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招赘的夫君和离后》天无风雪

10、跪下

　　“接人？”春芽有些没反应过来，“姨娘和少爷他们进京了？”

　　闻夏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拉着春芽的衣袖让她别再问了，她怕卫暄心情不好。

　　卫暄心情没什么不好或不好的，她甚至还有心思去瞧街市上卖的东西，早上人有些多，瞧见卫暄带着人去一处民宅小巷，都在猜测是什么情况。

　　罗子珩被罗鸣大清早通知卫暄去找外室，当即清醒了爬起来，等出门才想起来自己过去好像不合适，不论卫暄做出什么表情，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去安慰。

　　但是他都出门了，总不能不去看一眼，还是骑马出去了。

　　卫暄跟着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瞧着是个普通的民宅小院，让闻夏去敲门。

　　闻夏点头应下敲门，里面走出一个丫鬟，瞧见闻夏身后站着不少人，吓得将门关上，闻夏连忙推门，让身边的护院直接进去将丫鬟给抓着。

　　卫暄站在门口没什么表情，碧螺瞧着卫暄面无表情望着自己，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她想大叫喊屋里的楚芊芊，却被闻夏提前团了手帕塞在她的嘴巴里，阻止她发出声音。

　　楚芊芊还在屋里睡觉，突然见一群大汉进来将她从屋里拖出来，不免捂着被子，“你们是谁？谁让你们强闯民宅的。”

　　旁边有邻居开门问是什么情况，商议要不要报官，闻夏听着转过身和周围的邻居笑着道：“我家小姐是来请姑爷养的外室娘子回去的，各位不用惊慌。”

　　春芽还没反应过来，在旁边听着闻夏的话，当即忍不住撸起袖子要进去看看那个狐媚子是什么样子。

　　“狗屁姑爷，要不是我们小姐他什么都不是！”春芽当即呸了一句，她气得进屋要去揍人却被闻夏给拉住了。

　　“你可别给小姐惹事。”闻夏示意她冷静下来，春芽看了她一眼愣住，随后看向卫暄。

　　卫暄站在那里仿佛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闹剧，仿佛不是自己亲手安排的一般。

　　春芽瞧见卫暄这副模样，不由担心走到卫暄身边，刚才的气性全部消了，她软下声音，“小姐。”

　　她一想到卫暄十几岁没了爹娘，一个人将家业撑起来，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意郎君，跟着姑爷上京眼看就要安稳下来，却出了这档子的事。

　　春芽吸了吸自己的鼻子，眼里不知道怎么就聚满了眼泪。

　　卫暄瞧见她泪眼朦胧望着自己，忍不住弯起嘴角，“好姑娘，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哭上了？”

　　春芽见卫暄还在笑着安慰自己，心里更难过了，“我一想到小姐命苦，就心里难受。”

　　卫暄摇了摇头，“我有什么命苦的，该苦的人不是我。”

　　她瞧着护院将楚芊芊连人带被子都拖出来了，让闻夏过去看楚芊芊有没有穿好衣服，闻夏查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既然都穿衣服了，藏在被褥里做什么，怕什么羞？”卫暄道。

　　闻夏让护院将人给抖落出来，见楚芊芊身上穿着中衣摔下来，她也没有过去扶起来的意思，而是道：“这位姑娘有什么想带的，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小姐带你回府。”

　　楚芊芊这么一会儿也回过味来，她抬头去看站在门外的卫暄，她站在那里仿佛一直未曾动过，身上的衣服颜色浅淡，巷里的风从她身边穿过，扬起她的裙摆，她也丝毫不在意。

　　这是她两世第一回瞧见张知遥的正室娘子，见她清丽面容没什么表情，从地上起来对着她福了福身，让护院将碧螺给松开，陪她进屋换身衣裳收拾细软。

　　卫暄望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青色的玉簪来。

　　张知遥从来没有给她买过首饰，这是她初上京时张知遥给自己的，现在想想怕也不是真的给她的，而是对方给张知遥的信物。

　　没一会楚芊芊换了一身粉嫩的衣裙出来，碧螺跟在她后边提着包袱胆战心惊，望着外面的卫暄，不由将目光放在楚芊芊身上，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想法。

　　卫暄见楚芊芊出来，将手里的簪子递过去，“这是你的？”

　　楚芊芊看见卫暄手里的簪子，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双手接过，“是的。”

　　“走吧。”卫暄没说什么，转身朝巷外走去。

　　楚芊芊见周围没有马车，一时不知道卫暄是故意羞辱自己，还是有意让众人知道这里的事。

　　卫暄出了巷口，她没在意周围的目光，倒是春芽跟在她后边抹眼泪，闹得闻夏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周围的人看见楚芊芊被几个护院围在中间，不禁交头接耳，卫暄发觉朝后瞧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罗子珩站在窗前看着巷口的情况，

