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71、卡拉OK之夜（下）

　　卡拉OK的走廊里。

　　三个穿裙子的DK呆住。

　　一个黑脸的大叔和他们对峙。

　　夏油杰单手捂脸。

　　“大叔，你认错了，人家是五条悟的妹妹，五条花子。”五条悟尖着嗓子，企图蒙混过去。

　　夜蛾正道闭上眼睛，用指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在哪里出了问题。

　　栗本望抬脚，弯起食指轻轻敲了五条悟的喉结。

　　“傻瓜。”

　　夜蛾老师可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男性特征，一眼就能看出来啦。

　　在这种被班主任抓包的尴尬情况，要学会诚恳求饶，把损失降到最小。

　　“抱歉，夜蛾老师，我们是和朋友们出来玩的。检讨一定写，今晚就请慈悲地饶过我们吧！”

　　栗本望双掌合十求情。

　　听到这边的动静，侍应生在柜台处探头探脑，似乎在考虑着是不是需要插手的情况。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食堂大叔，他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膀，劝道：“夜蛾，给年轻人留点空间嘛，走走走，我们去唱歌。”

　　夜蛾正道上下打量三个人。

　　三个DK使出“求放过”的眼神光波。

　　哎。夜蛾正道叹气一声，扭头和食堂大叔离开了。

　　食堂大叔万岁！

　　等包厢的门再次关上，三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五条悟和夏油杰匆匆去换衣服，没有了继续把女装穿下去的勇气。

　　栗本望只是把宽松的裙子套在了衣服外面，在包厢里就能轻松换掉。

　　除了三个DK之外，另外的人分成了两组。

　　第一组是置身事外组。

　　成年陪护人的黑井美里在慢悠悠地喝一杯柠檬苏打水，中岛敦专注于埋头把自己那份芭菲吃见底。

　　第二组为找乐子组。

　　家入硝子拿着手机，和天内理子反复观看刚才录下的视频：“啊哈哈，你看这个五条悟，就是逊啦！”

　　“素材，我今天又多了很多素材！”

　　北条薰对栗本望伸出大拇指，“放心，我只会参考动作和人体，绝不会画出你们的脸的！”

　　“我姑且问一下，你准备画什么？”

　　北条薰郑重坦诚自己的癖好：“一个会在人数和人设上有所突破的神组合，目前的CP满足不了我的口味了，我要产新粮。”

　　“……打扰了。”

　　“但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北条薰让栗本望附耳过来：“你那两个朋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可以吧？”

　　“不行。这种事情实在——”

　　她诱惑道：“后街女孩的超稀有限定版周边，三个人的我都买到了，都送给你。”

　　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这增加了栗本望百分之五十的心动率：“其实我对这个团也是新推不久，还没那么……”

　　对方“贿赂”尚未突破他的道德底线，再怎么说，也不能去做那种事……

　　不急，北条薰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玩偶成品图。

　　她推出最后的筹码：“再加上一个鲸鱼等身抱枕，我出图找人手工定制的。上次我靠本子赚了一笔钱，就准备给你送个礼物了。怎么样？”

　　是超稀有的独家定制款鲸鱼耶。
　　精准击爆栗本望的好球区。
　　这还能忍?

　　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OK！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栗本望思考着，怎么把“那件事”用合情合理的借口说出来。

　　脑筋急转，他心生一计。

　　十分钟后。

　　五条悟和夏油杰回来了。

　　“咳咳，悟，杰，你们知道那个网上一个非常火的挑战吗？男生们都在拍那个。”

　　“嗯?什么挑战?”五条悟兴趣盎然。

　　好，第一只鱼儿上钩了！

　　他内心暗喜，继续编瞎话：“就是胸枕挑战！”

　　“让别人睡在你的胸口，有没有足够的舒适度，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身材越好的男生越擅长这个！”

　　“要不要来试试？”

