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司]文诣经纬脱贫日记》旗木卡卡文

14、第十四章

　　1.
　　“曾经有一位科学家，雷雨天在户外放风筝……”
　　我尽量绘声绘色描述着“电”的故事，叹希奇一脸不耐开口打断：“雷雨天出门放风筝，圆公子都没这兴致，不怕被雷劈吗？说重点。”
　　“轩邈！”老好人忘掌教及时制止叹希奇，随后向我分析：“禾苗姑娘，你说的这件事，不太可能是真的。电的力量有强有弱，弱电并不能达到你所期待的效果，但若是天雷的原电，确实强劲，却难以被收化运用。”
　　涉及专业领域，我连半壶水都没有，但我捕捉到他措辞里“难以”这个词，便开始追问：“只是难以收化，不是不能收化，对吧？”
　　“禾苗姑娘，吾明白你的意思。但吾认为你若真想将之运用于民，与其执着于天然电能，不若设法转化其他能量为用。”
　　“其他能量……”我皱了皱眉：“风能？水能？可是各地情况不同，也不是哪里都能使用啊。”
　　“你忽略了一种能量。”忘潇然身上散发出科学家的睿智光芒：“魔气、妖力，也是可以利用的能量。”
　　我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您是指……您想尝试用妖魔之力转化为电能吗？这样也行？如何转化？”
　　“哈哈，之前曾听你说过‘能量守恒’，吾从中得到了灵感。”忘潇然笑了起来：“数日之前，吾与轩邈前往幽都遗址，做了一个实验。吾们捕获少量残存魔气，以净邪仪器净化同时……再加入软银髓进行激发，还真弄出了一点动静。”
　　“什么动静？”
　　“转化之后的能量，可让司南转动。”
　　司南……不就是指南针？什么能让指南针转动？磁场！没记错的话而磁力跟电力似乎相关……
　　从忘潇然的描述中我悟出了玄妙，瞬间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忘掌教，您简直就是稀世珍宝！”
　　我激动得双手拍桌双腿直往地板上跺跺跺：“加钱！我给您加钱，快把这个项目上马推进二期试验！！！”
　　“……哈，瞧你这个样子。易教能为，远在你估量之上。”叹希奇嘴里嘲讽我的失态，下一刻却十分诚实的问道：“你能给多少资金？”
　　“这还用问吗？”我的音量分贝几乎能掀掉天花板：“要多少我就给多少！需不需要墨门和阴阳流帮忙？我随时给你调人手！”
　　“可以。”忘潇然点点头：“除此之外，需得另寻几名擅长术法的道门高手。”
　　“道门高手啊……我再去找找弦首吧。”
　　我说了就立刻行动，刚出门便碰上墨倾池与远沧溟从学堂逛过来。
　　“禾苗，如此匆忙，要去哪里？”远沧溟见我风风火火，忙开口询问。
　　“忘掌教的试验需要道门术法高手帮忙，我打算去天波浩渺找弦首！”我一边回答一边把记事本往背包里塞，顺口问道：“圣司，你可知晓道门有什么术法高人？”
　　“据吾所知，圣龙口副道主静涛君，以术法闻名。”
　　“……静涛君？”听到这个名字，我怔了一下，很快想起当年半道上把我拦住强行算命的道者，不由得神色古怪地看了眼墨倾池。
　　“怎么？”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过去行走江湖曾与他有一面之缘……”我索性把路观图往远沧溟怀里一塞：“二爷，你替我去请弦首，我亲自去寻静涛君……别忘了让碧剑双侣陪你去。”
　　“吾自己能去。”
　　“不行，你的战斗力只有五，我可不能随便放你一个人走跳。”
　　“……禾苗，有时候说真话很伤人的！”远沧溟抱怨着，忽然拿胳膊肘拐了拐墨倾池：“圣龙口近期情况复杂，跟吾们也没签协议，不如大哥你陪禾苗走一趟？”
　　“好。”
　　我刚准备说算了，墨倾池却一口答应下来。
　　“你没别的事吗？”
　　我疑惑道。
　　“德风古道有夏掌门执掌大局，吾暂时没有其他任务。”
　　“那……走吧。”

