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平安夜番外 ...
-
1990年12月24日平安夜当天
杰森.陶德正试图在他们空荡荡的破旧冰箱里找到可以当早餐食用的东西，一番寻找过后，他最终决定放弃冰箱，选择煮两个土豆吃。自从室友抢劫一辆运送土豆的车之后，他们已经连续吃了几个星期的土豆了。
男孩轻轻合上冰箱的门，在其因为封条磁力不足再次打开之前将用来固定的锁扣上。
“早上好，Jay”他的室友，跟他合住即将两年的捷德.哈罗德揉着眼睛进入客厅，还没等杰森询问她吃不吃早餐便躺在了沙发上。随着她的降落，年纪比他们都要大上不少的老古董发出一阵牙酸的嘎吱声。
“轻点！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以为我们除了土豆没有别的东西吃了”
“我也只是问问。说真的，哪怕当时你抢的是一辆运家具的车，我们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杰森一边接水一边说，浅棕色的水从龙头里断断续续的流出，聚在薄薄的银白色铁锅里。
“要知道，今晚可是平安夜。”
“平安夜？！噫———！”在捷德猛地坐起的同时，老古董发出的一声寿终正寝的巨响和女孩的惊叫声混在一起。
杰森转头望去，原本躺着的女孩现在正陷在凹下了一大个洞的沙发上。
上天知道，这是他上个星期刚花10美元从中城区运过来的。又花了他很大一番功夫才搬进屋子里。那时的杰森没想到，它不到两个星期就会被咋咋呼呼的病患室友报废。
杰森愤怒的拎起夹子冲到沙发面前。他低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正挣扎着试图逃脱'塌陷地'的捷德。
“我很抱歉，Jay——”看到杰森阴沉的脸色，捷德不自觉地畏缩了一下，但她还是把手伸到杰森面前说“能不能，先帮帮我？”
“这是我上周刚弄来的沙发，”
“我知道，”
“花了我20美金，”
“我会想办法搞到更多的，”
“我有没有说过这个要小心，”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看着捷德可怜巴巴甚至挤出了两滴眼泪的绿眼睛，杰森翻了个白眼，决定先不跟她计较。他把夹子放在还算平整的靠背上，伸手抓住捷德的胳膊。
“你先转过来。”捷德听话地转身让脚落地，然后借杰森的起身。站定后，她趁着杰森还没说话抱了一下男孩，接着急匆匆地捡起外套奔向门口。
“我很快回来！”
杰森看着“砰！”一声关上的大门，又看看报废的沙发和掉在地上的夹子，握紧了拳头。
他冲到门口打开门朝楼道里大喊了一句“你别回来了！！！”后飞快关上，把邻居的骂声隔绝开来。
“草！那个该死的蠢蛋！！”说着还泄愤地踹了几脚沙发，弹簧抖动的声音像是在迎合他一样。
“她去干嘛？抢家具车吗？草！”
杰森回到厨房愤怒地点火，盯着毫无波动的水面自言自语。
“我可没有说要她去干什么，是她自己跑掉的。”
水面渐渐翻滚起来，升起的温度让他忍不住伸手接住蒸汽。
“那也不是个提醒，犯罪巷的人才不在乎什么平安夜圣诞节。”
奇怪的是，水面又渐渐回归平静。杰森弯腰查看灶台，火焰消失了。
“……”他又去水槽查看了一下热水，如他所想的一样，等了一会儿水依旧冰冷。
“那个该死的…！”
杰森一边咒骂没有人性的房东一边开始在门口附近甚至门外寻找欠费单，一通寻找无果后他猜测捷德已经知道并拿走了单据。
他回到厨房将水倒掉，把洗干净的土豆放到变空了的锅了。
杰森已经能感受到房间的变得越来越冷了，他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正在下雪的哥谭，又看了看指着9的时针，还是皱着眉头穿上两件自己为数不多的厚外套出了门。
哥谭东区的早晨很冷清，哪怕圣诞节前夕也不例外。街道上的店铺很数都拉上了卷闸，上面粘着各种各样像是污渍一样的涂鸦。有几个人躺坐阴暗的巷子里，没人知道那是尸体还是醉汉，也没有人在乎。
杰森戴上卫衣的兜帽，以免冷风吹疼耳朵，他快步走着，低着头钻进地铁站。
到站台时，广播正提示着即将关门。显然他是没办法赶上，况且他并不想野蛮的挡住车门只为了让自己上车。
男孩靠在站台的自动贩卖机，看着列车快速远去。随着贩卖机的运作声传来的温度让他稍微好受了些，他抬手捏住自己被冻得通红的鼻子，又捂住脸蛋，试着用手的温度让自己暖和一点。
很快，下一班列车来了。杰森迈步踏入列车，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车厢坐下。
很快广播又响起关门的提示音，但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和踹门的声音让广播终止，紧接着是乘务员的咒骂。而杰森缩在座位上低着头，没有在意周围发生的事。
他在考虑要送什么圣诞礼物给捷德。
说实话，他现在能买得起的东西不多，也许转一圈上城区之后会好一些。但不管怎么样，像是首饰或者崭新的漂亮衣服他是没办法搞来的。
“嘿！”
突然从身边穿来的声音打断了杰森的思考，他皱眉望去，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瘦小男孩，有着一头卷曲的棕色头发。
杰森摘下兜帽与对方打招呼，“好久不见，迈克！”说完笑着伸手搂住男孩的肩膀。
迈克.豪厄尔，杰森在犯罪巷的邻居，曾经的。一个独自居住在东区的犹太家庭，他们家在犯罪巷还算挺出名的。迈克的父母跟杰森的相差无几（也许这就是他们没有跟群体住在一起的原因），小时候父母吵架时，两个孩子总是会带着杰森的狗到处跑。
但自从原来的房东将他们赶走后，捷德就带着他搬到了离原来房子4个街区远的地方。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过迈克了。
迈克看起来很高兴。他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上下扫视杰森。
“你看起来很不错，老天，自从你搬走之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爸爸也经常提到你，你现在住在哪？怎么都没有回来看看？”迈克语速极快的问道，还没等杰森回答就提出了下一个问题。一边说还不忘递烟给他。
