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31、海上拍卖会（六）

　　如果你见到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白衬衫的前两粒扣子被解开，展露出他性感的锁骨和一小片肌肤。

　　他试图装作无事发生，刻意抑制自己运动后的粗喘。男人偏过头，用手背给脸部降低温度，悄悄擦拭薄汗。

　　这些所谓的细节绝对无法瞒过你的耳目，三千字的遐想空间说来就来。

　　如果你见到三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从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这不是雨后小故事的版本，这一定是难以言喻的事故。

　　“呼，这下就可以了。”五条悟大摇大摆地拧开门把走出来。

　　为了解决被扯掉一半的裤子，他特意从太宰治身上剥下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学着栗本望那样缠在腰间。

　　衣服的尺码和他们的体型不搭，栗本望围在腰间的外套垂到膝盖，而五条悟身上的那件就有点像短款黑裙了。

　　“悟，你像穿了一条超短裙。”栗本望吐槽道。

　　“我穿什么都合适~”

　　五条悟对自己的颜值有清晰（过高)的认知，他扯开领口，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

　　单穿一件简单清爽的盐系白衬衫，腰间用黑西装外套系住一圈的做法，是不少街拍达人的流行穿搭。那条破洞款的黑色长裤，更凸显五条悟有一双修长的大长腿。

　　百分百的完美身材，加上百分百完美的脸，五条悟成功解锁时尚达人的称号。

　　“自恋狂。”栗本望嫌弃地往前走了两步，眼睛不争气地多看了两秒。

　　可恶！只有他的颜值无法否认！

　　“人类在进化史上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错误，”走在后面的太宰治黑着脸，毫不客气地吐露毒言，“把战场当成秀场的傻瓜，这种人比我更容易得到死亡的青睐呢。”

　　经过一场抢劫，他只剩下了衬衫和裤子，狼狈得很。系在领口的领带也被夺走，太宰治紧张兮兮地捂住胳膊上的绷带，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放心啦，我对你的本体不感兴趣。”五条悟做个鬼脸反讽道，“绷带精！”

　　“你这个一无是处、自以为是、浪费空气、白发性疾病的眼罩怪，哇，跟旁边的柱子简直一模一样，让人完全分不出来！”

　　太宰治夸张地拍拍柱子。

　　蹲在墙角的梦野久作看得津津有味，他学习到了新的词汇。

　　“东西。”栗本望拍拍梦野久作的肩。

　　梦野久作从玩偶的身体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栗本望：“那个自称名侦探的人让我给你的。”

　　“谢谢你。”栗本望变戏法似的从衣服里掏出两个桔子，“尝尝这个桔子，很甜。”

　　帮忙跑腿的小孩子有奖励。

　　梦野久作伸手接过桔子，张了张嘴，声若细蚊：“谢谢。”

　　经过栗本望先前的说教，梦野久作确实有在反省自己的行为。他的性格尚未定型，需要有人去引领他的成长。

　　栗本望曾以为他是个坏孩子，无可救药，任性至极。他不觉得自己能用几句话劝正梦野久作的性子，跟小孩子讲大道理，是睡一觉就被忘干净的耳旁风。

　　现在他也耐下心来，回翻七岁的记忆，全部都是一些糖果、风筝和郊游野餐的趣事。栗本望先同自己讲道理，他应该把梦野久作的经历考虑进去，对这个孩子宽容些。

　　“跟我来。”

　　栗本望拉住梦野久作的手向前走，他们停在一扇圆窗前，被关在外面的海风咚咚叩响玻璃，玻璃上倒映出两个人的脸。

　　梦野久作望向窗外，栗本望趁机温声问：“梦野，你能看到什么？”

　　隔着海的距离，远处的岸边是一群楼宇耸立、错落有致的建筑物，缥缈的光点夹在其中忽闪忽闪。

　　那点明亮的光芒，也许是某扇窗户里泄出的光芒，也许是大楼外观的霓虹灯牌，谁知道呢？

　　“城市。”梦野久作简短地回答道。

　　“我看到远处的万千灯火，便会想起生活其中的情形。”栗本望低头告诉他，“人类也有趋光性，大家都在奔向有光的地方。”

　　光是万千生灵一生追逐的尽头，人类也能明白它的温暖。

　　橙黄色的灯火或深或淡，在千家万户的窗台久久驻留，在记忆深处烙印下归宿二字的温度。

　　这就是烟火人间。

　　“谁都一样吗？”梦野久作歪着头，“我见过很多生活在黑暗里的人。”

　　“没有例外哦。”栗本望晃晃手指，“那些沉浸在黑暗里的人，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光罢了。”

　　梦野久作咬住嘴唇，开口说出了心愿：“我想住在明亮的大房间里，和我的人偶一起。”

　　“没问题，不过你得有个监护人。”

　　“你可以吗？”

