种歌曲是有点画风不对,于是我赶紧关掉电源:“可以了。”
      “经纬龙渊主事——禾苗姑娘?”听玉离经对我的称呼,儒门龙首转过身看着我:“久闻大名。”
      我视线闪躲,避免与他正面相对,干笑两声:“龙首客套、客套。”
      “吾甚是好奇,为何此物能克神儒玄章?”
      儒门龙首有点想不通,罪佛推测道:“禾苗姑娘身上众生愿力甚重,许是因此缘故。”
      “嗯,这个解释算是说得通。”
      “不论如何,你又帮了德风古道一次。”处理好伤势的皇儒尊驾大步迈了进来:“这个情,吾们会记住。玉离经,众人如何了?”
      “被神儒玄章控制的儒生大部分关押在地牢,不幸罹难者皆已安葬。如今,只待与龙首一同为他们解除控制。”
      “嗯,龙宿,有劳你了。”
      “尊驾客气,非常时期,身为同门,自当守望相助。”
      “是说禾苗姑娘和罪佛怎会突然来到德风古道?”待几位大佬说完正事,云忘归这才开口问我。
      我便把遇袭逃亡获救经过简单复述一遍,邃无端惊道:“什么?!那,那圣司他无恙吗?”
      “已经脱离危险。”我赶紧安抚他:“我让经纬龙渊之人将他带回,二爷必会延请名医为他疗复。你若不放心,可与我一同去文诣经纬看看。”
      “好。”邃无端心悬墨倾池安危,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随即又想起本门尚在战时,对玉离经忐忑道:“主事……”
      “剑儒尊驾去吧,也算是代吾探望圣司。”玉离经通情达理道:“夏承凛和问奈何或埋伏暗处伺机而动,烦请云司卫也一同前往,彼此也能照应。”
      “没问题。”
      云忘归带着我和邃无端往门外走,路上不停追问我和墨倾池遇险的细节,啧啧惊叹:“真是惊心动魄……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圣司现在可称得上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了啊。对吧,无端?”
      “啊?”邃无端懵懂地看看云忘归又看看我:“禾苗姑娘与圣司……呃……”
      我想起上次被欲织心控制搞出来的事故,赶紧给邃无端使眼色,邃无端一噎,结结巴巴道:“他、他们一直不都……交情,呃,深厚吗?”
      “你结巴什么?”云忘归搓着下巴奇怪的看了眼邃无端,接着又来跟我唠嗑:“同窗同僚这么多年,我还挺少看见圣司这么拼。”
      我微微皱了皱眉:“云司卫,你跟圣司认识很久了吗?”
      “对啊,年轻的时候我们还一起闯过昊正五道!哈哈,差点被师尊打死……”
      我压低了声线,往云忘归那边凑近了些:“那你有没有发现圣司……有什么不正常?”
      “不正常?”云忘归听了我的话,不知为何笑容变得莫名暧昧:“禾苗姑娘,你终于发现圣司不正常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次才发现他不正常。”
      “嗯……比如?”
      “我以前只是觉得他……冷感,孤僻,现在才注意到原来他的情况很接近抑郁症,”我瞄了眼瞬间呆掉的云忘归:“你知道抑郁症吗,对生活失去热爱,对自我失去信心,自我封闭得过且过,严重的可能会自毁自杀……”
      “等等,等等,”云忘归扶着额头打断我,再开口我好像听见他语调里混入了磨牙槽的声音:“……你感觉到的竟然是这些???”
      我惊讶道:“难道还有其他症状?已经如此严重?!”
      “你……”云忘归的表情看起来一言难尽,试探着小心翼翼问:“你就一点没觉得圣司对你不太一样?”
      “嗯?”我不明白为什么谈论墨倾池的抑郁症话题会转回我自己身上,仔细想想他平日表现,好像是有些不一样:“说他对我大方吧,也挺大方的,把文诣经纬全权交给我折腾……说他小气吧,我当初稍微有点记恨他陷害易教差点害死二爷,可这事都翻篇了,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禾苗姑娘,好姑娘啊,你真的是……”云忘归继续扶额,把头偏到一边喃喃自语:“吾现在可算明白何谓‘一物降一物’了,你就是来降他的吧……”
      我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眼,不解道:“谁?”
      “没什么。”云忘归做了一番情绪管理,换上他一贯风流漂撇的表情:“先去文诣经纬看人,稍后吾还得给主事汇报他的情况。”

      2.