　　“可以啊。”五条悟往沙发上一坐，跨开腿，示意栗本望过去。

　　栗本望走着走着，脑子反应过来，脚步一顿。

　　旁边的女生组全神贯注盯着他们的动作，黑井美里捂住了中岛敦的眼睛。

　　这个倚在别人胸口的姿势是不是太……了？

　　栗本望硬着头皮，五条悟双腿中间的空隙不大，他谨慎地沾着沙发的边缘坐下，规规矩矩地合拢双腿。两个人都穿着短裤，腿贴着腿的话就能直接感触到对方的皮肤了。

　　超尴尬的。栗本望想。

　　五条悟的体温向来不低，少年人一向如此，连带着把他周围的空气蒸热了几度。空调带来一室的冷，唯独此处要在热成像上呈现出一团最为明亮浓重的色块。

　　被烤着不是最让栗本望难忍的，一种木质香调随鼻息钻入鼻腔中。经过一段时间的发散，香水从前调进入了后调阶段。

　　五条悟出门前绝对喷了那瓶经典款的爱马仕香水！

　　他小声抱怨：“我只喜欢它葡萄柚的前调。”

　　“那我回头重新喷点?”五条悟低头调侃。

　　对方一动，身体也微微朝内靠拢，缩小了包围圈，栗本望不可抑制地僵住。

　　“快点快点！”北条薰的画笔饥渴难耐。

　　身后是椅子，是一把椅子，栗本望给自己做着心理防线，如机器人一般调整倾斜角度，把后脑勺一点点落在五条悟的胸口。

　　枕在别人的胸肌上是什么感受？

　　啊，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他抬头就能看到五条悟流畅的下颌线。

　　“你有什么感想吗？胸肌的软硬度，饱和度，和弹性，这些？”北条薰掏出记录本。

　　栗本望诚实地说出感想：“想起了父亲，在我三四岁时也坐在过他怀里。”

　　“哦，是父系男性那种成熟感吗？不错，这种也很带感。”

　　北条薰琢磨着，这种姿势可能更适合用在年龄差的CP上。

　　“居心不良啊你。”

　　自己被当做素材了，五条悟也没有很在意，轻车熟路捏上某个人的脸。

　　在他“努力”的揉捏下，栗本望脸颊肉的弹性与韧性再次增加，整体手感度上升。

　　栗本望：……

　　“别捏了，我的脸都要被你捏大了啊！”

　　五条悟搓了搓指腹，评价道：“你也就这个地方有点肉了。”

　　“这就是DK的纯度啊，万分感谢。”北条薰用纸巾捂住鼻子，她的人生一片无悔。

　　家入硝子见怪不怪。

　　一直生活在女校里的天内理子呆愣着，她可不知道男生的相处模式，黑井美里抽出另外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

　　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中岛敦：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OK，到时间了，换人。”

　　北条薰掀开下一页，栗本望如释重负。

　　夏油杰放下手里的杯子：“嗯?我也有份?”

　　“杰的话，倒是没有什么负担。”

　　栗本望拉开夏油杰放在膝盖上的手，换了一个舒服自在的姿势坐下，全身放松。

　　他还可以分心捏着夏油杰胳膊上的肌肉玩，夏油杰也不介意。

　　“……为什么?”五条悟在为自己的不公待遇发声。

　　栗本望：“因为杰是正经又有安全感的人。”

　　“啧，我也要试试！”

　　不服气的五条悟挪到夏油杰的腿上。

　　“喂，别过来啊，你好挤！”栗本望推着他，五条悟的胳膊都压到他的胸口了。

　　“我就要坐在这里啦！”

　　夏油杰压力倍增，他使力推开两个吵闹的DK：“你们都给我下去。”

　　三个在沙发上互相较力的DK纠缠不休。

　　北条薰的手已经画出残影：“我正在创作一幅不朽的神图。”

　　天内理子打了一个哈欠。

　　意识到什么的黑井美里掏出手机：“啊，已经九点多了。明天理子大人还要上课，我们得先走了。”

　　家入硝子点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怎么回去？”

　　“我们打车哇。”天内理子轻轻拍了一下北条薰的后背，“北条前辈，一起走吧，我们住的地方也顺路呢。”

　　“哦哦，好，”北条薰收起自己的本子，“今天我已经很满足啦。”

　　他们去柜台结了账，把三个人送到出租车上，挥手告别。

　　家入硝子细心提醒道：“你们到家了记得发消息说一声。”

　　“没问题，以后再一起玩呀！”

　　出租车一路远去，消失在五光十色的霓虹街头，夜场的繁华在每个人的脸上染了一层微醺的光。

　　“夏油，去喝一杯么？”
　　家入硝子做了一个举杯的手势。

　　“罐装酒?我去买。”
　　夏油杰心领神会，揣兜向便利店走去。

　　家入硝子跟上：“一起去吧。”

