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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1.
      我头一回因为工作之外的原因被人围观。
      过去无论是在文诣经纬搞广场演讲、在文载龙渊叉腰跟人吵架,还是在战场上激情辱骂天邪八部众,我都从来没怂过,也完全不担心影响个人形象之类。
      可是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被儒道两家公开求婚,使得这场三教大会顿时变成吃瓜大会,却绝对出乎意料又极度影响心情。
      “哦……”驭龙主讽刺地看向情绪激动的皇儒:“想不到儒门也打着同样主意,看来禾苗姑娘备受众人青睐啊。”
      皇儒冷哼一声:“儒门需要打什么主意?不过长辈关心小辈之事,天经地义,倒是你堂堂圣龙口道主如此不顾体面,吾丑话说在前,此事你休想横插一手……”
      “皇儒尊驾!”
      我听见墨倾池在我身后喊了一声,大概是想阻止局面继续野马脱缰;但我简直一刻也不想继续呆下去,没等皇儒或墨倾池再开口,我直接化光离开。
      “阿弥陀佛,贫僧告辞。”
      当事人跑路,会晤也早已变调,三教人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如何打破尴尬的局面,罪佛赦无心口诵佛谒,带着元佛子先行离开。
      “哈哈哈,想不到……”驭龙主转身,双眼评估似的探看墨倾池:“儒门圣司竟是近水楼台。”
      墨倾池面色微沉,已然动怒:“吞日驭龙主,莫再胡言乱语,败人清誉!”
      “清誉?那是你们儒门的规矩。”驭龙主不以为意继续道:“不过吾仍要提醒你,事无定论,近水楼台也未必得月。毕竟纵观苦境历史,不难判定,神州一统方能更快实现经纬龙渊之理想,就看她是否醒悟这点了。静涛,走吧!”
      驭龙主带着圣龙口人马大摇大摆离开,皇儒尊驾一拳捶在身侧茶桌之上:“墨倾池,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追回来!”
      “尊驾……”面对本门老前辈,墨倾池纵有不满亦不便直抒胸臆,闭口不言,面上却显露一丝淡淡愠怒,然更多是无奈。
      “恐怕一时追不回来。”叹希奇此番吃瓜吃到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以吾对她之了解,这个时候她不会回经纬龙渊。”
      “封剑主,凑热闹凑得开心吗?”云忘归忍不住吐槽:“若非你煽风点火……也不至如此。”
      “哈,是你们儒门之人行事拖泥带水,不要将责任推到吾身上。”叹希奇指间捻着一缕头发,目光却斜睨墨倾池:“你说呢,圣司?”
      “够了。”
      墨倾池态度生硬,拒绝回答。
      皇儒瞪着墨倾池低斥一句:“摆什么臭脸?你以为吾很爱管闲事?吾有那么闲吗?”
      玉离经出来打圆场:“到此为止吧,驭龙主野心滔天,后续或有其他动作,先回转德风古道再谈。皇儒尊驾……”
      虽已提前清场,公开亭仍是难免人多眼杂,确实多有不便,皇儒扭头就走:“回去再说!”

      2.
      我一路跑到天佛断罪岩。
      今日参会,本就有事想与众人商量,不曾料想道门和儒门突然就疯了,叹希奇看热闹不嫌事大,恐怕他一回去就要宣传今日之事……思来想去只有罪佛还在正常状态,不来找他我也不知道能去找谁商量。
      “嗯?”留守断罪岩的风僧见我不请自来,好奇道:“今日不是三教大会吗,你怎么跑到断罪岩了?”
      我心塞得不行,不想正面回答问题,反问他:“风僧大师,能讨杯茶喝吗?”
      “没问题。”风僧很快弄来茶壶茶杯示意我自便,兀自猜测:“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莫非会谈不顺利?”
      我尽量轻描淡写道:“……没什么,驭龙主白日做梦异想天开,浪费众人时间。”
      “又是道门?”风僧扶了扶额:“哎,三教何时才能同心?”
      “不说三教的事了,”我强行切入工作模式,掏出一只便携式电风扇展示给他看:“风僧大师,你猜这是什么?”
      “嗯?经纬龙渊小玩意还挺多。”风僧好奇地伸手试了试风扇吹出的风:“看这功能,莫非是夏日纳凉之物?”
      “回答正确。”果然还是工作使人快乐,见风僧上道,我终于可以暂时抛开烦心事向他解释:“此物依靠储元珠所释放的电能驱动,也是近期我们的最新研发成果。”
      “禾苗姑娘,”风僧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大胆猜测:“你特意来断罪岩,应该不是要向吾推销产品吧?”
