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见闻录》轩辕冢

9、氛围感鬼故事

　　折腾了大半天，小磊也被转进ICU了，脑干脑炎，病情相当凶猛且危险，被送进监护室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后面的事就和陈表姐关系不太大了，她核对着盐水瓶和配好的药，来给许怜漪打针。许怜漪看着隔壁空空的床说：“昨天小磊跟他们一起玩了。”
　　陈表姐手上动作不停，顺口问了一句：“跟别的病房的小朋友吗？哎呀，该不会是传染过来的吧？”
　　这话一说，许妈妈都紧张了几分，就怕他把自家女儿传染了。
　　“不过我也没听说这楼层有其他得脑炎的小朋友啊。”陈表姐一眼看出来许妈妈在担心了，赶紧给她减轻压力。
　　许妈妈搂着女儿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是，就是那两个半夜想找我一起玩的小孩。”输液管接好了，许怜漪抬头好奇地看着生理盐水瓶子。
　　陈表姐背后一阵冷汗流了下来，和许妈妈对视一眼，许妈妈勉强笑着：“这又是做梦了。”
　　“我才不是做梦！”许怜漪抗议。
　　“怎么不是做梦？昨天晚上我都没睡，你也一直没醒。”许妈妈都要愁死了。
　　“真的，一个特别小的小孩，还有一个大孩子，昨天他们过来拉我，捏的我可疼了，睡着了不是感觉不到疼的吗？”别看年纪小，许怜漪说话有理有据的，还抬手就要撸袖子：“现在还有点疼呢！”
　　陈表姐想解释有的时候做梦也会感觉到疼的，但是醒过来之后还疼，她要先检查一下是不是过敏反应。袖子撸起来之后，她发现许怜漪细弱的手臂上有几个小小的，红红的印记，如果要她说，那像是一只小手的手指，四个并排的小红点，不远处还有一个。
　　陈表姐的手哆里哆嗦地去摸这个小痕迹，皮肤很光滑，其他部位也没有特异反应，看起来不像是过敏。
　　“有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陈表姐试图用专业来掩饰自己的胆怯。
　　“那就好……”许妈妈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陈表姐收拾好备品，准备去下一个病房，这个房间多待一会儿都觉得凉飕飕的吓人。
　　这时，前一天晚上在走廊里见过的老婆婆溜达过来了：“昨天是不是你家的娃娃在哭啊？”
　　许妈妈赶紧道歉：“真对不住，孩子做噩梦了，打扰你休息了。”
　　“小孩人小，魂不稳，容易招东西，你回头拿把剪刀或者菜刀，用布包一包放枕头底下就好了，小鬼不敢靠近有煞气的东西。”
　　老婆婆说完过来看了许怜漪一眼：“你家孩子太弱了，得好好养啊。”
　　许妈妈连连答应着，又请老婆婆坐一会儿，又请她吃水果。
　　陈表姐忙着手里的活，只听了这么一耳朵，心里嘀咕着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遇见，等会该不会要卖符纸了吧？就这样想着，她离开了207，到其他房间继续这一天的配药和打针工作。而许怜漪的隔壁床，还没到中午就又有了新的患者，这回是个才两岁的小姑娘，孩子爸爸膀大腰圆地坐在旁边笑呵呵地看女儿边吃饭边往地上扔玩具。
　　“孩子爸爸，别让孩子往地上扔玩具啊，回头再用嘴咬，多脏啊。”陈表姐提醒。
　　“哎哟，谢谢提醒，我这也不太会看孩子，能不哭我就知足了。”孩子爸爸把玩具捡起来，在包里翻出来一包消毒湿巾，从头到尾擦了一遍。
　　“今晚是你留在这里陪床吗？”陈表姐问。
　　“哎，我媳妇明天过来，今晚就我在这。”
　　“那明天早上四点孩子采血，别给忘了，12点之后就不要给孩子吃东西了。”陈表姐看看笑呵呵地跟爸爸抢玩具的小姑娘，补充了一下。
　　“好嘞！”
　　陈表姐又走到许怜漪床前，给她按规定测了体温，拆掉了最后一个葡萄糖袋子：“今天看起来状态还不错？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烧。”
　　许妈妈点着头：“今早到现在都没发烧呢。”
　　“要是能保持下去，估计打完这个疗程，医生就要让你们复查了，没事就可以出院啦。”陈表姐看着许怜漪。不大点的孩子，却不怎么爱笑。
　　“那可太好了。”许妈妈也高兴着呢。
　　下班之后，陈表姐特意绕了个路，到庙里去拜拜。虽然没有说晚上去烧香的，但是最近这情况吧，去拜一下解解疑心也是好的。
　　当天晚上，陈表姐睡得不是太好，醒来的时候晕沉沉的，好像做了很多梦，又记不清到底梦到了什么。灌了一杯冰美式，陈表姐才鼓起勇气上班。
　　早上交接班的时候，陈表姐还特意问了一下夜班护士，有没有孩子半夜12点哭。
　　夜班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连续三天半夜都被哭醒这件事陈表姐吐槽过的：“没有哎，昨天晚上我们吃了苹果，一夜平平安安的。”
　　陈表姐：……好吧。
　　给许怜漪打针的时候，许妈妈和陈表姐搭话：“不知道小磊现在怎么样了。”
　　陈表姐也不知道，送去了ICU就不归她们管了。
　　说到这，许妈妈又有点高兴地说：“昨天晚上小漪没做噩梦呢。前几天真是不好意思，影响你们休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看起来之前都是错觉，什么半夜的哭声，看不到的小孩子，都是错觉，陈表姐终于安了安心，不然上班都上得很有心理压力。
　　“昨天晚上他们都没来。”许怜漪插嘴，好像还有点高兴。
　　许妈妈和陈表姐都避开了对方的眼神，非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太吓人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周的白班之后，陈表姐又要接夜班了。最近小孩子生病的特别多，白班忙得要命，夜班也更加辛苦。也许是压力过大，陈表姐总觉得自己休息和没休息一样，关节锈住了一样难受，眼睛下面也出现了黑眼圈。
