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卓越Y城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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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邺的声音十分有穿透力，尖啸地划过每个人的耳膜。
夜晚的第一人民医院与白天截然不同，这里的空间有轻微的扭曲，皱巴巴得如同老人布满沟壑的皮肤。
严悭与赵一原对视了一眼，赵一原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们要救、救他吗？”
严悭看向被书籍资料堵住的门，目光沉了沉：“如果我们没能把他活着带出这个副本，出去以后，公会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可是——”赵一原有些发憷，“外面那半截身子的小鬼，实在是太恐怖了，她都没有进安全区，就能直接在外面用精神控制住我。更要命的是，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怪物！”
晏云川挪到了一排档案柜后面，好像看闹不嫌事大，开始插起话来：“很多，我不知道你们对这个副本的故事情节探索度有多高，我推测，外面的怪物应该就是那些连体人被切割掉的另一半。”
按照Y城人的生存法则，连体婴生长到5-6岁，将进行活体分割手术，留下两个小孩子中更为优秀的那个。
就好像那对姐妹，罗晴获得了完整的身体，罗朗被装进裹尸袋里。
“一对连体小孩最终会一生一死，晚上零点到七点，应该就是属于死去的那一半小孩的世界。”晏云川对严悭挑了挑眉，“你们要出去吗？”
屋外面，于邺发出了一声惨叫：“啊——救我啊！”
严悭咬了咬牙：“书山有路勤为径！”
那一堆书被移开，再次冲着晏云川所在的方向砸过来。这次晏云川早有准备，直接用那排铁皮档案柜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将这一股知识的力量拒绝得很彻底。
晏云川笑了：“同样的花招不能玩两次，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呢。这座勤为径的书山还有几条路，三次是不是就是使用上限了？”
档案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严悭已经无暇关心晏云川在说什么了——负二楼狭窄的走廊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只有半边身体的小孩。
他们有的后脑勺空空如也，颅骨都被挖空了一半，这是头部连体婴；有的只有一条腿、一只手，这是共用四肢的连体婴；有的失去了胯部，像被拦腰砍断，只能把自己的身体塞进皮球里……
数不清外面到底站了多少小孩，他们一起抬起头，对着屋里的人咧开嘴露出了笑容。
赵一原哆嗦了一下，不管严悭是什么反应，他立刻大步冲上前，把档案室的门关上了。
“嘭，嘭。”
像是小孩拍皮球的声音。
赵一原害怕档案室的门被那些小孩撞开，整个人抵在门后面。夜晚的医院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连于邺的叫喊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皮球撞上门框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无比清晰。
他们都清楚没有人在拍皮球，是那个失去下肢的小孩。
“嘭。”
赵一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被吓得眼睛都红了，越是害怕，越不敢松开手。
严悭的道具到了使用上限，进入冷却时间，无法再次使用，他看向晏云川身前的那排铁皮档案柜，挽起袖子走了过去，一手一个将档案柜拖到了门口。
晏云川没有给他搭把手，也没有阻拦他拖走档案柜。
“赵一原。”严悭已经走到了门边，但赵一原整个人都挡住了门，他没有办法把铁皮柜搬过去，“让一点儿。”
赵一原红着眼睛摇头：“不、不行，我一松手，他们就会进来了。”
他说话都带着颤音，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严悭眉头一皱，赵一原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他现在这个反应，极有可能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对他的精神控制没有彻底解除。
“有东西，有东西要进来了！”赵一原惊慌失措地吼了一声，“严悭，你快跑！”
严悭走过去，按住赵一原的肩膀：“这里是安全区，外面的东西进不来，赵一原，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赵一原只是摇头，他的嘴唇颤抖着，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严悭，走，快走……”紧接着，赵一原发出了一声惨叫，“不要！”
严悭见安抚不住赵一原的情绪，只能转而问晏云川：“你有精神镇定类的道具吗？”
晏云川摇头：“我没有。”
严悭脸色一白，他发现晏云川又笑了一下，指了指季砚柏：“我没有，他肯定有。”