      “我要说的重点就是这股电能。”我为他娓娓道来:“世上能量,虽形式多样,但始终守持平衡,我们据此原理,尝试将魔气和妖气转化为电能,而你眼前所见,便是结果了。”
      “……哈?”风僧露出“每个字我都懂连起来都不懂”的表情:“魔气妖气转化电能?你在说笑?”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啊风僧大师!”我知道佛门之人可能很难接受这种原理,顿时激动起来,说到兴奋之处情不自禁用手拍桌:“上次我们潜入炽炼界暗中搜集散逸的虚无魔气,拿回去几番试验……我跟你说啊,虚无特别好用!又强又持久!!!”
      “呃……”风僧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禾苗姑娘……”
      我没注意到他的反应,满脸喜色继续介绍关于虚无的重大发现:“照此看来,虚无有望成为民众夜晚照明、冬季取暖、温室大棚的能量来源!”
      风僧正试图打断我说话,突然目光一凛,看向我身后一丛密林,警觉道:“谁?!”
      我立刻停止滔滔不绝的讲述,猛回头望向身后,捕捉到几缕微弱的魔气波动,纵身冲了过去,风僧随即拔剑跟上。
      一番追逐,速度极快的两名魔人眼看即将逃出生天,我已能断定他们身上的魔气属于虚无,断不可让他们逃脱走漏消息,便掷出双锤并悄然捻出两粒储元珠藏于气劲之中,向魔人奔袭而去。
      两只魔虽险险避开势大力沉的流星锤,却避不开隐藏其后的特制储元珠,一先一后中招,虚无牌转换电能释放奇效,引动他们体内生物电能,形成两道封闭雷场,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已将那两只魔电出了烧烤味儿。
      我停下追击的脚步,指着地上不省人事的魔人对风僧得意洋洋道:“看吧!我就说虚无很好用!”
      风僧:“……”
      我正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两只魔,罪佛和元佛子回来了。
      “嗯?是虚无之部属。”面对邪魔,罪佛一身不怒自威气场大开:“禾苗姑娘也在断罪岩,发生何事?”
      我便将发生之事向他复述一遍,不出意外看到罪佛露出疑惑,而他身后元佛子也露出惊讶表情。
      “阿弥陀佛,贫僧并非质疑姑娘,但虚无乃至邪之体,如何能转为凡人所用?又该怎样确保安全?”
      “罪佛之顾虑也是我们之前一直担忧的问题。嗯……”我看了看两只魔人,灵机一动:“至于我们如何解决隐患,涉及专业知识,用说的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周全清楚,还是眼见为实吧。”
      随后我又掏出一只更大号的电风扇,催动嵌入两只魔体内的储元珠,接上可拆卸电力接收媒介,不多时那两只魔身上的虚无之力源源不绝转换为电能,我笑着跳起来,将电扇对准罪佛:“罪佛你看!这就是实际效果!!!”
      大号电风扇自然功率更大,风力更猛,把罪佛和元佛子的头发吹得向后飞舞。
      “嗯……”
      罪佛依然法相威严不动如山,我突然觉得不对,赶紧关掉开关,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失礼了。”
      “请让吾等详细一观。元佛子,以天佛七元相验证。”
      罪佛并没有计较我兴奋之下一惊一乍的举动,反而主动提出再来一回,于是我从善如流重开电扇,元佛子走上前,在刮得甚嚣的电扇风中施展佛门密招,一试之下,果然未曾探出魔氛残留。
      “这……!”
      “看来针对虚无,吾们或可另设方法。”罪佛微蹙的眉峰稍稍舒缓,仍是肃容向我说:“姑娘此技,儒门和道门可曾知晓?”
      “暂无。原本……”我不自在的解释道:“原本打算利用此次三教大会的机会与各方稍作探讨,但……”
      “嗯。”罪佛体贴的帮我转移了话题:“姑娘下一步计划呢?”
      “虚无既然尚在封印,就该让他充分发挥作用。”我理智分析着:“其实我也不认为这项技术真的可以将虚无之力全然净化,但只要他不破封,我必定不会浪费资源。”
      “事关重大,如今道门变故,儒门损耗亦是不小,此事不可躁进,但也需把握时机。”罪佛提出一项稳妥计划:“不若趁虚无被驭龙主封印这段时间,提早进入炽炼界布置。”
      “罪佛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验证一事。”我又将两粒储元珠分别递给风僧和元佛子:“听闻两位大师都曾被虚无附体,我想看看是不是已经排出全部残留。”
      “嗯。”元佛子十分配合,风僧则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不会像他们俩一样被电成烤肉吧?”
