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捌》绍语语

54、第5３章

　　裴以诺站在门外的时候，想了很多。13天，他和由小诗等了无暇13天之后，等到的消息竟然诡异到自己都不肯相信：贝洲城被破，接管城池的是立旬国二皇子秦笙，周月然战死沙场，少主辞去官职悄然远行。
　　这消息让人迷惑不解：秦笙在他们离开之前，明明还在无暇手中，如果是他接管贝洲，那难道是趁着无暇的离开，与少主里应外合的？少主的野心不是一个人看出来了，而是无数人看出来，此刻他却悄然远行，如果他是如此低调的人，早三年就该远行，在这里忙了许久，离胜利只有一步的时候，他却远行？周月然战死，那么无暇呢？无暇说过要去找百谷子，那么她定然去了贝洲的方向，此刻她却在哪里？
　　裴以诺思量许久，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晚上安顿好由小诗，来到皇宫，重新站在那座房子前，打开帘子，看到的竟然是母亲躺卧在床榻上，已经瘦脱形的脸。
　　“娘，你……这是怎么了？”裴以诺拉住她的手，不敢相信，短短半年不见，母亲竟然已经病入膏肓。
　　瓜小玉伸出细瘦的手臂，轻轻抚摸儿子的脸，看着他，眼窝里满是泪水，却没有滚出来，只是那样泪眼凝望着他。
　　“娘……我带你走吧？”裴以诺咬紧下唇，探身将手臂抄到瓜小玉的脖颈后，打算将她抱起，却见她眼皮一眨，眼泪滚下来，低声道：“你……没有忘了那一天的事对吧？”她这么凄切地一说出口，裴以诺身子一僵，却还是摇摇头：“娘，我什么都没看见。”
　　瓜小玉听他说完，突然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拉住他的肩膀哭道：“你看到了，我知道，你从来不问，却在心里记恨着，你不敢说你娘水性杨花、□□宫廷，可我从来都不后悔，真的，那人……是……是你的爹，我为何要后悔？”
　　“什么？你说什么？”裴以诺惊讶地睁大眼睛，紧握住母亲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个人……明明是……皇上。”
　　瓜小玉一听，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更是线一般滚落。
　　“娘……”裴以诺心口被这个突然知道的真相压得喘不过气来，却见瓜小玉张开嘴，想要说话，没说出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裴以诺连忙轻拍她的后背，她似乎嗓子里含了一口痰，怎么咳也咳不出，脸憋得通红，裴以诺想着用内力给她补充一些气力，瓜小玉却突然身子一歪，倒下去。“娘，你怎么了？”裴以诺惊得脸色苍白，紧紧抱住她，她猛然大睁开眼，嘴里发出奇怪的呵呵声，裴以诺连忙抱起她，身子朝下，想让她咳出那口痰，却见她手向着门外的方向一伸，喊道：“一定要……找到你……爹。”一口气说完，眼睛直直地瞪着远方，居然毫无声息，居然再也没有生息。
　　“娘！娘！”裴以诺惊叫着抱住瓜小玉，此刻，瓜小玉却已经慢慢地凉了。
　　裴以诺不可置信地抱着母亲的尸体，无法想象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娘居然放下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匆匆地离开了人间。
　　原来，原来他竟然是皇上的儿子吗？
　　为什么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心口的疼痛反而更加剧烈，仿佛自己也要死去一般？
　　怎么能？
　　他怎么能是那个人的儿子，怎么能？
　　他呆坐在床上，抱着母亲的尸体。
　　从晚上到早晨、中午再到晚上，无知无觉，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按在他的眼睛上。像是已经做过千百次一样。
　　有人从身后轻轻拥他入怀，在他身后用他最熟悉的声音说：“哭，你难过得时候也可以哭。裴以诺……”
　　“谁？是谁？”他象是找到了依靠，扭头，来人却是由小诗，小小身躯在他背后轻轻搂住他。
　　“你怎么来的？”裴以诺看着她，脑子从刚才的一片空白中，终于有些清醒，只得问她怎么来了这里。
　　却见由小诗轻叹一声道：“我都能在叮叮房里来去自如，你觉得我一个瞎子能在怡红院乱逛，就来不了这皇宫吗？”
