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忘皆空》任远歌

12、第 12 章

　　【在不对旅行者和时间本身造成任何可能的严重损害的前提下，时间旅行的最长期限约为五个小时*——这是经历无数研究和实验后，明文写进时间转换器使用法则的第一款内容。
　　作为时间厅的缄默人，我对这一魔法有着比常人更深的了解，同样也有着比常人更浓厚的探索欲望，当过去可以更改，那所谓的未来还有意义吗？
　　我带着那个仅存的时间转换器，离开了魔法部。

　　对角巷门庭冷落，到处是追捕你和哈利的通缉令，我辗转其中，期盼能听到关于你们的些许消息。我迫切地想见你，迫切地想知道那次大战后你对我的印象变化。
　　然而这些问题没有困扰我太久，我宁愿自己永远得不到答案——你们被狼人格雷伯克抓到了。
　　这是我的长兄查尔斯事后洋洋得意告诉我的，“哈利波特那个泥巴种女朋友，差点被格雷伯克咬伤成了狼人——太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惊魂未定，面色镇定，终于套出了你们刚刚被转移到马尔福庄园的信息。

　　作为佛洛里斯家的人，去马尔福庄园并不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我几乎是立马幻影移形到了庄园门口，明晃晃的大厅里，我听见卢修斯和贝拉特里克斯在为谁来召唤伏地魔而争执。
　　我深呼吸一口，脑海中闪过诸多计划，一边推翻一边重构。最后，我挺直了腰杆，毫不掩饰地推门进入。
　　“嗬，佛洛里斯家的人也要过来抢功劳吗？先说好，这儿可没你一个小姑娘的份！”卢修斯一边刻薄地讥讽，一边赶忙制止了贝拉特里克斯触碰黑魔标记的动作，“应该由我召唤他，波特是带到我家的——”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贝拉特里克斯甚至掏出了魔杖，我眼尖地瞥见角落柱子下的东西，思绪纷呈间迅速做出决断，高喊：“宝剑！”
　　不出意料，几人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贝拉特里克斯惊悚地盯着那把格兰芬多宝剑，冲过去握紧了，脸色苍白。
　　“你们从哪得到这把宝剑的？”她咬牙切齿地扫视众人，最终把视线落在了格雷伯克身上，并怒气冲冲地夺走了他的魔杖。
　　格雷伯克龇着尖锐的牙齿朝贝拉特里克斯咆哮，贝拉特里克斯扭头，冷冷道：“艾瑟琳、德拉科，把这些渣滓弄出去！”
　　她指的是搜捕队的人，我厌恶贝拉特里克斯，但此刻却对这个要求很满意。
　　我猜中了，那把格兰芬多宝剑意义重大。

　　贝拉特里克斯和德拉科的母亲纳西莎吵了起来，她疯狂地尖叫着，像是被拿捏住了命脉。
　　你和哈利·波特瘫倒在地，我只能看到你的背影，德拉科就在身旁，我不敢一直盯着你。
　　你现在会想什么呢？艾瑟琳果然是食死徒，是伏地魔恶心的帮凶和走狗吗？我把那么重要的宝剑交到了恐怖的贝拉特里克斯手中。
　　“把这些犯人带到地牢去。”贝拉特里克斯说，我眼睫下敛，不留痕迹地打量德拉科，我知道，他是和我一样软弱的人。
　　“等一下。”贝拉特里克斯尖声道，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除了……这个泥巴种。”
　　她指的是你，我的心跳漏了几拍。

　　“不要！可以留下我！”罗纳德大吼大叫，可以留下我！我心中同时呐喊，但脸上波澜不惊。
　　罗纳德被狠狠砸了一拳，我甚至希望被打的是我，这样你事后心疼的会是我吗？
　　他们被拖进了地牢，贝拉特里克斯掏出来一把银色小刀，揪着你的头发拉到了大厅中央。
　　头顶的枝形吊灯眩目得让我发晕，我的四肢冰凉，手指捏得发白。

　　“她审讯完了后，会把那个小妞分一点给我吗？”格雷伯克站在我身侧，轻哼着发问，“我说我会吃上一两口的，你说呢？”
　　我察觉到德拉科在害怕得发抖，格雷伯克蔑视地瞧了他一眼，我回：“谁知道呢。”
　　这个凶残的狼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大摇大摆地往地牢走去。我垂眸，手碰到了长袍衣兜的底部，一阵冰凉逼迫我冷静下来。德拉科故作傲慢，侧头朝我嗤笑一声，幽幽问：“你对任何事情都这样冷漠么？”
　　我盯着你蜷缩的背影，说：“是的。”
　　好像这样，心就真的可以冷漠下来一样。