      墨倾池被二爷安置在穹顶末自己的居处。
      如今文诣经纬技术水平直线上升,即便是海拔高到离谱的穹顶末也能供上地暖和热水,入冬初雪,他的几间雅舍却烘得暖意融融,非常适合病患休养。
      我们到时山亭柳和江城子刚给墨倾池换过衣衫,他伤势沉重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这些小事也不得不依靠他人。
      “圣司醒了?”
      我看见墨倾池一头银丝披散躺在床上,目光出神地盯着窗户,放轻了语调问。
      “你回来了?听闻你去了德风古道,可有变故?”
      “这件事吾来说吧。”云忘归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详细告知墨倾池,末了挤挤眼睛总结道:“德风古道又欠禾苗姑娘一个人情,圣司,这人情得靠你还了。”
      我不禁再次强调:“司卫这话也太见外,我们愿与三教修好,同为百姓出力,才是天下福祉。”
      云忘归话里有话道:“哎~~吾这是提醒圣司谨记,毕竟有些事皇儒尊驾和主事都很关心。无端,你说呢?”
      “你说你的,莫为难无端。”
      墨倾池不咸不淡地回了他一句。
      “嗨,圣司,你这进度不行,吾为你着急。”
      “吾该说有劳挂怀吗?”
      他俩正说着,山亭柳端着热水进来,准备给墨倾池简单擦洗,我便稍微退开了些,余光不经意瞥见山亭柳擦到墨倾池的脖子,墨倾池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啧,你会不会照顾人啊。”我索性上前挤开山亭柳,从他手中夺过毛巾,轻柔地在墨倾池脸上擦拭一番,嘴里还在批评:“平日看起来挺能干,自家师尊都照顾不好。”
      “禾苗姑娘,师尊从未伤成这样过,吾即便想要训练也没机会嘛。”山亭柳乖觉地撤到旁边:“你动手,吾观摩学习。”
      “……还是让他来吧。”墨倾池怔愣之后打算拒绝我帮忙,同时一双眼睛冷飕飕地看向山亭柳。
      “没关系,圣司不会忘了我爹在世之时一直瘫痪卧床?照顾病患我有经验,总不能看着他们笨手笨脚的弄疼你。”
      远沧溟笑得像只小狐狸:“对哦大哥,要说动手能力,禾苗可比江山他们两个强多了,吾若是你,就该说一句‘却之不恭’啊。”
      我把毛巾丢入水盆中搓了搓又拧干,顺势坐上床边矮凳,抓过墨倾池一边手腕,细致熟练的给他擦手指。
      “咳咳,那……禾苗姑娘先照顾着,吾们到外面聊?”
      云忘归仿佛已和经纬众人打成一片,左手拉着邃无端右手勾着远沧溟往外走,山亭柳也丢下一句“吾去看师尊的药是否煎好”便溜出去,顺手轻轻带上房门。
      我拉过墨倾池另一只手擦拭起来:“不舒服就说一声。伤到骨脉,经络和肌肉碰一下就会疼,山亭柳他们大概不知道。”
      “……嗯。”墨倾池眼帘半垂,表情仍然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起伏。
      我给他擦完手,把毛巾丢回水盆,仔细思考斟酌。
      “你在想什么?”
      墨倾池轻声问。
      “最近新建了几处学堂,都是之前在灾害中幸存的孤儿。”我抿了抿嘴,看着他的眼睛:“你若愿意的话……能否代为管教?”
      墨倾池倒并无迟疑:“传道授业,自无不可。”
      “我思来想去,这件事特别适合你,毕竟教书育人的乐趣之一,便是从孩子身上发掘无数可能性……你以前养育二爷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有这种希望感?”
      “希望感……”墨倾池沉吟,露出一抹怀念的神色:“哈,或许吧。”
      见他没有否认,我来了精神:“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禾苗吗?”
      “……或许是令尊和令慈期待生活有所改善?”墨倾池清楚我的家庭情况,推测名字由来并不困难:“禾苗,谷之幼苗,乃农人憧憬丰收之心愿。”
      我笑了起来:“我小时候一度觉得这个名字很土气,不过后来偶然听你给山亭子他们讲解《说文解字》,突然发现这其实是个好名字。”
      “哦?怎么说?”
