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里称霸》墨柳不留

23、赶尸人

　　清天玉感觉体力不支，就像有什么有毒的东西一点一点地蔓延了他的血液。好多……好多不属于他的东西，积怨、血债、剧痛、仇恨。
　　以及，弑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沾染到阿潇的血会发生这种事？
　　她真得是镇魂师？一直在承受这么巨大的痛吗……
　　每天都要装作无事发生，她的情绪在心里压制。不、不对，她不可能压制住，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又为什么会失忆？
　　清天玉实在想不明白，但还是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看着被啃食的面目全非的堂主。
　　心里生了些疑问，白真真居然比堂主强，为什么？
　　有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横穿戈雅不难。

　　十三天后，程子潇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悠闲地嘴里叼一根棒棒糖。
　　“阿潇，为什么堂主被白真真啃了？”清天玉此话一出，程子潇立刻做出反应——白了清天玉一眼。
　　“那堂主为什么要收服白真真？不是动用武力而是用脑力解决，有了封印白真真的法器也不敢用。堂主是在等一个机会，懂了不？”程子潇继续舔着糖，一脸地不屑。赵明霞老师还是那样，没怎么说话，自己静默地坐在床边。窗外什么也看不见，辐射那么多。
　　“也不知道老师看些什么，医生说她心情郁结，有些心事，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清天玉叹了口气，老师不愿意告诉他们。
　　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迟迟没有说出口。阿潇到底是不是镇魂师？是或不是，她又怎么会承认。
　　程子潇顺手理了一下头发，神情凝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程子潇擦了擦手，默默地看着，终于开口。
　　咬下酥皮，品着桃花香。这桃花酥又甜又糯，香气四溢。不同于其他桃花酥，雪白糯糯的酥皮里咬一口，桃花做成的花酱立马爆浆。桃花花瓣经过在蜂蜜水中的浸泡、熬煮，味道更加甜美。做出的花酱里添了上等的蜂蜜。
　　清天玉在哭着数钱，赵明霞老师吃了桃花酥心情好了不少，正和程子潇讨论怎么偷清天玉的钱去买小吃。
　　“好了好了，说正事。我们的路途刚走了一半。”赵明霞老师嘴里塞满了桃花酥，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什么，一半？！”清天玉嗖地站起来，下意识拍了一下桌子，“啊！”不出所料，程子潇被吓到了，直接给了他一拳。
　　“嗯。我也没办法嘛，别这么看着我。第二条路还更慢呢。我们再去五灵山，下山后就直接到了。”赵明霞老师拿着纯金的，当时奖励的前线记者专用笔。
　　“老师，您这么缺钱，却不卖笔，这是为什么？”程子潇刚说完就噎着了，拿起水瓶就喝。
　　“这笔是清竹记者会发我的，说什么是身份的象征。这笔如果卖了被查出来，可是要坐牢的，至少五年有期。”赵明霞老师又瞎划拉几笔。
　　这他妈破记者会，发了笔不让卖，真是的。要我说还不如发钱有意义。”

　　如水的月光洒落一地，病房里静悄悄的。清天玉搬了个椅子，把手放在桌子上，再躺在手上，睡着了。程子潇也在自己的病床上睡得犹如死猪。赵明霞老师在那里替程子潇和清天玉写感受（新闻馆留给程子潇和清天玉的作业），顺手记录了此行发生的事情，等回到新闻馆好做报道。
　　忙碌了半夜，明天还要赶路。赵明霞老师有了些困意，合上本子。她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人物，唯一想做的，只有守护这群孩子们。
　　赵明霞老师眯着眼睛，有些看不清夜色了。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小染……
　　至少梦里还有你。

　　去五灵山的路只有一条，就是穿过一条废弃的隧道。这条隧道建于2514年，在3002年核废水爆发后被毁掉了。赵明霞老师特意准备了扛核辐射的药剂，这只能扛轻微的核辐射。隧道那里处于地下，核辐射没有那么严重。
　　但这药剂也不便宜，三百六十一万一瓶，还好有新闻馆报销。所以赵明霞也不节约，浪费地一瓶接着一瓶当补药喝。
　　“不会喝死人吗？”清天玉看着程子潇抱着一箱喝不够，干脆拿桶装满喝。
　　“喝不死，这个对人没有副作用，要不然怎么那么贵。当补药喝，补补身体。”赵明霞老师不愧是新闻馆第一人也，当之无愧的老饭桶，就着咸菜喝，还哼着一首调子很老的歌。
　　任劳任怨，家庭主妇清天玉躺在一张椅子上，手里噼里啪啦一顿敲，键盘都表示遇见你真晦气。
　　“灵深路号隧道找到了，穿过隧道，再到不归村，最后去了五灵山，直接就到了艾德玛小镇，到时候去拿霍普恩斯的日记本就行。”清天玉懊恼地撩了撩头发，他快烦死了。
　　“就行？……”程子潇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可能有点路途遥远，还有亿点点危险。”清天玉不自在地又补充了一句，“生还率几乎为百分之零。”
　　程子潇仰头就要晕倒，清天玉表示，遗书要赶快写了。
　　赵明霞老师沉着冷静地拿起饭盒，表示我死前还能再干一碗。
　　这就是饭桶的自我修养吗？临危不惧。
　　说实话，程子潇心里有点悬。她的镇魂术暂时不能用了，再用就真要把命搭上了。今时不同往日，她感觉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破声音已经没法再保护自己了，就像沉睡了一样。除了偶尔发几声添添麻烦，什么也干不了。

