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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忆往事(一) ...

  •   程子潇心里也怕得紧,只见那堂主犹豫不决。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这恐怕谁都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冥婚……没什么可怕的,也就是横竖一条命没了,还能如何?程子潇抓了抓自己的衣角,汗滴滴答答地打湿了衣服。
      堂主摇了摇头,漆黑的怨气缠绕着,风声大了。
      雨也大了。
      下坠的雨滴打在寺里的松花石上,溅起一片涟漪。月朦胧,云埋起了一片阴霾。
      时间仿佛静止,程子潇深知,镇魂术无法再用了。这无关生死,她短时间内就是用性命去用,也无济于事,用不出来。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这种绝望感,真得好熟悉。似乎,曾经并非第一次经历了。
      记得有个老人常说,听雨用得是心,看景也一样。到看人不要用心,也不要用眼,要看他们的情如何。你,是看不透的。
      看情吗?
      “白真真,我想和你合作,让堂主灰飞烟灭。”程子潇平静了许多,眼里多了一丝不属于她的狡黠。
      “白真真,你想啊。我是谁,镇魂师嫡系,可以称之为祖师了。就比程万季差一个阶级,那堂主还需要用活人引魄,我就不用。我们镇魂的这一行,再怎么说也比你那堂主厉害吧?堂主都能害老师,用你受过的罪让老师再受一遍,你为什么就不能仔细想想呢?”
      “如果老师死了,我这个镇魂的也死了,那东西来了。你家堂主不一定可以杀了那东西,那似乎也就只能杀了你,吞了你的怨气。”程子潇瞎说一通,想挑拨离间。
      白真真脸上都是愚弄,望着程子潇,一刀刺进她的左肩,血刹那间喷涌而出。
      “你、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堂主,为什么要藏起镇压你的法器,而不摧毁!”程子潇吃痛地扶着地,微皱着眉,胸有成竹地仰头看着堂主。
      八成把握。
      “你骗我!不可能,不可能!”白真真狠命往深处扎去,刀片摩擦着程子潇的骨头一路狠狠地划下去,留下深深的一道划痕,一片火花。
      程子潇把舌头咬出了血,颤抖着说出最后一句话:“你若不信,可看寺内带有怨气的那些黑猫,是你养的,镇压你的法器……并未摧毁。”
      她重重地倒下,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不可能,绝对不会的。堂主,她究竟是不是想要待杀了他后再吞噬我,不会的!
      怎么不可能……
      “是这样吗?”白真真抿了抿唇,心生怀疑。
      得不到回应,它默认了。
      清天玉微微睁开眼,望见了程子潇的砍刀。她的刀不算好,但是从她出生开始就好像一直陪着她。
      他不经想起了六年前第一次见到程子潇的时候。

