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带时光机》咸饭

11、part 11

　　继程将昨天那场篮球赛的细节以短信方式告知了钟近亦，因为字数太多，短信被分为三次发送，看到“发送成功”的字样，继程便放心地将手机塞回抽屉。但是一分钟不到，里头便传出震动的声音，让继程受宠若惊，因为平日里极少与人短信沟通，手机带在身边代替了手表的功能，竟然还会有人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回复自己，实在意外。
　　钟近亦发来说，还真想有那么一个能够跟他合作的机会。
　　继程想了想，也是自己该帮助他的时候了，于是午休期间去询问项森，没想到他的表情比自己预计的还要开心。
　　“最近我也在想这个事，但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毕竟我跟他不熟。”
　　“哈，那你定时间地点，我跟他说，他肯定开心的要死。”继程的脑海中浮现出项森跟钟近亦站在同一战线的情景，场面暴美丽。
　　“那这个周末，就XX体育馆，那里很不错。”
　　继程迫不及待地编写短信，管静却在这个时候插进话来。“是吗是吗？我也去，正好可以带我做的便当出来，请你们品尝！”
　　手指在按键7上停顿了一下，继程睨向管静。
　　听到便当这两个字，崇一很是兴奋：“真哒？那我很期待诶！”但他总是不忘数落继程一番，“喂，看看人家，便当都会做，你呢？那天别迟到就万幸了。”
　　一股无名之火从继程脚底开始上升，她压抑着内心正剧烈翻滚的愤怒，表情强作轻松：“我当然也会啊，只是你没那个福气品尝到而已。”
　　崇一着实惊讶。“你会？当真？”
　　继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点起头。
　　“嘿，光说无凭，有本事周末也带来啊，好吃的话我给你个一百分！”跟管静的比起来，崇一似乎更在乎继程的便当。
　　冲动地一口答应，继程继续编写短信，末了，在后面加了一句：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我想学做便当。但想想，钟近亦是个男生，怎么可能会教自己做便当啊？不过，还是试问一下比较好，毕竟是机会就该去尝试，说不定会有收获呢。
　　对方回过来的短信让继程张大了嘴巴：OK,没问题，放学过来找你。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么无所不能的男生吗？继程想不出像钟近亦这样的人会是在怎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拥有一张与众不同的外表，再加上常人无法想象神奇魔力，以及在B校的优越成绩、篮球健将，出色到完美！
　　他在这个地球上的存在感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让继程对他充满好奇，难道这就是天蝎座男生必备的神秘感吗？

　　在得知继程放学要跟钟近亦一路走的崇一，表露出比上次还要夸张的面容来。“不是吧你！？不是吧？你中邪了吗？中那家伙的毒了？”
　　“在说什么啊。”真是的。
　　“你最近怎么老跟他待在一起，是不是真有什么？放心你说出来，我们几个替你做主。”
　　管静在一旁假惺惺地叫道：“好啦，人家的私事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最让继程生气的是项森竟也开始附和。“对啊，你那么大惊小怪，我们才觉得你有鬼诶，难不成是你……”
　　“STOP！”继程举起右手，实在受不了这帮家伙，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自己无法想出其他合理的理由，难道说去吃饭？去看电影？去玩？。“总之，是谈事情。”
　　看着项森已经跟崇一差不多的神情，继程在心底尖叫，他真认为自己跟钟近亦有什么了，不然他为什么笑得那么阴森诡异并开始调侃崇一，这不像是以往的他，看来在大家眼里，自己跟钟近亦没什么也要变成有什么了。
　　可如果极力去争辩，就会被认为是心虚，可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憋在心里怪难受的，尤其是项森对自己的误解。可是我为了能在你心中争取到更多的地位，必须先付出努力啊。

　　钟近亦站在校门口低头把玩着手机，依旧是深色的T恤，校服裤脚盖住一半的鞋子，刘海恰好在睫毛上方，在这个只有微薄阳光的天气下，他的发色呈现出自然的淡酒红，不显张扬。
　　有女生经过身旁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窃窃私语声中好像有钟近亦这三个字，他闻声抬起头来，女生一个脸红，飞快地跑走了，表情有丝迷惑，便继续把玩手机。
　　崇一先继程一步叫出对方的名字：“钟近亦。”
　　男生抬头看到走至面前的4人，大略地扫过，然后将视线停留在继程的脸上。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啊？也可以吃下麻辣烫。”崇一明知二位有事，却仍扯着嗓子兴奋地邀请。
　　钟近亦看看继程，再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周三，想到女生有限的时间，便含笑推辞：“不了，这家伙有事，我们等着处理。”
　　“原来真是有那么重要的事啊。”崇一对着继程说道。
　　懒得管他，直接拽过钟近亦的手臂，朝后头的3位道再见，便朝另一个方向去了。走至十步之远，继程像是触电般猛地甩开男生的手，并想到刚才自己这番举动，一定引起了那3位不必要的误会。
　　天！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做出一些后悔的事情来。
　　钟近亦只是看着行为异常的继程，并没有说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在一个时间段内，继程的脸上总是会浮出上百种不一的表情，这可能跟她的心理活动紧密相连，女生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过分敏感，真是钟奇怪的生物。

