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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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漆黑一片，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包裹着捷德。
她像是变回了曾经那个躲在桌底的小孩，恐惧又好奇地听着大人们讨论。
【看看我捉到了什么？！】有人闯入了会议，声音的主人似乎正兴高采烈地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议论声戛然而止。片刻后，巨大的笑声充斥了捷德的大脑。无数人不同的笑声混杂在一起，逐渐汇聚成一道声音又分散开来。
【拿着这个进去，我的好女孩。】
捷德低头，那个熟悉的定时炸弹出现在自己手中，红色的数字正在显示屏上不断跳动。
滴！滴！滴！
她看不清数字，那些数字跟着炸弹一起融化，从她手上溜走，红色的液体在她脚下汇聚成一滩。
捷德掉了进去。
她反射性的闭眼，屏住呼吸。很快她就被未知的液体淹没，那液体灼烧着她的皮肤。
她挣扎地向上游，但这里似乎没有边界，她的挣扎反而让不多的氧气消耗得更快。
捷德快要窒息了。
她不自觉地张开嘴，液体从她张开的嘴巴进入她的体内灼烧着她的鼻腔和喉咙。
突然，捷德摸到了什么。但她不敢睁眼去看，她害怕自己睁开眼会看到自己眼球一点点融化的过程。她抓住了那个东西，摸索它的形状。
是一剂注射器。
下一秒液体突然旋转起来，她被卷入了漩涡，被水流狠狠拍在地上。
捷德大口呼吸，抓挠着自己苍白的皮肤。离开液体后灼烧感反而更加严重，还增添了难以忍受的刺痒。
捷德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自己的眼珠还在。但没等她庆幸，面前的景象让捷德睁大眼睛。
面前是一片废墟。她被压在塌陷的建筑里，不远处的废墟里有一只手正伸出自己的位置。
深绿色的手套残破不堪，露出被翘起的指甲和血肉模糊的手指。
那手直直指着捷德，像是在向谁说：“是她！是她！是她造成了这一切！”
“不！！”
废墟消失了，面前是纯白的病房。没有笑声、没有哀嚎，除了仪器传出代表她心率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捷德像是从水里被拽出来一样，汗水浸湿了她。她大口呼吸，真正的氧气进入她的肺部让捷德紧绷的神经渐渐平静下来。
现实带来宁静之后还带回了疼痛。捷德浑身疼得要命，像是被切成一块块又再次被缝合起来一样。伤口被线拉扯起来的感觉绝对算不上什么美好的体验。
她试着动弹，但她发现自己被拘束带紧紧固定在病床上，她能做到的只有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
就在捷德转动脑袋四周张望的时候，包围她病床的白帘被扯开，是爱德华医生和沃勒。
“已经过去三天了？”捷德并不感到吃惊，那场痛苦漫长的梦证明了她已经昏迷许久。“不论如何，帕拉斯确认死亡，我们都逃出来了。喜鹊呢？”
“她已经被送回她自己的牢房了。”
那看来是没什么大碍了，捷德点了点头继续问，“黑门？阿卡姆？”如果在阿卡姆，她可以顺便去探望一下这个可怜的队友。
“黑门。放心，阿加莎会好好照顾她的。”
捷德对此不置可否。不管怎么样，欠喜鹊的人情她已经还上了。
沃勒简单说明了一下后续就离开了，捷德也没有要询问她的意思。
不论是狮子座为什么会在那还是喜鹊的真实任务，捷德都不感兴趣。她只要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刑期被正常削减就行了。
沃勒走后，爱德华医生给她换了输液后也离开了。捷德猜测他加了一些镇定类的药物进去，清醒后这段时间里捷德都没有看到绿色鬼脸和杰森。
“谢谢你，医生。”捷德对爱德华的背影小声道谢。
她知道这个医生真的很关心她，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捷德不认为那时候的自己能够撑过那段噩梦。
镇定类药物开始发挥作用，捷德缓缓闭上了眼。也许是错觉，她好像看到一双蓝眼睛在透过病房门的窗口盯着她。
门外走廊的拐角处，艾伦缩在墙后看着站在病房门前的两人犯难。
十分钟前，艾伦从布雷克医生口中得知捷德醒来的消息。
他非常需要见捷德一面。在捷德离开后，他按照她说的没有吃药，可罗伊依旧没有出现。再加上艾伦发现这间疯人院确实跟捷德说的一样，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安到极点的艾伦理所当然地想起了捷德曾经说过要带他离开的事情。当然艾伦清楚，她不可能像是救主之家那样收留自己，但不管怎样都好过留在这个疯人院里。