      “不至于。请催动内力。”
      二人同时催动内元,片刻之后竟真有少许魔气被吸入他们手中的储元珠。
      “竟然还有!”风僧惊呼:“这个虚无,真是狡诈!”
      “虚无诞生于无,本是无形力量,如此微小之能量潜伏体内也难查,只怕他仍存利用之心。”罪佛向我致谢:“多谢姑娘。这两名魔人,姑娘要如何处置?”
      我果断回答:“带回经纬龙渊,抽干他们身上的虚无之力。虚无的力量这么好用,小小的电风扇哪够?一滴也不能浪费。”
      “噗……”风僧忍不住笑起来,被罪佛看了一眼又赶紧捂嘴。
      地上的白衣魔人颤颤悠悠蠕动几下,用一种近乎控诉的语气低嚎:“你……你是魔鬼吗……”

      3.
      风僧和元佛子帮我把两只魔扛回了经纬龙渊。
      “咦,禾苗,你怎会一个人回来了?”远沧溟看着我们这个奇怪的组合:“五叔跟圣司呢?还有这两位高僧……”
      我知道他是想问那两只魔,言简意赅道:“断罪岩罪佛擒抓的魔人,带回来做试验。忘掌教呢?”
      “爹亲还在实验室。”
      我叫来几个实验助理,把两只魔运入实验室,随便搪塞远沧溟两句,又请他送客,随后就一头钻入实验室。
      两只魔盘坐在地,我让助理们端来两盆水,客气道:“先洗个脸?”
      “哼。”
      白衣魔人愤恨地转开脑袋,穿斗篷的魔人则面不改色捧水洗脸。
      “既然来都来了,我们经纬龙渊也不是不讲人性的地方,只是抽取虚无力量,不会做更过分的事。你们叫什么名字,认识一下?”
      “哼。”
      白衣魔还是不吭声,斗篷魔慢条斯理回答:“独孤无行。”
      我见斗篷魔比较识时务,索性直接问他:“那他呢?”
      “夜流星,与六弑荒魔属同族。”
      “哦?”我颇有兴趣的看着斗篷魔:“那你又是哪一族?”
      “炽炼界雨枫族。”
      我抬头茫然思考:“雨枫……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近来协助正道对抗虚无的帮手——夜雨沧神,就是雨枫族人。”身后突然响起叹希奇的声音:“这件事,吾记得情报处有向你汇报过。”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惊得险些跳起来。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叹希奇诡秘一笑:“莫不是怕他也一起回来了?放心,他没回来。”
      我略松一口气,随即想起之前叹希奇火上浇油的举动,忍不住咬起牙槽:“封剑主,你非得看我笑话吗?!”
      “有热闹不看,非吾个性。”叹希奇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直接无视我的咬牙切齿,转而对独孤无行道:“雨枫族之人,却为虚无效力,据吾所知,雨枫族已灭,你之身份……耐人寻味。”
      “不必试探,吾本是雨枫族圣护。”
      “独孤无行你!”见独孤无行索性连来历都一并交代,夜流星怒瞪他:“你如此坦白,莫非要背叛虚无?”
      “啰嗦。”叹希奇不耐烦地按下开关,顿时夜流星又享受了一番电击滋味。
      “呃……呃……”
      我赶紧拉闸阻止叹希奇:“你小心点别把人弄死了,我们这里又不是黑心人体试验基地。”
      “哈。”叹希奇继续追问独孤无行:“敢问雨枫族圣护,投靠虚无续命至今,是察觉终于找到摆脱虚无的机会,准备向吾们投诚?”
      “封印虚无,是雨枫族的使命,更是吾之宿命。”
      “很好。”叹希奇神色莫测:“吾会让你彻彻底底摆脱虚无,但你……也别任何打不该有的主意。毕竟……进入此地,一切尽在吾之掌握。”
      独孤无行无言,正好忘潇然做完一轮数据测试,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轩邈,可以开始了。”
      我冲他们俩点点头:“你们有实验,我就不打扰了。”
      正准备离开,叹希奇又提起被我刻意隐瞒的话题:“圣司现在是没回来,不过吾认为皇儒尊驾并非信口开河,你好好考虑如何应对吧,哈。”
      我脚步一顿,恼羞成怒回头对着他怒喷:“叹希奇,你烦不烦!!!”

      4.
      提心吊胆的一夜过去之后,山亭柳和江城子一脸诡秘的笑意来到晨会现场,一唱一和。
      “禾苗姑娘,你还在这啊!”