　　继程想到那个时候吃管静做的便当，是可爱的卡通熊形状，第一口就被吸引，让自己胃口大开，不可否认，管静做便当的技术在自己母亲之上，味道尤其鲜美，让项森赞不绝口。若想打败她，还真不容易。
　　“我们是要去哪里学？”
　　“阿洁家啊，她应该可以帮助你。”
　　阿洁？哦哦，就是那位跟钟近亦吃麻辣烫的女生啊，听他用“老朋友”去称呼，关系是不是跟自己和崇一一样？“呵呵，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会做便当呢，觉得你太不可思议了。”
　　钟近亦将头低下一点，看到继程的头发上沾有小块头皮屑，他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们是青梅竹马？”
　　“对啊，就像我跟崇一。”
　　用手指将头皮屑弹走。“以后洗头认真点。”再检查一遍，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青梅竹马，反正是初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同班，也玩的来。”
　　“哦，那差不多啦。”继程看到男生垂在大腿两侧的白皙手臂，指头修长，指甲微椭的弧线也十分好看，“对了，我问你个问题啊，你是天蝎座的对吧？”
　　钟近亦挠了挠耳根。“我不懂什么星座，出生月份是11月10号，算什么星座？”
　　“哈！”继程大叫一声，没来由的兴奋，“真是天蝎。”
　　网上说，天蝎座是一个神秘诡谲、令人费疑猜的星座，且拥有与生俱来的神秘感，观察力敏锐，洞悉能力超强，诡计多端，善于玩心理游戏，脸部五官轮廓较深，眉毛浓且密，简直跟钟近亦一模一样！原来星座也是有可信度的。
　　“知道星座用来干嘛啊？你也太迷信了吧？”
　　“本来我也觉得迷信，可是听你这么一说，突然又觉得不迷信了，好真实呢。”
　　“白痴。”两排的樟树以缓慢的速度在钟近亦眼中倒退，他低头看看身边女生的笑容，有点傻里傻气，却天真美好。
　　总是容易受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阿洁的家在一幢很旧的单元楼里。楼梯的扶手已经脱离了钢筋，摇摇欲坠，在2楼衔接处断裂出一道口子，左侧墙壁的石灰脱落得满楼梯都是，颜色单调灰暗，墙面肮脏不堪，还残留着小孩的涂鸦，角落里是蜘蛛编的大网，它趴在网中央慵懒地等待猎物。
　　这里的空气浑浊，总是夹带着灰尘，整幢楼散发着一股霉味。
　　但看钟近亦一脸的轻松自然，自己也就不好意思皱眉批评，只是用手臂稍微抵住鼻子，怕不小心打出喷嚏。
　　阿洁的家在4楼，并不高，却让继程爬得气喘吁吁，可能是台阶间距较高，抬腿吃力，鼻尖冒出了细小的汗珠，连忙擦掉。
　　是一位老伯开门，头发跟眉毛花白，像是染了色般，白得出奇，但老伯的目光焦距始终越过继程的头顶，停在对面破旧的墙壁，继程听到钟近亦热情地喊了声：“勤爷爷。”见老伯笑起来，皱纹加深，想必已是高龄，但他的目光焦距似乎一直停留在自己后方，没有转向她，也没有看钟近亦，只是笑。
　　走进去后，钟近亦在继程耳边小声道：“勤爷爷的眼睛看不见，已经好几年了，治不好的。”
　　继程才了解地点了点头。
　　里头的装潢很简单，清一色的白色墙壁白色沙发白色的房门，是一间一厅2室的小房子，厨房跟客厅挨的很近，以一张小小的四方形饭桌作交界，上面还摆放着中午的饭菜，已经凉了，色泽不新鲜，勾不起食欲的样子。
　　继程正打量着，叫阿洁的女生便从房门里出来，还穿着夏天的格子睡衣。
　　“那么快？”
　　钟近亦坐向一旁的小沙发。“是啊，为了这家伙的爱情。”从目光里的随意程度看出他不只是一两次来到这里，应该熟到可以用“青梅竹马”去形容了吧。
　　阿洁将目光放到继程的脸上，笑容亲切，是个容易接近的女孩。“其实我烧菜味道很一般的啦，不过我有本菜谱，里面有制作便当的详细步骤。”说着便从厨房的冰箱上方取下一个小书本，“虽然买来很多年了可我一次也没有做过，那这样吧，你试着照里面的方法做做看，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我跟阿亦再帮你研究。”
　　称钟近亦为阿亦，看来真的是感情深厚呢！
　　“嗯，好吧。”继程接过菜谱，便走向厨房内部。