　　“嗯?”栗本望没听清。

　　“我是说，那个……那个白头发的男生，还有那个布娃娃，我不会再把异能力用在他们身上了。”

　　他在说的人是中岛敦和栗本依子，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

　　梦野久作把视线固定在怀里的诅咒人偶上。他一直觉得人偶就是另外一个真实的自己，丑陋又可怕。

　　“我想离开港口黑手党。”

　　“可以。”栗本望干脆地竖起大拇指，“你被武装侦探社买了下来，已经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啦！”

　　听到肯定的回答，梦野久作的眼睛亮闪闪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容。

　　“走了，望，我们快点远离这个绷带精。”五条悟撞了一下栗本望的身体，“这里的空气都被污染啦！”

　　“梦野，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梦野久作的前方是栗本望，太宰治站在他的身后。

　　他扭过头，犹豫地看了太宰治一眼。后者站在原地露出嫌弃的眼神，什么也没说。

　　“太宰先生，再见了！”

　　梦野久作欢快地迈开步子，快步向前。

　　“算了，反正也跟我没有关系。”太宰治自言自语，“让森先生头疼去吧。”

　　他们在此分道扬镳，太宰治孤零零地踏入黑暗中。

　　而这一切，都被暗处的隐藏摄像头记录下来，转播到暗房的电脑屏幕上。

　　旁观了全程的费奥多尔若有所思，他调出人员分布图。经过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脑髓地狱】闹了一圈，雇佣兵和客人混在一起陷入幻觉发癫，反馈回来的信号断断续续。

　　也就是说，这一支雇佣兵算是用不上了。

　　没关系，本来也是一场为VIP客人准备的开幕式，实为普通客人的减员行动。

　　他通过对讲的耳机联系上果戈里，宣布下一步行动开始。

　　船舱高处的扩音器响起。

　　“各位亲爱的客人，下半场的拍卖会开始啦~”

　　果戈里按住无线耳麦，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拍卖品被藏在了一个房间里，请以你的生命作为筹码竞价吧！只有赢得拍卖品的人，才能离开这里~”

　　剩下的人愣愣出神，他们边和雇佣兵打斗，边寻找一条出路。现在拍卖会的主人开出了离开的条件，就是拥有拍卖品。

　　这个拍卖品，特指的是他们所提供的拍卖品。

　　让人联想到关于老鼠的实验。

　　他们像在一个密封盒子里四处乱撞的老鼠，只能等待幕后之人时不时向里面丢些物品，刺激他们的反应。

　　喊完话就跑路，果戈里踢踏着脚步，移动到费奥多尔的身边。

　　“我很喜欢大家追求自由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爱啊！”

　　任由果戈里在旁边聒噪，费奥多尔计算着差不多的时间，摁下了黄色的信号键。

　　“那边也要行动了。”

　　横滨的港口黑手党、异能特务科以及多个组织受到不明袭击，火光冲天，大量的外国雇佣兵从港口冒出。

　　此时此刻，费奥多尔显露了真正的目的。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拍卖会只是个幌子，他要在横滨大闹一场。

　　为什么身为各个组织里的重要人物，他们能轻易地来奔赴一个闻所未闻的拍卖会?

　　那张邀请函被费奥多尔加上了咒文。

　　这个咒文是一种无形的束缚，它不同于言灵，以接触、阅读为定契条件，契约的另外一方必须如约而至，类似于精神暗示。

　　举个例子，如果有三个人接触过邀请函，并阅读了全部内容，不分先后，他们脑中将会拥有一个必须履约的潜意识。

　　如果满足条件者超过三人，将依照第二条契约条件进行筛选。普通人读过之后过目就忘，反而是异能力者或者咒术师，他们身上的力量波动会触发加强暗示的机制。

　　当然，契约的内容也有对费奥多尔的同等限制，他必须要同契约者共处在一个限定的范围之内，以及其他种种。

　　这也是费奥多尔选择了巨轮作为会场的原因，他以自身为诱饵，将所有人留在了这艘巨轮上。

　　“望，你的胸呢？”

　　五条悟眼尖，他发现栗本望的胸口瘪了。刚才打闹时，他顺手塞了两个橘子进去，让旗袍的胸口处稍微有些凸起。

　　“给梦野吃了，你别用那种奇怪的说法啊。”栗本望给了他一手肘。

　　“换成柚子吧！”五条悟说道，“果然桔子还是太小了啊！”

　　“不，我不喜欢巨/乳。”

　　“贫乳派都是异端！”

　　他们说说闹闹，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况。

　　横滨的地下，埋藏着众人寻觅已久的天元，鲜血与怨恨充当了他的养料。他的手脚化作木质纹理，盘根错节的树根扎入更深的土层，一株幼苗静悄悄地破土而出。

　　想必这株幼苗会成为为一棵参天大树。

　　同薨星宫的树两地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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