      我奇怪道:“我不在这该在哪儿?晨会时间到了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晨会之事。”
      这俩人平时虽然老实,有时候却蔫坏,我顿时警惕起来:“干嘛?”
      “哎,说穿了就不够惊喜了。禾苗姑娘,你还是亲自到山门外迎贵客吧。”
      我朦胧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于是不动如山的坐在椅子里,故作镇定拿起笔:“迎客你们去就行,我手上事情很多。”
      “德风古道主事玉离经亲自前来拜访,禾苗姑娘你不可失去礼数啊。”
      我愈发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开始翻看各处汇报材料:“让二爷去。”
      “禾苗姑娘~~~~”
      从他俩语调里听出诡异的波浪线,我已经九成确定这会儿我绝对不能出现,外面一定有什么让我吃不消的场面。
      就在我抱起一堆公文准备起身跑路之时,会议室大门打开,一道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清冷稳然道:“山亭,江城,你们退下。”
      我转身才转到一半,听见这声音整个人僵住,手指不由自主抠紧了手里的公文。
      山亭柳和江城子立刻鞠躬,连连后退:“师尊放心,吾们这就消失。”
      会议室大门砰然关闭,充分显示山亭柳和江城子激动的心情。
      墨倾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头皮都快炸了,忍不住喊道:“停——圣司,你有什么事站在那儿跟我说就行。”
      “外面……”墨倾池斟酌着言辞:“吾阻止未果,抱歉。”
      我以为他说的是三教大会皇儒尊驾突如其来的提亲,此刻听他语气,仍感不自在之余,又被勾起三分好奇,低声问:“玉主事……他,干什么来了?”
      “此刻,不方便出去。”墨倾池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提议道:“换一个地方如何?”
      “……也好。”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看出墨倾池确实有事与我谈,表示赞同过后,化光与他去了穹顶末,并顺手把护山大阵打开。
      站定之后,他依然与我保持一定距离,不远不近,我能看到他庄重的表情。
      “当日事发突然……”墨倾池罕见的边说边斟酌措辞:“吾未料……皇儒尊驾会与驭龙主冲突。”
      “哦。”我抠着手里的文件没放手,仿佛这样能让我有安全感一些,小心翼翼开口询问:“为什么皇儒尊驾会冒出那样的话……是替我解围吗?”
      “你身为女子,位高权重更声名远扬,驭龙主当日之举,恐被有心人编排,坏你名声。”墨倾池答非所问:“因此……尊驾是有这个考虑。”
      “那,也不用拉上你吧。”见墨倾池始终不谈重点,我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心里逐渐浮现的猜测,做了几番心理建设,方才鼓起勇气开口:“圣司,你……”
      “吾想过,为避嫌,吾或许不该继续留在经纬龙渊。”
      墨倾池一言截断我的发问。
      我拧着眉看他,他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端方君子模样,不禁撇嘴,放下手里那摞公文,渐感气顺心宁。
      “圣司,尊驾所说,是他的意思,还是……你?”
      “吾并无此意。”
      墨倾池答得干脆,我有些无言,听他这么说反而情绪又纠结起来:“圣司,既无此意,那,应该也无此心吧?”
      墨倾池怔住。
      我难以置信地向他看过去,清晰看到他面上闪过一丝迟疑,下意识脱口而出:“圣司,当我没问!”
      我抱上公文拔腿就跑,跑过立身不动的墨倾池身边,又跑出好几步,突然顿住,百思不得其解的回头呢喃:“……为什么啊?”
      俗语曰“空穴不来风”,实则空穴才来风,若是没影的事,皇儒尊驾岂会信口开河?
      我不笨,只是从来没想这些事。
      所以说,圣司……喜欢我什么?
      喜欢我粗鲁泼辣,喜欢我多管闲事,喜欢我道德说教?又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不是抑郁症性冷淡吗?
      “禾苗,”墨倾池没有转身面对我,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听吾一句,现在不要出去。”
      他虽这样说,可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继续留在这里与他独处,步履匆匆一溜烟跑下穹顶末,刚好和玉离经他们撞个正着。
      那场面,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德风古道主事玉离经,带着一群儒生,抬了八十八台礼物守在山门前,他旁边站着手拿一对活雁的云忘归,二人皆是笑容满面。
      云忘归笑得好像是自己娶老婆:“禾苗姑娘,遵照皇儒尊驾之令,吾等替儒门圣司向你正式提亲来了。”
      玉离经后续补充说明:“你与圣司相识多年,有些程序自可省下,事虽急迫,诚意不减,三书聘礼齐备在此,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我:“……”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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