      “你给他们讲到古文象形的‘生’字,言其形状如一株破土而出的禾苗,是为生机勃勃、生生不息之意。我幼时家境艰难,曾经的文诣经纬更是疫病横行盗匪猖獗的鬼山,每日所想不过生存二字……”提起许久之前的旧事,我也感慨不已:“后来遇见你和二爷,才真正开始了生命旅途,那个时候我觉得,若将来能像你这样庇护一方乃至更多人,可算是生涯无悔了。”
      墨倾池眸光深沉地看着我,我似乎看到他眼底有一抹异色一闪而过,随即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往前够了够身子,认真地盯着墨倾池双眼:“圣司,没必要因为世态炎凉就否认自己的能力。你厌烦武林倾轧,那便做个教书先生,不为桃李满天下,也不为改变世路人心,只为更多人创造更多可能性,让那些孩子像曾经的我一样,从维持生计至寻得生命之意义。”
      墨倾池的声音掺入一丝暗哑:“禾苗……并非人人皆可如你一般。”
      “说你呢,怎么又扯上我?”我继续道:“常言道‘吾生而有涯而学也无涯’,那换一个说法,吾生而有涯行也无涯,你已经算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学得足够多,经历亦非少,只是再多行几步又何妨?虽说走的路多了也许会见鬼,可是除了鬼,肯定还有别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掘出一座宝藏。”
      “你在开导吾?”
      “不,”我摇头否认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开怀一些,目光放远一些。坦白说,没有墨倾池,就没有如今的禾苗。你现今觉得我不错,焉知今后不会有比我更不错的人呢?”
      “哈。”墨倾池似是没有想到我会说这些话,轻笑一声,倒是没有那种沉郁之感:“待武林事了,再谈教书育人这个话题吧。”
      听他这么说,我心底暗暗舒一口气。
      ……抑郁症嘛,慢慢来,先从让他接受一份有意义的工作开始。

      3.
      秦假仙带着一群百姓向我控诉圣龙口道主青阳子自己跟自己内讧破坏百姓田产之时,我很是震惊,扭头对前来联络工作的风僧白云剑说:“精分入魔不是你们佛门特产吗?怎么道门也来这套?”
      “哎,禾苗姑娘,不能以偏概全哦。”白云剑否认三连:“要说精分,道门可是有这方面的专业技术,比如一人三化、身外化身之类……”
      “我说的是青阳子现在善恶两分的状况!以前听说有个万圣岩的圣尊者……怎么操作的,这算是分出来还是生出来的啊?”
      “喂喂,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白云剑提醒道:“吾记得三教唯有圣龙口未与你们签协议,你打算如何处理?真的要替百姓索赔?”
      “当然要,没签协议就更得要了。”我叫来玉徽清向他交代:“带百姓去找法门的人,估算损失。我去圣龙口会一会龙脑青阳子。”
      “青阳子如今不知是何状况,吾陪你去一趟吧。”白云剑自告奋勇:“上次把你伤成那样,也给吾一个补偿的机会。”
      “好吧,有大师你同行,也稳妥一些。”
      我便与白云剑和秦假仙及其两个小弟一同,拿着洋洋洒洒的索赔书往圣龙口进发。
      早前听闻圣龙口被虚无爪牙破坏地气,但此番前来沿途所见倒是雄伟肃穆依旧,未见任何异常。
      静涛君化光亲自到山门迎接,态度滴水不漏:“禾苗姑娘,以及灵云寺风僧白云剑,不知二位莅临圣龙口有何要事?”
      我直接把索赔书送至静涛君手中:“按照昔日三教大会的表态,前来为百姓追讨。龙脑青阳子,毁坏屋舍、田土、鱼塘、养殖场等共计……”
      静涛君的官方微笑稍稍裂开了一点点:“……所以说,你是来?”
      我还没开口,秦假仙的小弟印钞机已经跳了起来:“还用问吗,青阳子赔钱!!!”
      业途灵也跟着大叫:“龙脑青阳,敢作敢当,毁人财产,出来赔钱!”
      “出来啊,青阳子,有胆做,没胆赔?”
      “几位、几位,且听吾一言……”
      静涛君试图让秦假仙他们闭嘴,一道霸气凛凛的身影化光直落圣龙口山门,见面就是一掌拍过来:“冒犯圣龙口,当杀!”
      风僧一剑破掌气,却也被逼退三步,不禁奇道:“龙脑青阳,为何会有一股虚无之力?”
      “哈哈哈哈哈……你们也可称吾‘吞日驭龙主’。”长着青阳脸自称驭龙主的猛男背着手看向我:“经纬龙渊的禾苗,真没想到你会为了这群百姓来跟吾索赔?”
