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的话疗师》鲸鱼葡萄柚

109、两处战场

　　雨落在冲绳的环岛公路上，一半是碧海，一半是丛林，空气静谧，绿叶刷新，营造出一种油画般的安逸。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停在路口，五条悟打开车门，用咒力在周身形成了屏障，雨丝不沾身。

　　他站在护栏旁的位置，利用六眼对小岛进行定位，压缩两个位置之间的距离，使用了瞬移。

　　虽然羂索对小岛施加了结界，可结界不防科技。在夏油杰登岛之前，五条悟告诉他带上卫星定位器，保持联系。

　　信号消失之后，五条悟的手机上第一时间收到反馈，他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先前任务是要求他把天内理子送到秘密保护的安置点，五条悟本人也要跟天内理子一起待着。

　　现在他顾不得那些了，无论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还是夏油杰陷入险境，五条悟不想去赌那二分之一的可能性。

　　五条悟眼下沉淀着一抹睡眠不足的黑，他心意已决，不能再失去一个挚友了。

　　小岛上的战斗激烈，夏油杰一边防范着火山头的漏瑚，一边应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形咒灵。

　　他手上的特级咒灵有一半是鸡肋，诸如刚收服的花御、陀艮，他们依旧对原同伴恋恋不舍，召唤出来的话，恐怕会对自己这边造成更大的困扰。

　　真是麻烦啊，夏油杰想着，召出了一些二级和一级的咒灵打头阵，拦住漏瑚的步伐。

　　人形咒灵对战斗不是很上心，他蹲在一个诅咒师的身边，好奇地手指戳了戳。那个诅咒师便如充气一般膨胀变大，眼球突出，硬生生被改变了形状。

　　这是什么奇特的术式?!

　　夏油杰提高了警惕，面对这种不知根底的新咒灵，他可不敢大意。

　　他观察着，那个男性的人形咒灵一头蓝发，异色双瞳，脸上有多道拼接的缝合线，是夏油杰见过的咒灵中最接近人类的存在。

　　“我是真人。”

　　咒灵开口自我介绍，他笑了笑，自带一种人畜无害的忧郁气质，向夏油杰伸出右手。

　　“能让我触摸你的灵魂吗？”

　　夏油杰：“……”

　　他颇感无语，脑内自动响起一句“谨防新型情感诈骗”。

　　三个DK曾经聊过，凡是张口闭口跟你聊“灵魂”、“人生”、“诗和远方”的陌生人，肯定是要欺骗你的感情。

　　五条悟划过“长发文学男脚踩五只船”的新闻，吐槽道：“这种诈骗，就是把自己包装成高级文艺青年，留个长发，来借此吸引别人的注意啦。”

　　长发的夏油杰被刺中一箭。

　　栗本望接续看到下一条感情纠纷新闻，他放大了杀马特的照片给夏油杰看：“杰，你看。他们还会打扮得很特别，穿个奇装异服，在身上打很多洞，戴两种颜色的美瞳，总之就是搞出特立独行的坏男人感觉。”

　　阔腿灯笼裤、打耳洞的夏油杰再中一箭。

　　“……你们两个成心内涵我?”他眯起眼睛。

　　尚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栗本望盘腿坐在地毯上，实诚地说：“长发的杰会有文学感，丸子头的杰就是坏坏的。”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看我的。”

　　夏油杰故作叹气，尔后揪住栗本望脑后的黑色发圈，轻松扯了下来：“望把头发放下来的时候，比扎起头发更像女孩子，是文静可爱的类型呢。”

　　没有了发圈的束缚，栗本望捂住后脑勺，柔顺的头发纷纷滑落，扫在他的脖间痒痒的。

　　这个猝不及防的恶作剧让他的双颊涨红，慌慌张张侧过身子，就要去抢回夏油杰手心的发圈。

　　仗着身高优势，夏油杰抬高了胳膊。栗本望抓住他的前襟，踮起脚尖，右手够来晃去，几个指尖距离夏油杰的手总是差几厘米。

　　现在和猫咪抓逗猫棒的场景意外有百分之九十的重合度。

　　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趁乱上手胡噜了一把栗本望的头发，说着火上浇油的话：“嗯嗯，手感也很好~”

　　一直碰不到逗猫棒的边缘，脾气再好的猫咪也会生气的。

　　栗本望踢了夏油杰的小腿一脚，羞怒道：“杰早晚要遇上骗你感情的坏男人哇！”

　　话不能乱说的。

　　那时候望说过的话，这就应验了。夏油杰无奈地想，应该给望好好道个歉。

　　他一本正经地对真人说道：“不能，谈灵魂的男人都是骗人的嘴。”

　　听到对方的回答，真人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张开嘴，在手心里呕吐出几片黑色物质，向夏油杰丢了出去。

　　黑色物质摇身一变，成为了丑陋可怖的“咒灵”，向夏油杰爬来。

　　这一套流程十分眼熟，夏油杰愣神了一秒。

　　他也有可以召唤咒灵的术式?