　　“我们呢？”
　　五条悟和栗本望带一个中岛敦眼巴巴望着，他们从高到矮排成一列，一家三兄弟的感觉。

　　“你们三个?小孩子就去喝奶茶好了。”家入硝子掏出一根烟咬在嘴边，“记得在十点前回去。”

　　两个人的身影渐走渐远。

　　“我们回公寓。”五条悟甩着钥匙，他要看的电视节目快开始了，“路上买些零食。”

　　栗本望的胳膊一沉，中岛敦的脑袋倚在他的手上，呼吸轻浅。

　　他从来没有在晚上出去玩过，生物钟提醒着他该进入梦境，中岛敦阖眼。

　　“小敦快要睡着了，你先把他背回去，我去买东西。”栗本望压低声音说道。

　　“好。”五条悟让中岛敦趴在他的背上，栗本望走向另外一个方向。

　　晚夏的夜，杂乱的云，疲惫的人群放纵在人间烟火气里。无数碰撞的啤酒杯当啷响，冰块在淡黄色液体中翻滚着，桌子上是洒出的一些白沫气泡。

　　丝滑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会让人想起绸缎擦过皮肤的触感。

　　聒噪的蝉鸣也渐渐少了，它们尽力活到了最后一秒，在枝头的风中逝去。

　　“啦噜啦噜～哒啦哒～”

　　栗本望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沿着马路的白线往前跳着走，在跟自己玩“绝不能踩到白线以外”的游戏。

　　这条路上空阔又寂静。

　　“栗本望。”

　　他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嗯？在叫我吗？”

　　“是的，我在叫你。”

　　全身裹得严实的黑衣男人从黑暗里走来，宽大的兜帽挡住他的上半张脸，他停在三米之外。

　　“你是谁?”

　　不知为何，栗本望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他的。

　　“我是为你而来的，来见你。”

　　男人压着声音，不想让对方辨认出声线：“我来提醒你，再去见那个下町神母一次，这对你非常重要。”

　　突然送上门的情报好奇怪，他心慌慌的，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栗本望心神不宁：“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些?”

　　男人保持着神秘，他微微弯起嘴角：“你的人生，我都知道。”

　　“我希望你活下去。”

　　这种话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等等！”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

　　男人后退一步，远离了路灯的照明范围：“请不要过来，我要走了。”

　　对方没有暴露身份的想法，栗本望攥紧了拳头。

　　男人说道：“你要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可以吗？”

　　“……好。那么，再见。”

　　栗本望听话地转身。

　　他看着脚下纤细的影子，一步，又一步，他迈开腿跑了起来，红着眼角，逃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要想。不要去问了。
　　我不想知道啊。

　　“这样就可以了吗？”古手羽入站在男人身边。

　　“嗯。”男人掀开兜帽，甩了甩头发，“我只是想见见另外一个自己嘛。”

　　他的身体渐渐透明。

　　古手羽入叹息：“你快消失了。”

　　男人无所谓地摊手：“我可是用鬼狩柳樱狠狠捅了心脏，身体也变成碎片啦。那个时间线上，再也不会有我的存在了。”

　　“所以，只是有点好奇，在主世界衍生的奇迹是什么样子的。果然和我完全不一样哎，他会好好活下去。”

　　古手羽入能看透亿万个世界的走向，她已然成为更高维的存在，也见到了栗本望命运的千种悲剧走向。

　　带着愧疚感，她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的血脉给你带来了痛苦……”

　　“不要每次都对我道歉啊。起码这个世界的我，已经原谅你了。”

　　男人的话语越来越缥缈。

　　他仰望着夜空，想起自己那个秩序崩溃的黑暗世界。

　　“我……果然还是想活着。”

　　静寂的街道上，再无人影。

　　满头大汗的栗本望推开了公寓的门，五条悟在客厅看综艺节目，中岛敦已经睡下了。

　　“你怎么了?”五条悟问道。

　　栗本望把手里提着的便利店袋子放在茶几上：“我遇到了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世界上另外一个你?”

　　“啊，也许吧。只是……”

　　这次邂逅，便是永恒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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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走主线打脑花了。
融入《看得见的女孩》的故事。
这个时间线上的if望会是哪一个呢？
诶嘿你们猜不到。我早就备好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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