　　2.
　　“你与静涛君何时相识？”
　　路上，墨倾池问起这件事，我一想起静涛君当年测算结果心里就五味杂陈，避重就轻道：“没什么，萍水相逢，他帮我测了个字。”
　　“哦，你也会相信这些？”
　　“好奇呗！”我生怕他问我测了什么字，赶紧转移话题：“正好他也对我的面相感兴趣，就随便测一下。”
　　“能做圣龙口副道主之人，不该随意为人测算。想来他也是看到你独特之处。”
　　“我有什么独特之处，爱管闲事算吗？”没等墨倾池回答，我问起圣龙口如今局面：“听说天道主把龙脑青阳子和静涛君同时任命为副道主，他能驾驭这俩人吗？”
　　“龙脑青阳，非是甘愿屈居人下之人，他们之间恐怕无法久处。”墨倾池理智地分析着：“天道主野心勃勃，青阳子则有意修好三教，从理念而言，也必有冲突。”
　　“哎，三教真的好容易内讧啊。”我摇头叹气：“卿本佳人，奈何不做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争权夺利各不相让，向来如此。”
　　墨倾池答得平淡，我却突然意识到他也有助纣为虐的黑历史，赶紧分辨：“我没说你啊。”
　　“哈。圣龙口近了……嗯？！”
　　随着他一声疑惑低吟，我转头看向圣龙口方向，却见那边有巨大震动，显然是有高人激战。
　　“难道圣龙口有战事？”我蹙起眉头，忽闻一声爆裂，一道人影如流光被甩出圣龙口，直往这方而来。
　　我与墨倾池同时向两侧闪避，见一道蓝衣身影踉跄独行，鲜血随着他虚浮的步伐不断滴落。
　　“静涛君？！”
　　我上前将人扶起。
　　“你……”静涛君脸上露出一丝惊色：“你……怎会……”
　　“别说话了，你伤得很重，我们带你去救治。”
　　“……不，吾……”
　　静涛君出声反对，我不顾他的反对将他拉住：“哎呀都伤成这样了，你知道你的样子看起来像产后大出血吗？！走啦！”
　　我拽着他化光而行，中途墨倾池将他接了过去。
　　“圣龙口必然有变，你打算将他带去何处？”
　　“回经纬。”
　　“此举恐怕引起天道主怀疑。”
　　“我们不说，谁知道？”我把昏迷的静涛君交给医务部，原地走了几圈，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堂堂副道主会在自家被人打成这样，唯一合理的推测……
　　“圣司，你怎么看？”
　　墨倾池平铺直叙道：“不外乎清理门户。”
　　“……无聊。”我翻了个白眼：“既然他不要，那就把人留在经纬好了，人才在哪里都能发光。”
　　“静涛君心机深沉，足智多谋，恐怕其志向不在此。”
　　“管他呢，他现在也是有家不能回，不愿留在经纬也无所谓，我会充分压榨他的价值。不过……如何避免天道主察觉，倒是得想一想。”
　　墨倾池忽然提议：“你若真想暂借静涛君之能，吾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我两眼灼灼地向他看过去。
　　“打草惊邪，扰乱视听。”
　　随后他说出具体做法，我忍不住深深看着他：“圣司……”
　　“嗯？”
　　“虽然这样说好像有些冒犯……”我顿了顿，整理措辞，声音也压得低了些：“阴谋诡计你还挺擅长的……我不是在吐槽你！只是你看啊，阴谋诡计用对地方，很有价值……”
　　墨倾池默默看着我。
　　我立刻收起有些揶揄的表情：“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照此行事，感恩喽。”