杰森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早上起来到现在他可以说是滴水未进，实在没办法享受尼古丁的乐趣。更何况，迈克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干净的成分在里面。
迈克是个小话唠，一路上他都在叽叽喳喳的向杰森絮叨他这两年的琐事。很快，杰森的目的地到了，他揉了揉迈克毛茸茸的脑袋，起身走出车厢。
迈克看着杰森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站台的名称，无言地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他又无所谓的挑眉，低头点燃又一根烟。
与冷清的下城区不同，中城区热闹极了。街道上人来人往，店铺都装饰着榭寄生制成的花环和铃铛，街道中心的广场上更是有颗装点了无数灯球的巨大圣诞树。
杰森带着兜帽穿梭在人群中，从那些满眼只有身边漂亮女人的男人大衣口袋里顺走钱包。
饥饿和慢慢出现的警员让他停了手，杰森看了眼不远处的巨型钟表，时间已经临近下午2点。男孩躲进附近的巷子，小心查看了一下今天的收获。虽然是个短暂的上午，但杰森还是得到了让他满意的数额。他决定回东区看看能给捷德买些什么。
在走向地铁站的路上，杰森路过了街角一家糖果店，橱窗里的一罐东西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罐白色盖子的巧克力酱，白色的标签上印着榛果的图案。为了映衬圣诞气氛，罐颈用红色的丝带系着一个蝴蝶结。
那是捷德的最爱，每次来中城时他们都会路过这就糖果店，而捷德也总是会盯着它悄悄地抿嘴。
虽然杰森觉得添一件保暖的衣物更实际些，但想了想每次捷德那张馋但不说的怪脸，最终杰森叹了口气进入店铺。
嚼着辣热狗，抱着两大纸袋的杰森从附近超市回到公寓打开门，等待他的不是像往常一样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的室友或者空无一人的房间，而是几乎塞满客厅的树和正哼着歌往上挂装饰的捷德。
“What The F*ck——！！你在搞什么？！”
“Jay！圣诞快乐！”看到杰森回来，捷德马上放下手中的装饰，走去接过纸袋。她灵活地避开树枝进入厨房，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圣诞快乐………但这些是TM的从哪里来的？！”与捷德不同，杰森看着几乎被堵住的门口一时不知道怎么进去。他愤怒的朝屋里喊道“你到底在搞什么？！”
“圣诞树啊，Jay.”屋里那人理所当然的声音让杰森更加生气，他拨开树枝艰难地进入屋子，客厅角落崭新的墨绿色灯芯绒沙发和暖气的温暖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男孩窝进沙发，发出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喟叹。
“过来，”他朝捷德挥手，很快对方就穿过树枝来到他身边坐下，“给我从头到尾好好说清楚。”
“早上我出门时看到了欠费单，我就去交了。”
“你哪里来的钱？抢的？”
“当然。今天是平安夜，我就去那边的树林。”说着还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但杰森懒得说她指反了“圣诞节要有圣诞树，但我没来得及砍一颗就被一个老人抓了。”
“继续。怎么抓的？”杰森点头表示在听，完全没有理会女孩可怜巴巴的眼神的意思。
“用广播。他说那是韦恩的树林，我不能砍。但他没有骂我，还让GCPD来接我走。你说他怎么知道我迷路了？”
“又———算了，你去哪？”捷德突然起身进入树丛，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袋子回来了。
“然后路过韦恩庄园的时候他还从车窗里送了我一袋小礼物，就是这个，我还没打开。”女孩一边拆开蝴蝶结一边说。袋子里装的是几个深棕色的曲奇饼，上面还缀着巧克力粒。
杰森能看到旁边的女孩眼睛都亮了。他在捷德的注视下伸手拿过袋子，掏出一个放进嘴里。
“好吃吗？肯定好吃，看着就很好吃。”
“还不错。”就算是不太喜欢吃甜食的杰森也很难说出一个差评，他有些闷闷不乐的取出一个塞进捷德嘴里，“吃吧。”
等女孩咀嚼完，杰森继续问道“重点还没讲，那个大的和沙发是怎么来的。”
捷德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朋友…她看到我在警车里特别生气…”
'她'，杰森大概知道是谁了，八成是捷德的前心理医生。
“总之我跟她说了圣诞树和沙发的事情，她说都交给她就行。”
“然后她就给了你这些？”
“是的。你看，我没有干什么麻烦的事情。”
“这个就很麻烦了，Jay。”杰森指了指面前占据了几乎整个客厅的圣诞树。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拿它烧壁炉。”
“前提是我们有。当然，你记得交费这点还是值得表扬的。”说着又塞了一个曲奇饼给她。
捷德拿开饼干，小心翼翼地观察杰森的表情，她问道“你开心吗，杰森？”
事实上，不管是温暖的家还是在等他回来的捷德，又或者是女孩想要他开心的心意都让他很高兴。但美味的曲奇饼让他有些别扭，男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抿嘴试着不然笑容露出来。
但捷德接下来说的话让他笑容真正消失“我都说了他会开心的，哈蒙德女士！”
杰森咬牙切齿地拍了几下捷德的脸“快！去！吃！药！”
“晚一点就吃，医生还给我们买了火鸡！还有装饰圣诞树的东西！”
“行吧，这一次就算了。”
“圣诞快乐，杰森！”
“……圣诞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平安夜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