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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珍宝 ...

  •   待越遥回到越府时,门口的小厮见她回来便立刻迎了上去,口中焦急的唤道:“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越遥看向前厅的方向,提起裙摆加快脚步,随口问道:“宫里来的内侍走了?”

      小厮说:“早走了,大小姐,少爷此刻正在你院子里等你,说是……”

      他没敢接着说下去,越遥瞥他一眼,问道:“说什么?”

      小厮低下头没作声,越遥心里大约有点数了,依越轻舟的脾气,没砸烂她的院子都算好的。

      “说要把我脑子打开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越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越轻舟那张嘴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小厮飞快的看她一眼,讶异道:“小姐如何得知?”

      越遥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很是得意的说:“在这越府就我最了解他。”

      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一声怒呵:“越遥!你还知道回来?”

      越遥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厮便垂首退了下去。

      她姿态悠然的负手走过去,在越轻舟身边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淡淡道:“是有些迟了,这茶都是凉的。”

      越轻舟最见不得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她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贼都偷到家门口了,你还能坐得住?”越轻舟急的原地踱步,试图说教越遥。

      “什么贼?”越遥故作不知,转而看向他,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盛满惘然,看上去无辜极了,可惜越轻舟压根不吃这套。

      “你不是说你是失忆不是脑子坏了吗?”他冷笑,“别给我装。”

      “贼要越家人不要越家财。”越遥摊手,“这不好吗?咱家刚好快穷的揭不起锅了,趁机讹他傅家一笔不好吗?”

      “越遥!”越轻舟怒极,夺过她手里的茶杯丢在桌上,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我越家再穷,也不会沦落到卖女儿的地步。”

      见他是真的生气,越遥这才收起玩心,正色道:“明礼,赐婚圣旨是陛下送来的,你难道真的忍心让爹爹去违逆陛下的意思?”

      越轻舟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呼吸也重了几分,那双坚毅的眸子似有懊恼,情绪复杂。

      “你方才也看见了吧?”越遥问道。

      越轻舟被气的不轻,但奈何他被越遥反驳的哑口无言,此时根本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圣旨爹爹应该已经接下了。”越遥笑了笑,安抚的摸上越轻舟的头,“明礼,姐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只要有明礼在,姐姐不怕会受委屈。”

      越轻舟没有推开她的手。

      越遥满意的收回手,对于越轻舟的变化她不是毫无察觉的,这个浑身带刺又嘴硬的少年,其实真的很在意他的姐姐,他也很有责任感,讨厌她,欺负她,但若是别人欺负她,他不会同意。

      “他是陛下身边的新贵,就连爹爹也惹不起吗?”越轻舟突然说。

      越遥偏了偏头,盯着越轻舟沉郁的脸说:“明礼……”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越轻舟撂下这句话就大步往院外走去。

      越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他知道什么了?”

      身后一直忐忑等待的兰兮和竹意上前,竹意道:“姑娘,少爷长大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起初的越遥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直到第二天越轻舟一大早就去了越宗玄的院子请安,也不知道他给越宗玄灌了什么迷魂汤,越宗玄竟给他解了禁足,允他去学堂继续上课。

      越遥忐忑的坐在铜镜前,竹意正在为她挽发,还特意给她簪上了一支蝶金步摇,步摇尾部点缀着一个扑闪扑闪的小蝴蝶,活灵活现。

      她昨日和傅案说叫他今日上门提亲,不过傅案忙于军务,按说是没时间上门的,那提亲的事就该是由他爹娘操办……

      竹意透过铜镜发觉越遥不甚欢喜,面上愁云密布,“姑娘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被她一说,越遥才回过神来,只见铜镜里的人面容惨淡,嘴角不再上扬,本就清冷的眸子也因此寒凉了几分。

      她长着这样一张脸,只要稍微有些不高兴就能立刻被人发觉,对比傅案的喜怒不形于色,他们俩单从性格上来看就很不般配,想必外人如何也想不通他们是如何相配的。

      “没什么。”

      兰兮拿着插满海棠花的花瓶走进来,打趣道:“姑娘莫不是担心去了傅家后不得公婆欢心?”