　　想想，自己只有烧过方便面跟煎过鸡蛋的经验，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搞砸，还好阿洁的电饭煲里还有剩饭残留，可以省了自己很多时间。
　　从书本的14个便当图案中挑出一个最可爱的，便开启煤气，有模有样的跟着做了起来。没想到这间小小的厨房居然材料俱全，书中所用到的调味料跟蔬菜，一样也没有少，想道，阿洁真是个细心孝顺的好女孩。
　　钟近亦若是娶了她，一定幸福的要死。
　　一边切着洋葱，一边转头去看沙发上的钟近亦，这小子的右手拿着遥控器，并在不断地换台，老伯躺在一旁摇摆缓慢的藤椅上半眯着眼睛，而阿洁在客厅外的小走廊上收起晒干的衣服。继程被小小的感动到，他们真像温馨的一家人。
　　菜谱上的步骤写得简单明了，只要材料俱全，继程相信这次没有问题。
　　只是在做形状的阶段里花了不少功夫，但模样仍旧怪异，可能是自己的手不够灵巧，卡通男孩的脸被自己捏成了熊猫……
　　哭笑不得，只得重来。
　　而这一次的形状更为怪异，是个让人分辨不出的异兽，怕香味消失，于是急急忙忙叫了阿洁跟钟近亦进来指点。
　　两人看着面前的一坨不成形状的饭菜，同时语塞。
　　继程憨笑。
　　“看起来……很没有食欲诶！”
　　继程将它端到饭桌上，急切地说道：“没关系啦，就尝尝呗！快快，尝一尝！”
　　阿洁从碗柜里拿出三把勺子，递给2位，自己率先品尝起来。继程跟钟近亦两人紧张地盯着阿洁的面部表情，她细嚼慢咽，眉头没有皱拢，但也没有表露出丝毫“美味”的情绪，只是放在口腔左侧慢慢地咀嚼，然后下咽，表情里没有透露一点点的讯息，让2位的心提得老高。
　　“到底怎么样？”继程担心地问道。
　　阿洁将勺子放回到桌上，只说：“你们两个品尝一下不就好了。”
　　继程跟钟近亦对视一眼，便同时向便当进攻。
　　咬下第一口，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放口腔内再咀嚼几番，便发现了问题所在，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阿洁扑哧笑了出来。
　　“怎么一会甜一会咸的啊？”钟近亦一副嫌弃模样。
　　继程扁下嘴巴……“其实……我分不清盐跟糖还有味精。”
　　“什么？？？？”
　　食指点向女生的额头。
　　“真是败给你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继程跟着钟近亦开始学习最基本的调味料分辨，颗粒较大且圆的一看就知道是白糖，颗粒较小的且黏稠度很低握在手里跟沙子的感觉相似的便是盐，剩下的当然就是味精了。对继程来说真正困难的是接下来的调味酱，每盒颜色相同，需要靠鼻子来分辨气味。
　　不过钟近亦还真是厉害，虽说不会烧菜，但在这方面的灵气却比阿洁还要强。继程照着他的提点一步一步认真地做下去，太过投入，天都黑了也丝毫没有察觉，她只知道一定要赶在周末之前把便当学好，为的是能够有资格同管静竞争，她受不了项森针对她一个人的赞扬，这样会显得自己更加的无能。
　　接下来的两天里，只要放学铃一响，继程就抓起环保袋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不给崇一留下任何的调侃机会。
　　暂时将管静能够同项森独处的念头抛在脑后，那位深色T恤的家伙总是不动声色地等在校门外，不厌其烦地把玩手机里的足球游戏，脑子笨得也不知道去传达室坐坐，就这样傻傻地站了20多分钟。
　　而就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继程在学校的绯闻又新增了一条，且把钟近亦也给卷了进来。
　　包括项森、崇一、跟管静。许多人都说，因为那次与B校的篮球赛以失败告终，继程便抛弃了以“逢赛必赢”著称的项森转而投入了钟近亦的怀抱，而在往后的日子里有位叫做管静的插班生突然闯入原本“三人行”的行列，并代替了继程曾经的位子，似乎在崇一跟项森二者之间做着选择。

　　其实她们怎么说继程都无所谓，她缺的是项森的理解，她怕项森听信崇一口中一大堆的关于自己跟钟近亦的烂话，从而放弃了对她好不容易开始的好感……
　　这些都是继程的想象，项森对她究竟有没有好感，这很难说，不过继程觉得，几率也会有那么三成。
　　总之，只要他一个人相信就够了，很够了。
　　其他的我可以完全不在乎。
　　请你

　　做我的英雄在我的天空
　　我知道你懂
　　知道你会懂

　　ashin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