　　夜班的第一个晚上，陈表姐忙完已经11点多了，好在听前一个夜班的护士说，许怜漪最近晚上都没有哭。
　　陈表姐从包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大红苹果，郑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面拜了拜：今天一定要平平安安地过去。
　　陈表姐刷着小视频，特意等到半夜12点，竖起耳朵听听，整个楼层非常安静，连陪护的走动声都听不到。
　　陈表姐回到值班室，和衣躺了下去，一秒入睡。
　　她睡得很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附近好像有小孩子的哭声。陈表姐吃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始终没有成功。不过尽管睁不开眼睛，她好像也能看到周围的人。她还在值班室里，不远处有两个孩子在玩，吵吵闹闹的，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一直在哭。
　　陈表姐看到其中一个小孩，应该是之前住在许怜漪隔壁床的小磊。
　　“他已经搬回这个楼层了吗？”陈表姐在心里想着，想要过去看看这孩子为什么哭，但是她走不动。
　　陈表姐慌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和脚，却无法移动它们，几个小孩始终在她身边不远处，或哭或闹。
　　“陈姐，醒醒，到时间了。”
　　小孩的声音从陈表姐的脑子中退去，手机的闹铃声响起，听起来已经响了一段时间了。陈表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睁开眼睛之后，过了一分钟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值班室里，后背上和额头上全是汗。
　　“陈姐，难得你睡这么熟。”同班的护士整理着外套说。
　　“我好像被鬼压床了。”陈表姐揉揉太阳穴，头疼得要命。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身体不好？”
　　“不知道呢。”
　　虽然恢复得很缓慢，症状反复了几次，但是许怜漪在逐渐康复，当换了两个室友之后，许怜漪终于可以出院了。
　　许妈妈给她穿戴得严严实实，陈表姐最后一次过来看了一眼。许妈妈抱着她，她的小手对陈表姐轻轻地挥着：“姐姐再见，小弟弟再见。”
　　陈表姐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存在。
　　心里毛毛的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陈表姐回到了家，把包和外套扔到沙发上之后，她躺到了床上，只想先躺平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陈表姐感觉有一只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上，一个嫩嫩的声音说：“姐姐，我找到你了，陪我一起玩吧。”
　　陈惜惜幽幽地讲完了故事，最后夹着嗓子，真的像一个小孩子。她的右手轻轻搭在宋雪手上，宋雪：“啊！”叫得声音都劈了。
　　“吓死我了！”有不少人不是被陈惜惜吓到了，而是被宋雪给吓到了。
　　沈云皓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跳还没平复下来。
　　宋雪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撸起袖子：“你们看我的鸡皮疙瘩，吓死我了！”氛围感鬼故事，效果是真好。
　　“你表姐是真实存在的吗？”宋思雨边听故事边吃了一小块蜜瓜，一脸的好奇。
　　陈惜惜弯了弯眼睛，没有回答。
　　有人就替她解释：“肯定没有啊，这是为了让故事显得真实。”说着还用胳膊怼了副社一下：“是不是？”
　　“我叔是真实经历。”副社一本正经地说。
　　“我讲的是鬼故事。”陈惜惜解释，看起来有的人真的害怕了。
　　“这种鬼故事真带感。”宋雪把外套拉了拉，这故事太真实了，现在都觉得后背冷飕飕的，配上南瓜灯和桌子中间的蜡烛一闪一闪的昏暗光线，更加瘆人了。
　　“来，陈惜惜该你转叉子了，今天的时间大概够讲四个鬼故事，大家抓紧。”沈云皓开始推进游戏进程。
　　陈惜惜站起来，捏住叉子一转，叉子晃晃悠悠地指向了王浩然和宋思雨之间。
　　王浩然：……
　　他悄悄地向旁边挪了点，力图让叉子看起来没有指向自己。
　　沈云皓抬头看了看，比划了一下叉子的方向：“这……应该是宋思雨吧？”
　　宋思雨放下手里的薯片，擦了擦手，蜡烛的火苗摇了一摇，宋思雨的脸上半明半暗，五官看起来更立体，在英气之外，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妩媚，还有一点点的诡异。
　　他向后靠在了椅子上，阴影笼罩了他：“我要讲的是一个古代的鬼故事。”
　　“《聊斋》吗？”有人窃窃私语。
　　“女鬼？狐狸精？”
　　“嘘，好好听人家讲。”
　　骚动中的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宋思雨低沉的声音开始他的故事：“很久以前，不知道是什么朝代，有一个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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