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忘皆空》任远歌

6、第 6 章

　　【我想让你认识我，哪怕只是知道名字。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或许是我太过心虚，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错过时机。
　　不久，你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我决心抓住这次机会。
　　我窝在你的怀里，听你和同伴规划着出校游玩的安排，一点点记在了心里。不出意外地，我在文人居羽毛笔店遇见了你。
　　我克制着心底的雀跃，如脑海中无数次演练般开口：“可以试试这支。”
　　沉着冷静，我努力平复着呼吸，但还是忍不住朝你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

　　你向我道谢，终于，我们顺势交换了姓名学院，成为了点头之交。
　　艾瑟琳这个身份像被赋予了一层新的含义，不再单单有佛洛里斯和拉文克劳的印记，现在她还是赫敏·格兰杰的朋友。
　　即便艾瑟琳之于赫敏·格兰杰，不过轻鸿掠影。

　　那年的圣诞，我以艾瑟琳的模样出现在了礼堂。你注意到了我，挥手打招呼问有没有看到一只姜黄色的大猫，我摇头，问：“是你的宠物吗？”
　　你露齿一笑：“是呀，它是我见过最聪明的猫。”
　　我也笑了：“说不定它待会儿就回来了。”
　　你在我身旁坐下，慢条斯理用起甜点，感慨：“它这段时间总是这样，不知道去哪玩了，不过晚上它会回来的。”
　　我自然地拿起一块蓝莓果酱布丁递给你，你看起来有些惊讶，我装作随意道：“我喜欢这个口味，你要尝尝吗？”你愉快地接过，语气上扬：“我也喜欢这个。”
　　我当然知道。

　　礼堂中央摆了十二棵圣诞树，墙上挂满冬青木和垂丝彩带，外面下起了小雪，坐在长桌上抬头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漂浮烛光，再往上是漆黑一片。
　　“唱一首欢乐的歌
　　因为圣诞节已经来临
　　环顾四周你会发现
　　多么奇妙的世界！”*
　　颂歌四起，到处是热闹的合唱，我的心底却很安静。

　　旁边的同学七嘴八舌聊着各种趣事，几个女生正在对生日占卜大谈特谈，你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问我：“艾瑟琳，你喜欢占卜课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占卜课，也不喜欢特里劳妮老师，这大概是我们在学业上最大的区别。
　　“占卜需要的不是严谨，也不是通过上课就能学会的。”我侧头，看向正试图通过手相和生日时间判断人生轨迹的几个同学，稍微笑了笑。

　　对方听到我们的讨论，不甘示弱地想要反击，直勾勾问我：“你生日是哪天？我学过用数字判断你未来几天的运势。”
　　你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周围不少拉文克劳的学生扭头，我不想把气氛闹僵，随口报出了个日期：“十二月二十六日。”
　　“明天？”你惊讶地看向我，我点头，不甚在意地看着对面女生琢磨起这日子的内涵。
　　下一刻，不远处传来哈利的叫唤，你从长椅上跳起身，朝我挥手告别。

　　“你听明白了吗？”说完占卜结果的女生盯着我，我这才回神，点头致意：“谢谢。”
　　我没有注意听她的占卜结果，也并不相信这样得出的推论。
　　未来由无尽的过往和现在决定，无数随机因素和偶然事件让这条时间长河并不笔直通往无垠广阔的未来，产生影响的变量无穷无尽，再高明的占卜家也无法给出肯定的回答。
　　但我相信天生灵性的存在，相信确实存在一种魔法能看到最大概率的未来。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未来我将以何等危险的方式实现这一目标。】

　　这篇长信断在了这里。
　　赫敏往后翻，只看到几行零碎的记录——
　　【我从没见过比阿兹卡班的面包更硬的食物，安娜拿着它往铁栏敲得梆梆直响，傲罗闻声过来警告我们，安娜立马谄媚着讨好起他，最后，那名傲罗多送了我们一杯清水，可以把面包屑掺进去吃。】
　　【阿兹卡班没有太阳，明明是夏天，监狱里依旧潮湿阴冷，像被隔着一个大湖的摄魂怪盯着，心境压抑得惨淡，每年这里都有自杀的囚犯。】

　　赫敏出神地看着一页页笔迹，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酝酿在心间，她努力消化着信中的话语，试图将它同自己的记忆拼接上——克鲁克山是艾瑟琳·佛洛里斯。
　　她以为自己会难以置信，可并没有。

　　这一刻，赫敏不仅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对自己的情绪也产生了怀疑。
　　她阅读得很慢，翻完又返回一遍遍重读，窗外霞光辉映，天光一点点隐入黑幕，她支肘一动不动，鬓角的棕发微微拂动。
　　壁炉里的火苗似乎更旺了些。

　　*歌曲《圣诞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