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之下》笔墨年华

20、祈雨祭

　　“大道无形无象，唯心所象。”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谷已经站在志同道合的俩人身后，一脸万物皆空的脱俗神态。
　　“怀谷兄！”苏云白拱手施礼。
　　苏云白点着头回了礼。
　　交谈之际郑重的声音传来，“靖王爷降到。”
　　寒暄气氛陡然安静了下来，随着人们的注视下，一个锦衣华服的身影信步走进厅堂。
　　只见此人不惑之年的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端正，仪态雍容，一身贵气。
　　来人正是负责招待各位道教仙门的靖王爷，靖王爷是典型的道教虔诚者，对于前来赴会的各个道教仙门表现出分外的虔诚与敬重。
　　一番客气后屏退所有手下家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靖王神情肃穆道：“现在的皇上极其宠爱来自西域的宸妃，可以算得上是言听计从，不知这宸妃施了什么手段，使得皇上一心想推崇巫教，但迫于朝堂争议压力，最终才妥协以斗法论舍取，巫教盛行并非我所愿，希望各仙门道教想个万全之策，化解道教危机，朝廷之隐患。”
　　众修闻言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想那宸妃应是巫族人，巫族最擅长巫术，皇上被施了术也不足为奇，看来巫族已经蓄谋已久，要想消除一切隐患还需从皇上本身着手。”
　　最先提议的是鹤鸣山门弟子张远。
　　所有人都赞同张远的意见，所以都附和地点头。
　　“虽然清除巫教势在必行，但目前最需要平复的是黎明百姓翘首以待的情绪，他们的信仰终究是建立在盈利之上的，祈雨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就算是巫族的一个阴谋，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擂，赢得巫族方可赢得民众的推崇与信仰。”
　　南城雪的一番见解，同时也赢得所有人的赞同。
　　祈雨历来是巫族的强项，各仙门道教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一时间若大的厅堂里寂静无声。
　　靖王环视一周，打破沉寂，“不知那家仙门可担此次祈雨大任？”
　　除魔卫道，弘法利生，各个仙门道教各有神通，祈雨却有些牵强，无一人敢轻易接手。
　　就在气氛再一次陷入僵局时，一个洪亮的声音掷地有声响起，“为了苍生，为了道法长存，贫道虚静子愿意承接祈雨一事。”
　　说话的人正是南岳西苔道观的道长虚静子，是赴约者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九十九岁的年纪，却鹤发童颜，神采奕奕，手持拂尘，一身灰白八卦领道袍尽显道骨仙风。
　　西苔观向来以香火为继，传道教化，修心养性为主，祈雨之法也有所通，算是祈雨的最佳门选。
　　总算有人承接祈雨一事，在场的所有人都暗暗舒了一口气。
　　“晚辈南城雪愿打个下手给道长使唤。”
　　南城雪不但对祈雨感兴趣想研习一下，更是隐约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遂。
　　道长打量着眼前意气风发，如朗月般清俊秀美的年轻人，深远的眼眸微微泛起一抹讳莫如深的波光，微微点头，“那就有劳小仙师了。”
　　皇家的司天台庄严而气派，九重宫阙隔绝了世外的嘈杂，旗幡招展的坛台几丈延伸开外，文臣武将簇拥处是最高皇权的统治者，黼衣黻裳珠玑旒冕彰显着帝王崇高的地位。
　　与之形成年龄鲜明对比的是身侧光彩照人，倾国倾城的年轻女人，她即带异域风情，又兼备着楚地巫风时期女人的所有完美特点，面白粉嫩，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乌发娥娥，珠翠熠熠，纤体楚楚，举手投足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妩媚生姿。
　　即使隔着数丈远，南城雪还是凭着仙门独有的体质，清楚将女人所有的细节收入眼中，且临摹了一遍。
　　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梦中的那抹红影，她们的美都拥有着神一般的光彩，妖一般的妩媚……
　　“真是世间少有的尤物，也就只有巫族才能出这样的美人，连我们这种清心寡欲的人都看着心痒难耐，也怪不得那皇帝老儿痴迷。”
　　苏云白凑到南城雪耳畔小声的耳语，打断了正出神冥思的人。
　　“怎么？你也会春心萌动？”
　　南城雪打趣地嘲讽。
　　“你瞧你眼珠子都快长人家脸上去了，能比我好哪去。”
　　南城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成一个弧度，并没有反驳，只是情不自禁地在心里把女人跟楚夜做了一个对比，还是觉得楚夜更别具一格的风情万种。
　　巫教代表一行二十多人，除了为首的长老，其余的都戴了黑色面纱，只露眼睛在外，衣服皆是红色的衬衣裙裳，外罩黑色纱衣，配花纹繁琐的裙带，眉心描有独特的螣图纹，四肢铃铛晃悠悠。
　　南城雪一眼便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上回跟自己交手的女子，毫无败将的怯色之意，反而透着满满的挑衅。
　　南城雪回了那女子一个勾着嘴角挑逗性的眼神。
　　为首的巫教长老是一个看上去不惑之年的男人，面色苍白，形容消瘦，头顶蟒龙巫氏图腾冠冕，手持挂环蟒龙杖。
　　与之对视时让人莫名心血翻滚，以至于南城雪有些不想与之目光交接。
　　但是巫族的长老却盯着南城雪看了好久，幽深的眼眸里缠绕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直到主事的官员开场主持，那巫族长老才堪堪回神转移了注意力。
　　一切就绪后老皇帝也不多言，全凭听信主持，只听那亲信文臣在场下拱手道：“坛场诸色皆备，请苔山观道长，巫教长老准备登坛。”
　　“慈悲！巫长老！你先请。”
　　道长施着地主之谊的礼数客气道。
　　只见那巫教长老也不客气，趾高气昂大步流行走上坛场，身后一帮随从紧跟其后。
　　巫族长老登坛后先往鼎炉里上三柱香，焚烧了数张符咒，随后与随从弟子排烈成有序的阵形，双手合十仰天念起咒语。
　　须臾跳起古老的觋舞，铃声与咒语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片无形的网，渐渐铺天盖地笼罩了整个天空，随之风乍起乌云密布，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雨倾盆而来。
　　城里城外顿时一片沸腾，唯有道教仙门内心一片惶恐，关乎道教的存亡有谁能做到淡定自若。
　　自古教派的大行其道与国家的文化推崇弘扬息息相关，一个教派的兴衰便是一个君王的信仰文化，反之巫族一旦被国君黎民百姓认可，信奉，道教仙门便很难有立足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雨蓬里的道教仙门各个面色凝重，手心捏汗，气息沉闷。
　　雨下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随着巫族的舞蹈停了下来。
　　巫教的长老脸上挂着胜利者得意的笑容，分外的刺眼，皇帝老儿在美女的旁敲侧击添油加醋下，更是开怀大笑连连称赞。
　　“道长！该你登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