严悭的目光落到季砚柏身上，茶艺大师季砚柏此刻还躺在地上装死，并没有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做出任何改变，誓死捍卫他那需要晏云川呼呼才能好的尊严。
“他？”严悭一脸狐疑，“我刚刚就想问，你这个队友究竟是什么人。”
晏云川走回到季砚柏身边，弯下腰拍了拍季砚柏的脸：“红庙街影院会员编号NO.000001的皇冠会员，季、砚、柏。”
季砚柏仿佛不知道晏云川在说什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严悭吓了一跳，他先说了一句不可能，又犹豫了：“你一个青铜会员，怎么会跟季神在一个副本里？怎么证明他是季砚柏？”
晏云川点开他跟季砚柏的情侣手环，按了一下上面那个红点，立刻显示出季砚柏的名字、会员编号和生存状态。
“我会骗你，红庙街影院系统不会。”晏云川看着严悭，“现在你信了吗？”
严悭没有办法不相信，只是他看着躺在地上撒泼的季砚柏，真的很难把这个人跟论坛里的传说大佬联系起来。
严悭看了一眼还在瑟瑟发抖的赵一原，做出了决定：“我可以跟你交换，用一个免伤道具换精神镇定类的道具。”
晏云川摇头：“我不。你觉得季砚柏会缺免伤道具吗？”
严悭皱眉：“那你想要什么，让我们去找脐带血？”
晏云川还是摇头：“就算没有我们，你也要找脐带血。”他看向乔之珩，“我的条件是他。”
严悭立刻就明白了：“你要我解开天罗地网？”
晏云川满意地笑了：“我要求也不高，只让你解开这一次道具，甚至不要求你承诺在副本里停止追杀他，怎么样？”
严悭迟疑了，他问晏云川：“为什么？之前你跟我说什么脐带血交易，也是为了让我解开道具吧。”
晏云川越是如此，严悭越不敢轻易答应他。
“不愿意吗？”晏云川摊了摊手，“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严悭脸色变了，在这场交易里，他们双方完全不对等。晏云川可以无视乔之珩，但严悭不敢放任赵一原继续这样下去。
“哐——”
没有任何预兆的，门外的东西狠狠地撞上了档案室的门。
“哐哐！”
档案室的门遭受了更猛烈的撞击，赵一原惊惶地大叫了起来：“有东西进来了！”
严悭连忙推了一个铁皮柜过去挡住门，他试图拉开赵一原，但赵一原甩开了他的手，并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低下头，半张脸凑近了那扇门最下面的门缝。
档案室的门底下有个半指宽的门缝。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透过这条狭窄的门缝在窥探他们。
察觉到这一点的严悭后颈也开始发凉，他不敢低下头，再次用力想要拉开赵一原。
赵一原紧紧地握着门把手不肯松开，忽然，他发出了咯咯地笑声，毫无神采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瞥向严悭，轻轻地说：“我听到了，有人——”
“在呼吸。”
“他在呼吸。”
“就在这扇门后面。”
严悭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晏云川：“我答应你，但我还是那个条件，签契约书。”
显然，晏云川的人品不值得严悭信任。
晏云川说：“没问题，甚至可以我来用积分来购买契约书。”
说完，晏云川立刻用掉了他一半的积分，向系统兑换了一份契约书。甲方晏云川负责解除赵一原身上的负面精神控制，乙方严悭负责解开乔之珩身上的控制道具，双方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共同签下此份契约。
“签吧。”晏云川在甲方处按下自己的名字，文本很短，严悭扫了一眼，在乙方处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契约生效。”晏云川对严悭说，“你可以解开乔之珩身上的控制道具了。”
严悭坚持道：“你们先救赵一原。”
晏云川连眼睛都没抬，他只是问了一句：“契约书都签了，你确定要跟我论这个先后？”
严悭叹了一口气，筹码更少的那一方总是在不停地妥协，然后失去更多的筹码，最终输得一败涂地：“天罗地网，收！”
覆盖在乔之珩身上的那张网消失了，乔之珩站了起来，警惕地走到了一个离严悭和晏云川都很远的地方。
晏云川满意地在季砚柏身边蹲下来，他伸手替季砚柏别了一下头发，弯起嘴角，语气温柔：“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来求你，给我一个解控类的精神道具了？”
装死的季砚柏眉毛动了一下。
晏云川继续问：“是不是都想好了要给我提什么要求了？”
季砚柏的嘴角也抽动了一下。
“我偏不如你的愿。”晏云川笑了一声，“你就继续在这里躺着吧。”
说完，晏云川捡起地上最后的那本医学辞典，走到赵一原身后，对着他的后颈重重地敲了下去。赵一原发出一声短促的喊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晏云川！”严悭显然没想到晏云川会这样做，“你干什么？”
晏云川用那本大辞典把赵一原打晕后，就用辞典堵住了门缝，他看向乔之珩：“再多拿几本书来，把门缝都堵住吧。”
严悭立刻冲上前查看赵一原的情况，他狠狠地瞪着晏云川：“你是个疯子吗？契约书——”
晏云川复述了一遍契约书的内容：“契约书里说，甲方负责解除赵一原身上的负面精神控制。”
从头到尾，都没说要用精神控制类道具。晕过去的赵一原，已经不会再受屋外鬼怪的精神干扰了。
契约书在晏云川手里化为灰烬。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卓越Y城 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