　　可明明那声音，那么象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声音，那么象，那么象，他在那一刻甚至以为老天待他不薄，失去了亲人，再送还他一个。却原来，只是幻听，只是梦里想的太多了，才会以为，那一声裴以诺是他在呼唤自己。
　　“我……一直在跟着你，怕你象上次一样不告而别。可是在房子外我等了好久也没听见你出来。裴以诺……你娘……已经去世了。节哀。”她仍没有换动作，始终保持拥抱他的姿势，劝慰他。
　　裴以诺轻轻挣脱，下床，抱起母亲，扭头对由小诗道：“我去葬了母亲。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危险。”
　　由小诗苦笑一下，双手紧紧按在床沿上，手几乎把床边掐烂，却还是苦笑一下，仰头冲着裴以诺的方向哀伤道：“我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忙你的，我一会儿就走。”
　　裴以诺看她的脸色，虽然心里明白，却还是没有上前劝慰她，抱着母亲离开这个他早就想带着她离开的院子。这里藏着他们一生的伤痛和无法释怀的哀伤与秘密。
　　娘，我现在该去找那个人吗？
　　如果你非要让我去，我是不是应该去问问他，为何要让你这样委屈、隐忍、秘密地隐藏在皇宫深处，从来不让你正大光明的来到世人面前，做别人名正言顺的妻子、母亲。
　　为什么？
　　他踉跄着冲出门，几个起落消失在深夜的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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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小诗起身，在这间房子里站立一会儿，慢慢踱出门。
　　门外院子的树丛中闪出两个人躬身立在她身边。
　　“我们去大殿。”由小诗无奈的说完，两个人一条通明的丝带轻轻搭到她的手腕上，腾空，由小诗已经飞起，向着大殿地方向飞去。
　　偌大皇宫，对于裴以诺、对于由小诗犹入无人之境。
　　大殿里灯火通明，殿门禁闭。由小诗懒懒坐在龙椅上。
　　左相扭作一团地死尸摆在地上，因为看不见，由小诗并不知道他死地时候样子丑陋至极。
　　死尸旁边呆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龙袍，仰望着懒懒坐在龙椅上地由小诗。
　　由小诗拍着龙椅，低声问他：“你是第几次见我？”
　　声音真的一点儿也不大，还是个稚嫩、伶俐地女孩儿声线，那着龙袍的人却瑟瑟抖做一团。
　　由小诗等了一下，听他不回答，又慢慢道：“你知道吗？见过我真面目的人，我都是顶信任地，可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她说得不急不徐，却有一股冷飕飕得寒风刮过，压力满布整个殿堂。
　　“我娘安排你在这个位置，不是因为你是她的表兄弟，而是你有这个胆气，我看不过而而。怎么？你会找不到玉玺？”
　　她冷飕飕问完，那人继续抖做一团。
　　“你知道瓜小玉死了吗？”她突然说出这句话，那人仰起头，张大嘴，眼睛大睁着，眼泪滚滚流下，依然不说话。
　　“我对你已经忍耐到极点了。瓜小玉是左相派人下的毒？听说你竟然不知道，亲口喂给了她。这点儿预防力都没有，真是，儿子随了你们两个，让人真是挫败。瓜小玉应该知道玉玺在什么地方吧？当年迎春公主把玉玺缝进了太子靠垫，却不知怎么转手的，瓜小玉不是收藏好了吗？怎么又会中途失踪？一对儿笨蛋。”由小诗今晚有些喋喋不休，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多说一些，多说一些才能缓解心头大恨。
　　那人没有搭腔，低下头，再不看她一眼。
　　由小诗慢慢道：“我杀了左相，一来也算是帮你报仇了，二来他这个人根本存了二心早杀了心里也没有负担。”
　　她正要仔细说，一人突然跪下轻声道：“少主，裴以诺向这个方向来了。”
　　她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皇上，弯起嘴角笑笑道：“我们总要见面，现在或许是个好时机。”
　　那人一听，腾一声起身，却不由自主软软倒下，重新坐倒在地。
　　大张着嘴，怒视着眼前这个娇俏柔弱的盲眼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