      “我一向说到做到。”我一边观察这名驭龙主,一边表明态度:“圣龙口家大业大,不至于赔不起这点小钱,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归根结底都是青阳子,一句话,赔不赔?”
      “呵,大言不惭。”驭龙主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不过,你毕竟是面对八岐邪神亦全身而退的奇人,有这般自信可以理解。赔钱之事,圣龙口的确不差这点小钱,但吾厌恶被人逼迫!”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赔了?!”
      “不可能!”驭龙主一言不合又动手,双掌暗含龙气和魔气,强势先发制人:“喝——!让吾一观你逼退八岐的能为!”
      烈掌狂袭,风僧挡在我身前欲护,我却察觉此掌非同一般,双足腾挪巧转至风僧之前,双锤挡关,破开掌气。
      “哦……?”驭龙主有些意外,索性化出魔刀冲上前欲直取我性命,我将双锤一并,交叉身前,稳稳架住了他的刀势。
      “驭龙主,再问你一遍,赔钱吗?”
      “杀!”
      驭龙主仍是一副狂态,继续攻击,远处静涛君制止无用,便开始有些小动作,适逢我一个塌腰躲招,瞥见一抹光华从我眼前飞过,径直冲入印钞机体内。
      印钞机顿时浑身一颤,严肃的盯着秦假仙:“老大,你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啊咂——!”本打算上前关心小弟的秦假仙一脚把印钞机踢飞,白云剑则飞身与静涛君缠战,招来式往间不忘吐槽:“堂堂圣龙口副道主,用术法暗算别人,未免难看。”
      “吾只是不希望轻启战端。”
      我没心思搭理他们,宁心静气,力灌双锤,两道金光耀眼刺目,直冲驭龙主胸前空门而去,驭龙主自恃战龙护体,欲硬拼此招,乍闻静涛君一声:“不可!”
      “……啊!!!”
      驭龙主受招被迫停在原地,战甲未损,却有鲜血从战甲缝隙之间喷出,随后满头冷汗双腿微颤,险些当场跪下。
      “且慢!”静涛君虚晃一招,摆脱白云剑挡在驭龙主身前:“禾苗姑娘,有话好说!”
      我收起双锤:“副道主,我的目的并非挑事,只是为百姓索赔。明明就是出钱的事,为何如此小家子气?”
      “你说……谁……小家子气……”
      驭龙主不服地反驳。
      “道主!”静涛君低喝制止驭龙主再挑是非,他也不愧是优秀的二把手,立刻吩咐道生取钱送来:“姑娘,误会一场,道主只是好奇你之实力。”
      “是吗?”我完全不信这个说法,不过此刻没必要计较:“没关系,误会解开,百姓得偿便好,我们先告辞了。”
      “请。”
      我们离开之后,静涛君转身为驭龙主注元疗伤,低声解释:“禾苗此人非比寻常,你方才不该与她冲突。”
      “若只是众生愿力,怎可能如此强悍?”驭龙主脸色阴沉:“静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静涛君犹豫片刻,终是坦白道:“吾过去曾偶遇她,见她面相奇特,便为她占了一卦,再次见面,她竟然已到这个程度。”
      “嗯?何意?”
      “吾是指她之命格,极为特殊。”
      “什么命格?”
      “天运极强,世所罕见。”
      “哦?天运?有多强?”
      静涛君神色肃穆:“可谓是逢凶化吉,顺风顺水。”
      “哈!人之运势有起有落,她?一个黄毛丫头,有这么邪门吗?”
      “命格之事本就玄妙,至少在吾测算结果之内,天运一项,无人能及她。”静涛君回忆往事:“吾曾经想过,设法将她拉拢至圣龙口,让她为青阳所用,怎料天道主搅局,几番变故,却是失掉先机。”
      “嗯……”
      驭龙主若有所思。
      “眼下你与青阳之事尚未解决,需妥善保存功体力量,还是不要再招惹她为好。”静涛君冷静建言,却见驭龙主仿若未闻,只顾自己思索,不禁疑问:“驭龙主?驭龙主,你在听吗?”
      “嗯。”

      4.
      我们去圣龙口讨债之后又过去几日,忽然接到三教大会邀请函,这次主办方依然是道门。
      远沧溟猜测道:“现在是什么情形,难道驭龙主被你揍过之后终于想通,决定与你签协议了?”
      “吾看没这么简单。”叹希奇拎着一摞设计稿路过:“如今的驭龙主与昔日天道主并无差别,只怕又想当众扬威逼迫儒佛两门,顺便震慑经纬龙渊。”
      墨倾池问我:“你打算如何?”