      越遥:“……”

      她从来不是个远瞻的人,越遥不知道嫁过去会不会得公婆欢心,只知道今日傅大人很可能和她爹在前厅打起来……

      茶水巷子的人都道越家这几日很是热闹。

      傅玉台和傅夫人亲自登门向越家提亲,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前天陛下赐婚于北宁将军和越家大小姐的消息已经在京都传开,想必今日是来谈成亲的日子。

      傅案是定北军的将领,不日即将远征北川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是等不得了,于是傅玉台便斗胆去和裕安帝打听傅案何日远征,得到确切的回复是五月末,而今正四月中旬,抓紧些将婚礼办了还是来得及的。

      傅夫人去了潭山寺给傅案和越遥求了个良辰吉日,就定在四月三十日,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彼时的越遥还在后院思索着对策,万一她爹爹和未来的公公因为她的婚事大打出手,她是帮爹爹还是帮公公,思索了半晌,她觉得还是帮傅大人比较好,据说这位是个嘴硬的战五渣,干架从来没干过越宗玄,所以每次和越宗玄斗嘴时都怨气颇大。

      看着仆从鱼贯而入,将整箱整箱的聘礼抬进越府的院子,直至将院子堆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一条小道过人用,越宗玄觉得自己的女儿得到了重视,他受些气不算什么。

      傅夫人和越夫人聊起了婚期,越夫人听着傅夫人的话,突然皱眉,“婚期定在这月末?是否太着急了些,毕竟婚事来的突然,咱们家还未准备好。”

      乍一听她的意思是越遥的陪嫁还没有着落,但实则是不想女儿嫁的这样早,圣旨来的突然,她本就没做好准备,又被通知婚期如此短促,越夫人多少是有些不情愿的。

      他们如此疼爱越遥,又怎么会没为她准备嫁妆呢?早在几年前越宗玄就让越夫人着手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越家虽清贫,但苦谁都不能苦了他们的卿云。

      但如今和傅家送来的聘礼相比,他越家的嫁妆就显得单薄许多。

      “夫人不必担心,越小姐的嫁妆我也一并考虑到了,今日送来的聘礼有一部分便是填进越小姐嫁妆里的。”傅夫人笑的和蔼,“我们家书砚向来懂事的很,极少和我们说他的心事,也致使我没能发现他早就有了心上人,但这孩子过分懂事,又常年在外,婚事不免被搁置,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就早早的将他的聘礼准备好了,他既喜欢越小姐,咱们也该表示些心意,就当是送给越小姐的见面礼。”

      她看向的地方堆放着小山似的红木箱子,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些什么,左右不是蚕丝被这等物件,大约是傅案在沙场上征战从裕安帝那得来的赏赐,大多是些绫罗绸缎,金银财宝,珍珠器皿等物。

      “有劳傅夫人费心了。”越宗玄只要不和傅玉台说话就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夫人能这般重视卿云,我们越家感激不尽。我们越家虽然清贫,但女儿的嫁妆该有的是一件也不会少,卿云是我和夫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所幸卿云现在较之从前懂事许多。”

      他看向傅夫人,语气多了几分严肃:“不过我不希望傅家人觉得我女儿脾气好些了就欺负她,卿云在我这里是珍宝,在你傅家人那边便也是一样,若将军待她还不若我这个父亲待她好,那我也不必在乎同僚情谊,届时定会将女儿接回家,别说我越某不留情面。”

      越宗玄是在朝堂上摸滚打爬几十年的老臣,最熟稔的就是软硬皆施,恩威并济,说起话来也是如此,好话说在前头,狠话放在后头,若他傅家人不能接受,就算是陛下赐婚又如何?他一样可以驳了。

      傅夫人听完他的话,依旧保持微笑,“越大人的顾虑我明白,越小姐是贵府的千金小姐,越大人艾若珍宝,嫁到我们傅家理应等同待遇,这个是自然的,越大人不必担忧。”

      这个条件她答应了,可越宗玄还有一事让他很是不安。

      越家人丁旺盛,虽然在京都的就他们一家,但旁支子族遍布大梁,越家人大多从商,越宗玄是唯一一个得以入仕的越家男儿,入仕多年他一直谨记越家家训,绝不纳妾,所以一直以来只有越夫人一个结发妻子。

      在京都城内许多大户人家,或平穷或富贵大多都有一两门妾室,毕竟世家大族都讲究人丁香火,如他这般只有一个妻室,一儿一女的人家不多。不纳妾对越宗玄来说不是件难事,越夫人本就是他青梅竹马的心上人,一生只此一人是他对越夫人的承诺,越宗玄确实做到了,但傅案能不能也做到,越宗玄不能保证。

      作为一个男人最了解的就是男人,如果一个男人想纳妾,妻子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特别是傅案这种位高权重的权臣,高门大户的人家,府里多多少少会有一两个妾室,更别提傅案这样功勋卓著的将军。

      他之前没有妾室和通房可能是因为尚未娶妻,没有开窍,旁人也不好提为他纳妾一事,若是他娶妻了呢?便也少不了纳妾。

      战功卓著的将军,三妻四妾是常态,没有人会去责怪他,但越宗玄不想自己的女儿整日和一群女人在后宅内争风吃醋,尔虞我诈,他的卿云就该一直无忧无虑,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圈地自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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