      “爹,娘!”幼年的清天玉抱着棺材哭着,里面放着他父母的遗体。他家原本是做贸易的,一次出海遭遇不测。不知怎的原本五艘海船遭遇风暴,全沉没了。事后去海里打捞,才捞出这两具被水泡得发肿,面目全非的尸体。
      也不知是不是清家人的,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清瑞安和吉二娘手上的同心珠,那大抵也是他父母尸体没错了。
      “这孩子也是可怜,他父母的尸身都不知道是不是。”
      “可不是嘛,听说那尸身在海底泡了得有几个月,腥臭着呢。这孩子才七岁,能懂什么事。清家没了这俩人,差不多全是亡了。”
      “哎,你听说了吗?清家底下的管家,还有亲戚什么的,都想把清家分了。话说那个叫什么管家的……对,刘管家,正打算把吉二娘的嫁妆顺走。”
      “这人还没死透呢,尸骨未寒啊。这就分孩子的家产,造孽啊。”
      幼小的清天玉趴在冰凉的棺材上,泪水流了一棺材板都是。这些话语让他绝望。
      看热闹的人群突然穿出一句话:“那是谁啊,怎么那么不懂规矩直接进了人家灵堂了?”
      清天玉顺着人群的目光看见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脸上一片慈祥,正在给他父母上香。
      “瑞安,安心走,你的事我来接手。”
      上完香,清天玉有些怯弱的躲避着那个不速之客伸出的手,那人却只是笑了笑:“我叫程离孟,这就是仁兄的孩子吧?听仁兄提起过,果真是懂事。只是我经常要出海,没法子经常回到锦长市,所以你并未见过我也正常。”
      清天玉有些惧怕,但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
      “阿玉,我家阿潇和你一般大。想来你们相处也是容易,我把你接回程家。”
      离开了锦长市,坐着地下隧道的列车到了常昌市。也是个别墅,包括院子里都安装了一个防辐射的大罩子。
      “阿玉,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去找阿潇吧……那孩子一直也不知被谁抚养,后来失忆了被匿名送到了我家。感谢那个养育她的人。”程离孟的眼神有些迷离,“这孩子与我生疏,阿玉没准有办法让她不再那么孤单。”
      清天玉进了房间,他的房间被安排得很温馨,但是他还是没有把这里当作家。他想走,想回到锦长市,想回到自己的家。
      清天玉偷溜出去,望见繁华的走廊里都是用金子镶边,透过玉石的光泽看,绝属上品。正欣赏时,一阵脚步声,想是佣人。清天玉想躲,连忙走出了走廊。
      那里怎么只有一个门?这么大的三层,就没有别的房间了吗?清天玉好奇地瞅着精心装饰的门,这门看起来很简洁,但是镶边的都是华贵的血钻,品味极高。
      这里到底是谁的房间?装饰简洁而雍容华贵。
      清天玉推开门,门里原来是有另外几个门。上面写着“卧室”,“正厅”,“游乐场”,“阳台”,“花园”。
      他拉开卧室的门,里面拉上了窗帘,没有开灯。清天玉不知道灯在哪里,也没有胡乱瞎摸。房里冷得很,可以与冰窖媲美。房间里唯一有点亮光的就是空调上引人注目的“-10℃”。
      一个小小的黑影待在那里,可怜地蜷缩成一团。
      “你、你是谁?”那黑影的声音倒是娇嫩,可爱得很。甜美中不缺乏礼仪。
      你要这么想就错了。
      “他妈还不滚出去!”那个黑影貌似急了,一把打开了灯。是个穿着黑色长裤,裤线用彩色渐变的带子装饰。衬衫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简洁得不能再简洁。长长的头发
      散着,胡乱得打着节,一脸地不屑。奇怪的是,还抱着一把比她还高的大砍刀。
      好家伙,这应该就是程子潇了。清天玉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清天玉被冻得打哆嗦,这才开口:“你好,阿潇。我是清天玉,我的爹娘早逝,被接来这里,你的心情不好吗?啊啊啊!阿嚏!为什么把空调开这么冷?”
      “为什么。冻死你!”程子潇懊恼地挥了挥手,关了空调,一脸的厌恶。
      “又是程离孟派过来的?我再说一遍我没疯也没失忆!我就是遇见太爷子了!只不过具体地想不了……”程子潇愤愤然地说着,一拳打碎了窗户。地上的碎玻璃里都是血。
      “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你受伤了。”清天玉有些同情地看着程子潇。眼前的小女孩眼里含着泪,晶莹的泪花都闪出光了。
      “还疼吗?”清天玉心疼地吹着,仔细地检查程子潇的伤势。程子潇最开始还有戒备地缩手不愿意让清天玉接近自己,但看见清天玉坚持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伸出手。
      “你是谁啊,怎么在程离孟这里?你自己的家是回不去了还是怎么了。哎哎哎,别绑那么紧,疼死了!”程子潇喊着,没站稳,摔在了清天玉的身上。
      “啊!”清天天吓得一退,这女孩子怎么一点也不跟他平时见到的商女一样,暴躁得很。挺像邻居家的藏獒,生气了非得咬掉我一块肉!
      程子潇懊恼地扶着桌子角起身,气得浑身颤抖。
      “怎么,不会接住我吗?”
      “对不起,我叫清天玉。我爹娘死了,我来这里住……”清天玉擦了把汗。
      他总感觉程子潇白了他几眼,程子潇轻蔑的口气让他有些不自在。
      “记住了,爷叫程子潇。以后叫我阿潇,远离程离孟那个祸害东西,我保护你!”程子潇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豪爽地直接将清天玉认作小弟,把前嫌忘得一干二净。

      阿潇……
      阿潇,你不能有事!
      清天玉从回忆里被震醒,趁着白真真啃食堂主的功夫,瞄到了不省人事的程子潇身旁有一个乐器,好像叫做……“笙”?
      是这个名字没错吧?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敢惹我家阿潇,先弄死它再说!
      清天玉拿起笙,白真真立马回过了头,扑过来。清天玉帅气地一个转身,成功地没躲过攻击。他被拿住,笙飞出去了。
      我艹,千万别摔坏!
      只听砰的一声,笙掉落了。
      掉落到了程子潇身下的血泊,镇魂师的血,不就是镇压魂魄的吗?
      白真真凄惨地叫着,喉咙里就像被利器割伤,顷刻化为飞灰。
      但是……这四舍五入也算使用了镇魂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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