      我回想当日与驭龙主的一战,无奈道:“驭龙主这个人,傲慢自负,我若不去,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远沧溟笑眯眯道:“老大的伤势已经恢复,就让老大陪你去吧。”
      我对这个安排没有意见,便看向墨倾池:“那就麻烦圣司?”
      “好。”
      叹希奇突然冒头:“吾也要去。”
      “五叔!”
      “吾有预感,有禾苗参与,三教大会一定很热闹。”
      “哎……五叔……”
      远沧溟怨念地看着叹希奇,叹希奇视而不见,顺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们依约前往三教大会,儒门仍是玉主事前来,令人惊讶的是皇儒尊驾竟然也纡尊降贵亲自到场,远远的坐在一旁喝茶,一副老前辈的范儿;佛门来的是罪佛与元佛子。
      号召人自然是驭龙主,感觉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变得更强了些,身上那股霸道的自信也愈发强劲,在静涛君寒暄过后,他直言目的:“如今虚无已被吾封印,今日会谈只有一个目的——吾吞日驭龙主,要一统三教。”
      他一言落下,自然引起各方骚动,皇儒尊驾直接“呵呵”。
      “皇儒尊驾有意见?”
      “这种场合,吾犯得着开口吗?只是感慨现今江湖,一群毛孩子大言不惭。”
      “的确,这种场合以尊驾身份本无需出席,但你堂皇现身,是为了给近期元气大伤的儒门撑腰吗?”
      “小子,注意你的说辞。”
      “哈,门内养鬼导致神儒玄章祸害武林,儒门就不要反对了吧。”驭龙主毫不留情的略过了玉主事:“佛门呢?罪佛,你意下如何?”
      “与当初对天道主之态度相同。”罪佛也直言态度:“三教倾轧,非苍生之福,望你不要挑动是非。”
      “哈哈哈哈,那看来尚无法达成一致?嗯,不若再问问旁观者意见,”驭龙主又将矛头指向我:“实力强劲的经纬龙渊,若三教一统,吾可全权代表三教与你合作,如何?”
      我歪了歪脑袋看着他:“驭龙主看起来,并非是要造福苍生之人,我猜你一统三教之后,怕不是要四处征战扬威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禾苗姑娘倒是想得比吾还长远。说起来,上次一战,吾对你之实力有了全新评估,就不知如今……喝!”
      驭龙主一言不合又开打,墨倾池挡下第一波攻势,第二波又至,战龙之力合以虚无力量,防不胜防,就在对面皇儒尊驾欲有动作之时,我猛然凛目,运化内元,将驭龙主攻势化解同时,飞身直攻,双锤化现,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顿乱锤。
      嘣、嘣、嘣。
      驭龙主再次被我锤出内伤,幸有龙魂护体,他稳住脚步,与我陷入僵持。
      “你之实力令人震惊。”
      “大概是因为人民的力量吧。”我不耐烦地看了看天空:“驭龙主,你三番两次挑事,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我不可能跟你合作。今日之会毫无意义,我先告辞。也请你莫再寻衅。”
      “何必急着走呢?”驭龙主忽然露出一个堪称邪魅的笑容:“吾倒是有个提议,使你与吾不必如此冲突。”
      “什么提议?”
      “禾苗姑娘,嫁给吾如何?强强联合,所向披靡,一统神州亦非不可能。”
      他这话一出,顿时全场都安静了。
      却闻一人轻笑出声,唯恐天下不乱的叹希奇开口道:“禾苗乃经纬龙渊主事,实力身份皆非寻常女子可比,你欲娶她,需要更大诚意。”
      “哦?什么诚意?”
      “求娶可以,”叹希奇一脸不怀好意:“得入赘。”
      “都给吾住口!”皇儒尊驾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禾苗丫头,你叫吾一声皇儒爷爷,那爷爷今日就给你保个媒,替吾儒门圣司向你提亲!反正经纬龙渊你们两个都有份,入不入赘无所谓!”
      我:??????
      我已经被一连串变故搞到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茫然四顾,只看到对面和我一样不知从何说起的罪佛赦无心,还有一个表情如遭雷劈的圣龙口副道主。
      久远的记忆又被唤醒,此刻我很想冲上去揪着静涛君的衣领大声质问:这就是你所说的权色交易吗?!
      静涛君:“……”
      ……龙脑青阳绝不卖身!这不是吾想要的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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