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在开封府》青狐也九尾

10、（十）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展昭睡着了，满身酒气……

　　我走上去，试探地喵了一声，又低头在他手心里拱了拱，抬头看他。他没动，也没醒，那滴泪仍然挂在眼角。

　　我只好在他的手边坐下，仰头呆呆地看着他。

　　以前听人说，猫在悲伤时也会流泪。但为什么我这么难受，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是不是我还不够伤心？

　　我低着头，努力挤、努力挤，还是哭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我好难受……

　　展昭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是不是他在梦里看到了白玉堂？

　　我闷闷地低下头，钻进他的怀里，把自己蜷成一团，尽量靠得他紧些、再紧些……

　　好冷……我想睡觉……

　　我会不会也梦见白玉堂？在梦里我会是什么样？是人还是猫？他看到我的时候，会认出是我吗？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着没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丝烧东西的气味钻进了我的鼻子。

　　我本能地一个激灵，一下子醒过来，抬起头就看到一道苗正舔着满地的秸秆和木屑慢慢地向展昭这里过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我慌了。

　　一定是刚才灶膛里的火星跳出来，点燃了地上的秸秆。得快点叫醒展昭！不然就烧到他了！

　　我用力顶着展昭的手，竭尽全力地嘶声对他叫，甚至抓他、咬他，他都不醒，还是睡得那么沉，竟像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这怎么可以？！

　　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团团转，忽然抬头看到了灶台边上立着一个大罐子。

　　是了！那大罐子里装的是盐，厨子每次都买满满一罐回来慢慢用。白天还听他抱怨说盐用的快，只剩下半罐了。

　　半罐的盐……我要是拼了命，应该还是能推动的吧？

　　看那位置，落下来的时候应该能盖住火苗，就算不能，这么大动静也或能吓醒他了。

　　于是我再不迟疑，三两下跳上灶台，拼足了命去推那盐罐子……

　　天哪！好沉！

　　我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推，也只将它推出了一些，悬空了一半在外面。再然后，就怎么也推不动了……

　　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站在灶台上冲着展昭嘶声大喊，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眼看着那火苗就快够着他的衣角了。他满衣服都是酒，那会一下子着起来的！！

　　我退到罐子后面，开始拼命地推、撞，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死人哪这开封府！为什么这么久就没有一个人听到？！

　　终于罐子又动了一点点，然后又不动了。我累得浑身酸痛，探头看了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火苗已经开始烧他的衣角了，再不赶快就来不及了！！

　　怎么办？！

　　我豁出去了，原地转了一圈，往后退了几步，死死盯着那罐子。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它弄下去，撞也要撞下去！！

　　打定了主意，我一咬牙，运足全身所有力气，猛然间向前一冲，狠狠地往罐子撞去……

　　咚地一下，我被沉重的罐子弹到一边，直接从灶台上滚落下来，落在火焰旁。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悬在灶台边的盐罐子晃了几下，一头向我载了下来。

　　黑暗中，身体被重物在瞬间砸中，我还来不及感受疼痛，就只听到砰一声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