　　这里离张府的路程不远，卫暄进府后让管家给楚芊芊安排住处，随后她照常去自己的铺子。

　　跟在楚芊芊的碧螺和楚芊芊进府后有些难以置信，她跟着楚芊芊坐在一间宽敞的屋里，将手里的包袱放在床上，看其他人都离开了不由朝楚芊芊身边走去。

　　“姑娘，这是……”她有些茫然，先前那么大的阵仗，她还以为会有羞辱和鞭打。

　　但什么都没有，她们只是平静面对众人的目光走过来了。

　　楚芊芊望着屋里的摆设，这里比自己的小院里的东西值钱许多，她坐到桌边端起上面的瓷杯，提起水壶见没有水，才放下来。

　　“你我既然进来了，以后就小心些，等摸清了正室娘子的性格再说。”楚芊芊怕碧螺不知轻重，于是敲打了一句。

　　碧螺闻言连忙答应下来，她此刻也没想到会这么早进张府，只觉得张府比她平时住的小院要好多了。

　　卫暄带人回来后就让春生安排马车，春芽和闻夏跟着她，春芽看见卫暄面色十分平静，不免有些不平，“我们不去找那个不要脸的理论几句吗？”

　　“不用了，不必费那个力气。”卫暄拿起自己的账本回答道，随后和自己带过来的小丫鬟道：“以后我的院子不许别人进来，哪怕是姑爷也不行，听见了没？”

　　小丫鬟自然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件事，当即愤愤不平表示她们会看好卫暄的住处，不会给张知遥和那个外室进一步。

　　卫暄这才带着两个大丫鬟出去，春芽和闻夏扶着卫暄上马车，进了马车后吩咐车夫驾车。

　　李叔和秋娘得知卫暄去找外室麻烦，见卫暄和平时一样过来看店，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松了口气。

　　下午张知遥散值，照旧去楚芊芊的院子，却看见人已经不在了，于是让添墨去问邻居，才知道有个夫人带着一群人将楚芊芊给带走了。

　　张知遥顿时想起卫暄，他连忙和添墨回张府，但看见张母坐在主位上，楚芊芊坐在凳子上给她捶腿，不见卫暄一时没回过神来。

　　楚芊芊瞧见张知遥回来，眼睛一亮：“官人回来了？”

　　张母看见张知遥回来，将冬芹手里的拐杖拿在手里，她敲了敲地板，“跪下！”

　　张知遥不明所以上前几步，“娘？”

　　张母无动于衷，望着张知遥恨不得没他这个儿子，她用拐杖用力敲着地面，“你和暄娘才成亲多久就找了妾室？你忘了你上京前说了什么？你忘了我这条老腿是谁找人医治的？要不是暄娘，我这把老骨头能坐在这里？你能考上状元？你给我跪下！”

　　张知遥显然不服，“没有她我也能考上！我十年寒窗苦读还比不上和她成亲几天吗？”

　　张母忽然站起身走过去，用拐杖抽她，旁边的冬芹和楚芊芊见了，连忙拦住张母，张母气道：“没有暄娘你哪里来的路费？你忘了暄娘帮你给老师先生怎么打点了？”

　　冬芹扶着张母让她别动气，“老夫人被生气了，等小姐回来再说吧，小姐既然将人接回来了，没准不是生气。”

　　张母拿着拐杖敲了敲地面，“她不生气我生气！”

　　张知遥一张脸涨的通红，尤其是楚芊芊望着他诧异的神情，随即楚芊芊走过去让张知遥先躲一躲，张母正在气头上，他别站在这里和人吵起来。

　　张知遥握着楚芊芊的手，“让你为难了。”

　　楚芊芊柔声道：“没什么，娘子和老夫人都没说我什么，放心吧。”

　　张知遥听见楚芊芊这么说，心中一定，心想卫暄或许真的不在意楚芊芊的存在，才松口气准备回房间。

　　但他走到院门口，却被几个小丫鬟拦住，说卫暄不准他进院子，张知遥心情顿时不好。

　　“这里是我家，我凭什么不准进，她到底有没有当自己是张家妇！”张知遥十分气愤，刚要强闯。

　　有小丫鬟拿着扫帚打出来，“我呸！你一个入赘的，不好好待小姐也就算了！还张家妇，小姐从头到尾都姓卫！”

　　添墨见卫暄院里的小丫鬟彪悍，连忙拉着张知遥离开，“大人，去书房吧。”

　　张知遥脸色铁青，最终甩了袖子去了书房。

　　楚芊芊见张母情绪冷静下来，她和张母说去看看张知遥，顺便劝劝她。

　　张母没说什么，摆摆手让她离开，楚芊芊出去后去找添墨，得知张知遥在书房，于是就让添墨带自己过去。

　　她进去后见张知遥还在生气，不禁安慰了几句，她既然已经进来了，自然要寻求自己的利益。

　　楚芊芊想到卫暄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张知遥和离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