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逃荒路》双雅

32、分家

　　出来之后，余兰把房籍母子送回家里后，没有多逗留，驾着牛车回了家。

　　回到家事，发现堂屋里还亮着灯。走进去看到阿木跪坐在矮几上，用手支着脑袋打瞌睡，她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丝触动。按下心里的情绪，余兰把人叫醒，让他回房间休息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想到那老郎中的话，也有些不安。不管怎么样，这个教训是得让他们长，但是也许可以去看看他们，若他们实在受不了了，还是把人接回来。

　　余兰躺在床上想着，不过回来之后不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得单独给他们找个院子，银钱和粮食每月定量给他们，不然时间久了，怕是又会回到之前的状态。

　　一想到这些事情，她的脑袋就疼，还有就是如意坊的事。

　　禹城有如意坊这个事儿，她还真没想到，原以为是只开在周国境内的，如今看来恐怕这如意坊的生意铺得比她想得大得多了。不过，他们毕竟没有画册，单凭那几个人的口述，认出她的可能性不高，只要平日里少往那边走就行了。

　　在心里盘算好了这些事后，余兰这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

　　“分家。”

　　房大嫂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她搂着一双儿女在怀里，紧紧地靠着房大哥站着，红着眼睛瞪着房籍：

　　“你倒是好打算，如今看着你哥哥脚坏了，便想撇开我们这些累赘。你摸摸你的良心，当初要不是你大哥一个人做工养家，这一路上你都饿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如今倒来说这些丧良心的话。”

　　“阿嫂，我知道大哥对我的好，只要你把阿母的钱还回来，这话就当我没提过。”

　　“什么钱，我知不知道。”房大嫂往后退了一步，转头去看床上的房母，“阿家，叔叔说这样的话，你也不管管。这钱你自己来说，我可曾看到你拿出来过。”

　　“...”

　　面对儿媳妇的言语相逼，房母气不打一处来，话都到嘴边了，可是看见她身边的两个孩子，还是软了下来。

　　“行了，钱的事就算了，阿籍说得也不无道理，我看着家就这么分了倒还算干净。”

　　“阿母。”

　　“阿母。”

　　房籍和房大哥都转头去看房母，房母看了兄弟俩一眼，叹了口气，“我仔细想过了，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家面上什么都好，可是内里早就散了。我有时候都在想，当初咱们家还没有败的时候，你们兄弟多好，如今...”

　　“那钱本来也是阿籍存下来要给你治腿的，如今你们拿去了，也算是提前给你们了。家里拢共也没什么东西好分的，这一路上老大的确是养了一家子，今日我做主分家。”

　　“阿母...”

　　房大哥听到老母亲的话，这才知道钱的缘故，心里愧疚得不行，就想说话打断，却被房母抬手阻止了。

　　房母抬眼看了一眼屋里的人，除了老大抬起头来看着她，心里有了退意，不想分家之外，儿媳也不复刚才的嚣张，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两个小的还懵懂不知事，算不得数，就连房籍除了最开始的惊讶之外，这会儿也没有反驳。

　　本来还心存侥幸的房母，这下也明白了。

　　罢了，人心不齐，这家不管谁来都是当不好的。

　　就在这时，从房母说分家之后，就只一直没有说话得房大嫂突然开口说话。

　　“这不公平，良人如今这样子，要是分了家，这一家大小岂不是要饿死街头。还有如今家里的锅碗瓢盆的都在一起用，就这么随便的分了家，那些东西怎么办，总不能我们连口锅都没有吧。”

　　被儿媳妇一番抢白，房母气得直扶胸口：

　　“你...”

　　“阿嫂不用担心，这房子的赁钱我给，另外每月我咋单独给你们十个刀币，一直到大哥的腿好了为止。至于锅灶大家暂时还将就着用，其他的平日里谁在使就给谁吧。粮食这些分一半给我们就行了。”

　　说到这里，看阿嫂有些不满，他继续说着，“阿嫂也别争，我如今要上城楼做工，要是没点子东西撑着身子，大家都没好处。”

　　房籍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房大嫂，嘴里的吐出的话令房大哥羞愧不已。一旁的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房大哥低声呵斥了一句。

　　“行了，还嫌不够丢人。”

　　“既然大哥没意见，那就这么办吧。如今我单身一个人，阿母就跟着我，大哥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

　　一番谈话完了，房大哥羞愧得带着妻儿离开了房母的房间。等她们都走了，留下来的房籍才望着房母，说：“阿母，你别怪儿子心狠...”

　　“我都知道，你别说了。总是我没处理好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要是早些发现了，不至于让你们走到今天的地步。对了...”

　　房母打断了他的纠结，问起了余兰的事，“之前送我们回来的那个小伙子，你和他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样的人同咱们家来往。”

　　“这是咱们后头巷子里新搬来的，我早上上工的时候路过的时候见他们家有牛车。刚才你昏过去，我才去求了人家的，对了，我还把户册抵在他那里，阿母你不会怪我吧。”

　　“说是些什么傻话，人家能帮咱们就已经很好了，你以后不要怪了人家对咱们的恩情就行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咱们的地方，你可不许推脱。”

　　房母好笑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傻儿子，然后犹豫了片刻，“不过这户册，还是的早点拿回来才是，毕竟每十天训城官就要每家每户的查一遍户册，要是没有这个，怕是会被抓进府衙。你找个时间，陪我去买点东西谢谢人家，问问她看什么时候拿回来才是。”

　　“嗯，我知道了。”

　　听了房母的话，他点了点头，说：“行，明天我下工就去集市卖点东西去看看。”

　　“好，那你快回去歇着吧，明天还要上工，可不能把人熬坏了。”

　　*

　　黑夜寂静之下，身在衣氏的余父余母却夜不能寐。

　　“老余，我腰疼的不行，兰兰什么时候接咱们走，她不会真的把咱们留在这里不管了吧。”

　　余母伸手轻轻捶打着腰背，嘴里不时地抱怨着，“咱们天天吃野菜糊糊，她倒好，空间里那么多的吃的，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吃什么好吃的...”

　　听到身边的女人絮絮叨叨的念着，余父不耐烦的，翻了一个身，心里烦躁的不行。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上城楼。晚上没睡好，白天精神不集中危险的很。”

　　“我不过是说说，你不听就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嫌我惹了兰兰不高兴...”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