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捌》绍语语

55、第54章

　　裴以诺走进大殿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会有人，可是一进门，立刻一股劲风向他扑来，他闪身同时出剑，那股劲风向自己的脖子袭来，他举剑向上格，却见向他扑来的竟是手无寸铁身穿黄袍的皇上。
　　电石火花间，他知道此刻收手已经来不及，立刻反转剑锋向着自己脖子外的方向一送，剑飞出，伸手向上一抱，皇上重重落在他身上。
　　那皇上显然是被人制住了穴道，并不能动，只是大睁着眼睛看他。
　　裴以诺扶着他起身，大殿中皇上的宝座上，坐着一个瘦小娇俏的身影。
　　他也不吃惊，只是低头摸了摸皇上身上的穴道，轻轻点开，那皇上张开嘴呜呜地叫，裴以诺顺着灯光一看，他嘴中的舌头居然已经没了。
　　他豁然转头，凌厉眼光射向由小诗，刚才安然坐在宝座上的由小诗显然也听到皇上的呜呜声，笑道：“裴以诺，见到你亲生父亲就激动得拍不开他的哑穴了？”
　　殿内没有声音，裴以诺冷笑一声，回道：“这辈子都不会解开了，除非少主当初好心，没有割了他的舌头。”
　　由小诗双眉微蹙，突然一扭头，喝道：“谁干的？”
　　殿内没有声息，一会儿有人小声道：“禀少主，左相三个月前就割了他的舌头。我们发现后，引左相中毒时，他说是为了给少主找到玉玺才这么做的，当时他已经给瓜小玉下了毒，我们想给她解毒，但没有解药，所有……”“不用再说了。”由小诗断然打断手下的回话，转头对裴以诺道：“这些本来也跟我安排做的没什么区别，你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以为我还是那个傻乎乎等着你回来的由小诗？”说完她不再搭理他，却凝神细听裴以诺的动静。
　　裴以诺卓然站立在空旷的大殿上，看看左相死尸，再看看皇上，对由小诗问道：“我曾经做过你的战奴？”
　　由小诗听他这么一问，昂头，不屑道：“怎么，你觉得冤枉？我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以为我眼睛瞎了就没一步步走出来。”裴以诺听到她的话，眼神一痛。
　　“我的一部分记忆没有了，对吗？”裴以诺继续问她，声音不大，仍是他那慢慢低淳的声音，由小诗听了却没再回答。
　　裴以诺继续道：“我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忘了很重要的人，脑袋里还被人下了蛊，小诗，这些都是你的安排吗？”
　　他轻轻问完，由小诗突然站起身，对四下的手下道：“都下去！”
　　待大殿里空空的只有他们二人时，由小诗走到裴以诺身前道：“你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不是商量的口气。
　　裴以诺也没有反驳她，安静的站在那里，说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少主的？”由小诗问他。
　　裴以诺看着她，反问她：“那个送我们进医谷的侍女是你的死士吧？”
　　由小诗点点头，立刻抬起大眼，不置信地空茫却纷纷地瞪着他怒道：“你不可能那时候就知道！”裴以诺点点头，“我那时候的确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可是我既然曾经有过战奴的经历，可能脑子里总会不自然的搜集很多讯息，进行整理、归纳、分析。你第一次见我就告诉无瑕，你喜欢我，我那时候只当那是女孩子说的玩笑话。后来见到你，你陪着我救了无暇，送她去百谷子那里医治动尸散，你可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她是我的姐姐，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杀你还来不及，干嘛你要这么帮她？’当时你说这句话，一定是女孩子因为嫉妒说的话，好像我对无暇多用了心思，你就会吃醋一般。可是，我经常会想，如果我喜欢得要命的人我知道她有危险，我会怎么办？想通了你就会知道你做得太不寻常。你怎么知道她要杀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若真心爱我，肯定是希望我活着，知道她要杀我肯定会让我赶紧逃，可你没有，这是为什么？一般人知道爱侣有危险，自然会立刻让他避开，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让她早早避开。可你没有，你在说这句话之前一定早就知道了无暇的安排，那天只是不小心说出来，既然说出来，自然要做得像是吃醋的样子。可你，依然没有让我避险或者离开的意思。
　　你设局带走百谷子的时候，已经安排人杀无暇，那人就是你的侍女，可是她的样子无暇知道，所以才会有面目被毁的女尸倒毙在谷外。那女尸如果是无暇，身量未免太矮；如果是其他杀手，那一定是无暇认识的，因为她脸上的伤虽是新伤，可刀口却是两天前的，而且有药石处理过，不然不会是那个样子。”裴以诺说完，大殿一下子寂静无声。
　　一会儿由小诗冷笑一声，走到裴以诺面前冷冷道：“你……原来早就怀疑我？”
　　裴以诺没有回答，却继续道：“你派僮四、僮五来杀我，一定是觉得我根本驾驭不了，才要斩草除根吧？幸好我虽然不知道无瑕的身份，却没有胡乱杀了她泄愤。你救我们上来时太镇定了小诗，那不是一个女孩子可能有的，那不是一个从小卖到妓院孤苦无依坚强长大的女孩子可能有的。她就算再听天由命，听从少主安排，会坐到一艘没有船长的船上吗？”
　　由小诗听到这里，表情从一开始的愤怒，转到了黯然，她笑笑，对裴以诺道；“难怪我每次想要除掉你都觉得舍不得。原来原因就在这里，你——其实也是一个人才啊。让无暇走，你引我进皇宫，都在你的计划中吧？”
　　裴以诺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知道为何要让无暇走，其实她性子倔强，我如果总一味顺着她，她难免疑心，可如果我开始时候反抗一下，她反而放心。”
　　“你就这么了解她？”
　　由小诗刚刚反问完，裴以诺捧起头，摇了摇，叹息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了解她。只是每次想到她，很多蛛丝细节就在眼前，我却头疼不已，想任何人都不疼，不知为何，想起她头就像要裂开。所以我也不想，只等你给我答复。因为少主你的目的恐怕现在已经路人皆知，只有让你进来，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真少主。所以我本来打算永生都不回来的地方，还是回来了，回来却已经全都变了模样。”裴以诺在空旷的大殿里轻声叹息。
　　“不恨我杀了你爹娘？”由小诗仰头问他。
　　裴以诺望着远远的大殿，不回答她，只是淡淡的眼神空茫。原来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的，这世上又有多少所谓的真相埋在尘土之中？
　　恨？
　　如果只是简单的恨倒还好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恨着母亲，恨着那对夜晚猥琐的身影，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他甚至都不给母亲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么荒芜了十多年，不，还是不要恨，总有比这更重要的，他何必去恨？何必……
　　由小诗安静的等着他的回答，没有，大殿里只有空气的寂寞之声。
　　她嘴角浮起冷笑，不屑道：“我问这种屁话？哼！你恨不恨跟我有什么关系？从你躺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的那一刻，你的命就永远都是我的，我生你生，我死，你不能独活。”

作者有话说

　　快结束了，反而不停纠结——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