　　喝了药水，离灵深路号隧道还有三十多公里。附近寸草不生，看得出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程子潇骂骂咧咧地把车里东西搬下来，全扔在清天玉身上。清天玉愤恨地不敢说话，只好拿着东西。
　　真是走了霉运，不让开车，让步行去。还有三十多公里，这得走上两天，该不会真要过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乞丐生活吧？
　　真是的，这里的人听见我们要去灵深路号隧道都更糟了瘟一样。草草给个路线就把我们轰走，什么也不肯多说，这就是传闻中的惜字如金吗？
　　程子潇越想越气，看着禁止行车的牌子都想给上一脚。“砰”地踏进了去往灵深路号隧道的小路上，震得旁边立着的一块残破的牌子（上面写着隧道危险，莫要拿生命开玩笑）掉了不少灰。
　　旁边热闹的集市立马寂静得可怕，周围人都死死盯住程子潇。这目光的集聚，程子潇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惊恐，人全散了，居然连东西都不要。这年头，连钱都不要吗？
　　程子潇只顾得唏嘘，赵明霞老师若无其事地也跟着程子潇往前走。只有清天玉犹豫着，最后还是拎着大包小包追了上去。
　　往里走，也不怎么可怕。碧绿的树叶随风飘荡，炽热的阳光洒落一地。到处蝶舞蜂鸣，翠湖玉河，几只家雀在枝头上鸣笛般唱着动听的歌谣，好不一翻美妙的景致。
　　走了许多时间，夜深了。幽静的深林里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清天玉困得走路都直打转。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在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时不时蹦出来什么“凶煞之地”“魂灭”“邪物”“招灵”等词。
　　赵明霞老师警觉起来，清天玉眯着眼睛随时准备攻击，一步一步地靠近。只有程子潇暗想着，莫不是同类？
　　不对，这不是镇魂师。程万季曾提起过，有很多家族世人并不知道，但也和镇魂师一样有一技之长。镇魂师主要是镇魂灭魄，而那个人提到了“招灵”。
　　光是程万季提到过的就有镇魂程家、赶尸奘家、夺魄顾家、机器灵家、探水芎（xiōng）家、术法欧阳、预言梦玖。听他言语，要么是夺魄顾家，要么就是赶尸奘家。
　　清天玉对着树丛扑过去，还不过一秒。树丛里传来清天玉的惨叫，赵明霞老师赶忙丢开树枝跑过去，程子潇叹了口气，慢慢悠悠地走过去。
　　清天玉被死死按在地上，痛得感觉一条胳膊都要被生生摁折。他眼前是位黑色刘海，后面留着一条及腰的长辫子，用银色的发冠套住，戴银色苍鹰面具的少年。
　　“他妈的长发鬼，松开！阿潇救我，啊啊啊！要断了！”清天玉惨叫着，身上沾满了泥土。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阿潇在说两个字。好像是……蠢货？！
　　不是吧阿潇？
　　少年懒洋洋地松开了，抬头对视上了程子潇。勿忘我色的瞳孔里带着些许不屑。
　　“冰蓝色的双瞳嘛，当真是绝美。”程子潇有些痴迷，一瞬间醒过来。
　　少年的眼里映出程子潇的样子。个子较高，但是她只到我的肩而已。暗淡的瞳色，凌乱的刘海反映出她不喜欢拘谨，散落的头发用一根头绳扎住。
　　“你的眼睛，不应该是冰蓝色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少年说话的语调有些不耐烦，说几句就顿一下。
　　冰蓝色？程万季也说过我的眼睛是冰蓝色的，因为我喜欢海，可是我从来没有看过海啊。
　　“我叫芎野，是探水一族。整天也就探探风水什么的，你的瞳孔散发着冰蓝色，但不是同类，是……不同家族的人，眼睛会变色，稀奇。”自称是探水一族的芎野不屑地说着，那种口气让程子潇十分愤怒。
　　“阿潇，什么不同家族？”
　　“我也不知道，他胡扯。等一下，那是……尸体？赶尸啊。”程子潇有些怀疑地说着。
　　少年身后有着四五具尸体被挖了眼睛，绑上了缚尸锁。
　　“不是我，是奘家留下的，我是在追寻赶尸奘家的踪迹。他们或者他进入了隧道。”
　　程子潇冲着芎野指着的方向，是被雾气环绕的地下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