　　“救……救……我……”

　　“求……你……了……”

　　“咒灵”在向夏油杰发出求救，那是一个年轻人类男性的声音。

　　他残破不堪的灵魂在发出濒死前的哀鸣，机械地重复着那两句话。

　　“你发现了吗？”真人的手指搁在嘴边，他上挑嘴角，冲夏油杰展现出一种纯粹的恶。

　　“去死吧。”夏油杰沉下脸，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这是一场耗时耗力的战斗。

　　两边都有充足的“库存”补充战力，厮杀的场面混乱不堪，各种各样的咒灵，与被扭曲成咒灵模样的人类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而漏瑚的对手是三只围攻的特级咒灵，它原先还想为咒灵同伴手下留情，后来烦不胜烦，直接展开了领域。

　　不巧的是，这三只特级咒灵中，黑猫也可以展开领域，要比漏瑚更高一等。但它没有下死手，更是在消磨时间，搞成和漏瑚有来有往的互动游戏。

　　这场比赛没有裁判，也就没人举报黑猫咒灵在打假赛。

　　主战场是夏油杰与真人的捉人游戏。

　　夏油杰的近身体术不差，但真人发动术式的条件明显有身体接触这一条，他就选择了远程输出。

　　特注，他这次带上了一把枪形咒具。

　　附带诅咒的子弹让真人东躲西藏，他在空隙里寻找一个接触夏油杰的机会。只要让他触碰到对方，这场比赛也就划上句号了。

　　远方射来一道蕴含了可怕咒力的冲击波，真人眼尖，及时缩小身体，让身后的漏瑚被击穿了肩膀。

　　“杰!”

　　五条悟大声喊话，他的加入让夏油杰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变懈了。

　　等退出全神贯注的状态，夏油杰才觉得湿掉的衣服粘在皮肤上格外难受。

　　这场雨下得好大，他的头发也在滴水。夏油杰扯动自己的领口，让紧贴后背的衣服稍稍拉开距离。

　　他对五条悟挥手打招呼，五条悟越来越近，脸上的表情由讶然转向愤怒。夏油杰不解，他不知道悟在为何而怒。

　　到底是怎么了？

　　他的大脑昏昏沉沉，浓烈的睡意袭来，夏油杰不由得地慢慢闭上眼睛，进入一片黑暗的世界。

　　“杰!你醒醒啊！”

　　五条悟来晚一步，他连忙扶住夏油杰的肩膀，不让他倒下去。

　　夏油杰一直在错觉中深陷。他并不是被雨水打湿了衣服，后心插着一把黑色刀刃行动，浓稠的鲜血浸透了整个后背。

　　“到时间了。”

　　羂索悠闲地收起桌子上的手机，他给结界定下了规矩与束缚，漏瑚他们只要做到拖延时间，让夏油杰满足束缚发动的条件即可。

　　“那就开始吧。”

　　岛屿的洞穴里窸窸窣窣，一片暗沉沉的黑影在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方向移动。

　　外面的天空更加阴沉，乌云密布，惊涛拍岸，连海燕也要缩在巢穴里躲避，这场风雨迈上了新的台阶。

　　东京咒术高专。

　　这里的校园空荡荡的，天元大人加强结界。大部分的咒术师都被派去出任务，应对各地频频冒出的诅咒师与咒灵。

　　除却必要的留守人物，高专学生里只剩下了家入硝子。她的反转术式尤为重要，那是咒术师们最后的保命手段。

　　等栗本望推开医务室的门，他看到家入硝子身旁的病床上，躺着一具蒙上白布的尸体。

　　他说：“硝子，我来了。”

　　家入硝子点点头算是回应，拿着一罐提神醒脑的功能性饮料。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站在尸体前默默悼念：“又牺牲了一名咒术师吗？”

　　这些天咒术界的动乱，让咒术师的死亡达到了一个新的数量。

　　一条鲜活的年轻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栗本望叹息。

　　四谷见子和中岛敦怯怯地站在医务室门口，他们对于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有些胆怯又害怕。

　　“啊，不是。”家入硝子挥挥手，“人送来的时候衣服也没了，我只是给他盖住而已。”

　　“……哦。”栗本望白白浪费了感情。

　　他抹了一把脸，同家入硝子介绍了四谷见子，没多做耽搁，就要急着往冲绳那边赶路。

　　人命关天，一分一秒都不能大意。

　　栗本望实在担心自己的两个朋友，像羂索那种千年老狐狸，年轻的DK与他相比自是经验不足。

　　他踏出高专的鸟居，在门口意外碰上了熟人，对方是不请自来的那种。

　　“你干嘛?”

　　“我是来炸薨星宫的，要一起吗？”

　　费奥多尔制止住身边的同伴，向栗本望自然地发出组队邀约。

　　他隐隐给出了“一起去吧”与“你去死吧”两个选项，两个看上去都不怎么好。

　　栗本望陷入沉思。

　　我该怎么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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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人提前出场啦。
因为咒术界的力量平衡问题，阿望成为特级咒术师，咒灵这边也增加了一个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