当他快步赶到医疗区时，却被站在门口的爱德华医生和一个男人止住了脚步。
艾伦见过这个人，他似乎是韦尔先生的朋友。上次韦尔先生来的时候这个男人就站在门外。
为什么韦尔先生的朋友会认识捷德？
即使是那晚短暂的见面，艾伦也能看出捷德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患者，那些伤疤和苍白的皮肤述说着女孩的特殊。在艾伦看来，这位朋友先生跟捷德认识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难道那-那里还有其他-其他人吗？”
男孩嘀咕着，没注意到爱德华医生正在走向他。
早在艾伦出现在这条走廊时，布鲁斯就发现了他。
这个男孩是个麻烦。原本他的履历足以将他送进阿卡姆的监狱，但好友的求情让布鲁斯不得不将他放在北区。
根据艾伦的主治医生目前的报告来看，副人格罗伊似乎并不是最危险的那个。事实上，报告中描述的罗伊是个很有条理的成年男性。
这样的人会犯下那种拙劣的罪行吗？布鲁斯的经验告诉他不会。这种人通常会更喜欢进行一场表演或是游戏。
那么有没有可能，罗伊才是那只替罪羊呢？
布鲁斯还没有和马蒂讨论过这些，他不想再让好友继续动摇下去。只要男孩保持乖巧接受治疗不惹麻烦，这件事就不需要告诉马蒂。
但就在主人格艾伦主导身体的那晚之后，问题出现了。原本听话的男孩开始拒绝吃药，艾伦会偷偷将药物吐出并藏起来。
在查阅监控后他发现，那晚捷德进入过了艾伦的房间。布鲁斯推测是捷德告诉艾伦不要吃药，但他想不通捷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捷德与小丑不同，她不是什么愉悦犯。且因为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原因，捷德的情感十分淡漠稀缺。按理说她不可能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任何兴趣。
也许是小丑的计划，蝙蝠侠只能这样判断的。于是他将艾伦放进了重点观察列表。
现在艾伦来找捷德的行为让布鲁斯的怀疑更深了一步，但不论艾伦来找捷德的目的是什么，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女孩需要休息。
他对身边的爱德华医生示意拐角，爱德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将手中的资料交给男人后，他走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艾伦。
“斯坦普勒先生，你在这儿做什么？”
“噢！我-我-我…我在-”
“很抱歉这边不是闲逛的地方，斯坦普勒先生。”爱德华医生抬头瞄了眼墙面的时钟继续说“差不多到会谈的时间了，您用过早餐了吗？”
被医生强制带走的艾伦回头看向依旧站在门外的男人，那个朋友先生在对他微笑。
直到下午，艾伦才摆脱布雷克医生重新来到重症病房前。他透过窗口向房内望去，房间内只有一张被白帘围住的病床。
看来那个人确实认识捷德，为什么？艾伦想不通，也许等一下捷德会给他答案。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他迅速进入房间并锁上了门。
艾伦蹑手蹑脚走近病床，“捷德？”他试探着问道。
“是，谁在那？”
“我-我是艾伦，捷德…噢！”听到捷德的声音，艾伦兴冲冲地拉开布帘，却被捷德的模样吓了一跳。
躺在床上的女孩浑身都缠着绷带，四肢和腹部都被皮质的拘束带固定着，很多不知名的电线贴在她身上。
“…艾伦？”捷德困惑地盯着面前这个男孩，努力从自己被镇静剂搅混的大脑里寻找关于他的信息。
“我-住在你对面，那天-那天晚上你还-还来过我，房间。”艾伦吃力地向捷德解释。
难道她根本就没有记住我吗？这个想法占据了男孩的思维，他不禁感到沮丧，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等待捷德醒来，他完全没有考虑过如果对方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该怎么办。
终于，捷德找到了那个叫她怪胎和男孩缩在被子里哭哭啼啼的画面。“你是艾伦和罗伊，对吗？”
捷德的话将他的忧虑一扫而空，艾伦急切的抓住捷德的手，“是-是的！罗伊，罗伊-他还没有…”
“别着急，艾伦。”捷德回握住艾伦，手指轻轻拍着男孩的手背安抚他。
“罗伊会回来的，你有听话对吧？”
“我-我有…有听你-你的话。没有-没有吃药。”
“要有耐心，艾伦。”她捏了捏艾伦的手指，“能先帮我个忙吗？帮我解开这个。”
“我会教你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