　　我盯着贝拉特里克斯的小刀，尖锐逼上了你的面颊，浓密的卷曲长发散落，下一秒，你发出恐怖的尖叫声——
　　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地掐着你：“肮脏的泥巴种，你去过我的金库！交代清楚你们还拿了什么——”
　　我的□□好像被一道道刺穿，灵魂飞起来了，眼前一阵绿光闪过——
　　四周寂静下来，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嘴唇张合，她举起魔杖——

　　衣兜的冰凉金属将一切拉回现实，我拨动了那小小的沙漏，后退、后退，挤压变形，头疼欲裂，我奋力迈出步伐，虚无褪去，我拉住你的手臂，猛地转身——
　　“钻心剜骨！”贝拉特里克斯看清人后怒不可遏地尖叫，“你这该死的龌蹉混血！滚开！”
　　我听不清她后面的咒骂了，仿佛有无数只虫蚁啃噬着我的骨头，直达灵魂的剧痛压迫着视线，一切变得模糊，我瘫软在地，隐约听见你的哭腔——“艾瑟琳！艾瑟琳！”

　　别哭啊，只比想象疼那么一点……我努力想要露出笑脸，贝拉特里克斯疯狂地扯起我的头发，怒骂：“佛洛里斯家的肮脏杂种，我决不轻饶叛徒！”
　　我无力地垂着头，任她发泄怒火——你为什么不赶紧逃走？这么狼狈的我，求你不要看。
　　大门突然开了，我听见查尔斯的声音，他拎起我的衣领，粗鲁地把我从贝拉特里克斯的手中夺了过来，“佛洛里斯家的人，不劳您费心。”
　　然后，我被重重地摔到了墙上，顺着墙壁慢慢滑下，低头瘫坐在地。

　　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想是一种解脱。
　　眼睛闭上的时候，一片黑漆漆，但并不恐怖，那是我渴望的宁静。
　　无力而空虚的宁静中，有冰凉的柔软贴上我的面颊，我缓慢睁眼，你的手背贴在了我的脸上。
　　“艾瑟琳……”
　　你颤声喊，眼眶里闪着泪花，我想要回应，却嘶哑得发不出声音，你的耳朵凑到我的唇畔想要听清，我用尽所以力气，抬臂搂住了你的脖颈，将头搭在了肩上。
　　赫敏，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把你平安送出去，没把要说的话说完。
　　等大战结束了，我会向你表白，告诉你有多好。
　　你不需要答应我，只需要倾听一小会儿，我就很知足了。

　　所以，赫敏，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

　　贝拉特里克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轻晃着魔杖，冷笑着走近了墙壁。
　　“先把这个泥巴种除掉。”她挥起魔杖，我强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手臂发颤地举起魔杖——比我更快的是突然冲进来的罗恩，“不——”
　　他呐喊着夺走所有人注意，贝拉特里克斯惊讶地望着她，将魔杖转而对准了他。
　　“罗恩！”你惊呼出声，眼泪夺眶而出，在他出现的那一刹。

　　我站在原地，看着像勇士一样闪亮登场的罗纳恩和哈利，缓慢地松开了手。
　　不论如何，我们得救了，用一种更可靠的方式。
　　你一定要和他们远走高飞，不要再让别人追捕到你们。

　　“昏昏倒地！”
　　随着哈利一声大喊，场面变得混乱不堪，罗恩在一片狼藉中拉住了你，你却看向了我，我真的高兴。
　　你说要带我走。
　　我欣喜若狂，但我不敢答应你。
　　就像当年，你邀请我加入邓布利多军，我从来没有其他选择。

　　水晶枝形吊灯摇摇欲坠，叮当的声音让人心惊胆战，罗纳德拖着你快步跑开，哐当一声，水晶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发光的碎片四溅，你们被迫散开，我的皮肤传来热辣的刺痛，但依旧不管不顾地大迈开步伐，冲向前把你拉到了边缘。
　　“多比没有主人！”家养小精灵站得很高，举着巫师的魔杖尖声高叫，“多比是一个自由的小精灵！”
　　自由是什么？自由就是可以听从内心的声音做出行动。

　　我站在满地的水晶碎片边缘，你的体温传到我的掌心，我抬头望着那明亮灯光下的小精灵，眼眶突然潮湿。
　　小精灵多比自由了，我却还身陷囹圄。
　　我紧握你的手渐渐松开，然而下一秒，你反手握住了我。
　　牢笼上的锁，顷刻断落。】

　　*设定来自哈利波特中文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