　　3.
　　第二天，我又去了圣龙口，这回换了叹希奇随行。
　　我觉得静涛君这种心眼多得堪比马蜂窝的智者，交给墨倾池看着挺不错，所以才请叹希奇一道。
　　“真没想到，你竟然使唤起墨倾池来了？”叹希奇脸上有几丝幸灾乐祸：“吾不禁好奇，你们二人谁为主谁为宾？”
　　“你的说法太偏颇了，我本就是文诣经纬土生土长的人。我的家乡我做主，圣司创立经纬，他也是主人，没有宾客的区分。”
　　“哦……”叹希奇摸着下巴：“所以，你与他是女主人和男主人。”
　　“注意措辞，什么听起来有歧义你就说什么，”我将拜帖交给圣龙口道生，偏过脸严肃纠他的说法：“人民才是主人。”
　　叹希奇动作一僵，语气中透露出微妙的恨铁不成钢：“禾苗，你真是个天兵。”
　　“怎么？”
　　“没什么，吾只负责看热闹，这热闹绝无仅有，吾得坚持看到底。”
　　收到拜帖的天道主很快将我们请入，青阳子站在他身边神思不属，而天道主则浑身洋溢着莫名的开怀舒畅之感：“禾苗姑娘，吾们又见面了。”
　　“道主。”
　　“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我把来意简单说了一下：“经纬有一项便民研究需要擅长术法的高人支持，听闻副道主静涛君颇有建树，我希望能得到帮助。”
　　“哦？”天道主露出一个有些造作的忧愁表情：“真是不巧，静涛副道主日前遭遇不测，下落不明。”
　　“这……”
　　“不过你既然亲自登门求援，吾也不会让你空手而归。”天道主叫出一个人名：“别惜楼。”
　　“道主。”
　　“就由你前去协助禾苗姑娘。”天道主别有深意的嘱咐：“记住，要尽心尽力。”
　　“是。”别惜楼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禾苗姑娘，请带路。”
　　叹希奇似笑非笑将他打量一番，难得客气抬手示意：“别道长，请。”
　　路上，我与别惜楼没话找话的寒暄着：“别道长看起来，气质不像道者，反倒是比较像儒者。”
　　“哈，是吗……”
　　抵达文载龙渊，叹希奇引着他前往试验基地，随着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关闭，静涛君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啊，静涛君，你怎会在此？！”
　　叹希奇一掌打向别惜楼后背，顿时将他奇穴封锁：“两位，这段时日，就麻烦你们留此安心协助研发了。”
　　“禾苗姑娘，你这是何意？”静涛君眼底隐有焦灼：“能得姑娘看重，是静涛之荣幸，但吾等皆有要事，恐怕不便援手。”
　　墨倾池立在静涛君身后，不咸不淡道：“静涛君，圣龙口近日不太平，关于你们二人挂心之事，不如静待结果。”
　　“怎么，圣司有意插手圣龙口之事？是儒门之意，还是你禾苗姑娘的算计？”别惜楼功体被封，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没料到墨倾池和叹希奇搞这么一出，忍不住瞪了他们俩一眼：“我们的项目事关机密，不容走漏风声，六弦之首已完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只能麻烦两位。”
　　“禾苗姑娘……”
　　静涛君还想再说什么，我挥了挥手：“此事是我失礼在先，事后再与你们赔礼。不过，能为民办事，也是造福苍生。”
　　“什么为民办事，吾……”
　　别惜楼不禁开始动怒，叹希奇却嘲讽道：“别道长，修道者的志向，不是护卫苍生吗？禾苗，你那句名言怎么说来着？”
　　我脑子转了几转才get到他的意思，答道：“修真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两位道长，脱离群众是很危险的，做点有益于民众的事吧。”

　　4.
　　形势比人强，静涛君和别惜楼不得不留下来协助忘潇然。
　　墨倾池和叹希奇并不太信任他们，换着班轮流监视。
　　每次看他们跟静涛君口舌争锋我都心累。
　　静涛君一直在设法打听外界局势，墨倾池和叹希奇一个寡言少语一个语焉不详，有时候他们仨的对话完全听不懂，只能摇头。
　　……一群心机怪。
　　没过多久，圣龙口再度易主，青阳子重登道主之位，便派遣玄剑使豁青云前来传唤别惜楼回转。
　　我把别惜楼和静涛君客客气气送出经纬。
　　“副道主、别惜楼……你们，你们怎么都在此？”豁青云看来也是个耿直青年，心里话脱口而出：“……而且还都长胖了！”
　　“……先回去吧。”
　　被压榨许久的静涛君显然不想解释，正打算离开，我叫住了他：“静涛副道主，我有一事想请教。”
　　静涛君不愧为智者，很快整理好情绪：“何事？”
　　“你当年为我测字的结果，还记得吗？”
　　“印象深刻。”
　　“我想知道，测字的结果，是指人，还是事呢？”
　　“吾是被姑娘奇特面相吸引，为你测算，自然是算你之事。”
　　“算……我？”我满头问号：“所以那个结果是指我？”
　　“没错。”
　　我：“……”
　　……震惊！！！
　　难道不是有人想跟墨倾池权色交易，而是跟我权色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