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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骑射宴(三) ...

  •   第二日,越遥一睁眼就看到了周围粉色的纱帐,她没有回到自己的世界。

      心里还是难免的失望。

      越遥这厢还在伤春悲秋,外边就响起越轻舟的声音,“越大小姐,已经卯时了,可别怪我没喊你啊,再过一刻,我可就走了。”

      他的声音越飘越远,约莫是兰兮拿着扫帚在后面撵的缘故。

      “二少爷你这是做什么,晚些便是,姑娘多睡一刻怎么了?”

      两人的声音越飘越远,竹意撩开床幔,见越遥已经坐起来,便道:“姑娘起来了?热水已经备好了。”

      “嗯。”越遥推开竹意的手下了床,“我自己来吧。”

      她实在不习惯别人伺候洗脸漱口,更喜欢凡事亲力亲为。

      不过当她坐在梳妆台面前时,却犯了难,好在竹意机灵,立马就上前替越遥挽发。

      “姑娘的头发最好看了,如今还未出嫁只能挽起一些,若是嫁为人妇就要盘发了,那时看着会更好看。”

      越遥讪笑一声没答话,她的头发又长又多,梳起来麻烦极了,以后若要盘发,只怕更麻烦。

      “姑娘今日想梳个什么头?”见越遥不答,竹意还以为她是害羞,随即抿嘴笑笑转移了话题。

      “嗯……就随意梳个我平日里最不常梳的吧。”

      竹意微微一愣,也没多问,就随意的挽了个样式,拿起一只流苏白玉簪替越遥簪上。

      “姑娘看这样可好?”竹意俯身说道:“姑娘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这样梳能遮挡疤痕。”、

      越遥对着镜子里看了一眼,乌黑秀丽的发丝被一根小巧的白玉簪挽住一小半固定在一边,挽出一个小花一样的形状,刚好覆盖住脑袋上的伤疤。

      “手真巧。”越遥不禁感叹古人的匠心,这样一个精巧的发型就只用一只簪子就完成了。

      “姑娘过奖了。”

      她还欲往越遥脸上扑上脂粉,被越遥挡住,“不必了,时间来不及了,再磨蹭的话明礼要等不及了。”

      没办法,那小子可不是说着玩玩,不等她就是不等,傅家送来的帖子在他手上,他先走了,越遥可进不去郊外猎场的门。

      她随意捞了一件外衫穿上,就领着兰兮竹意出了门。

      越府大门外,越轻舟不耐的问身边的阿庆道:“卯时一刻了?”

      阿庆点点头:“是的,少爷,要出发吗?”

      越轻舟眼睛转了转,急道:“快走。”

      阿庆得令便要赶马,不料大门被人打开,一道水红色的身影从里边走了出来,来人正是越遥。

      同一张脸,如今脾性变了,气质也淡如兰,一眼看过去竟然判若两人。

      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段窈窕,身着月白色流仙裙,玉带束腰将她纤细的身段显现的恰到好处,外罩水红色绫罗外套,腰间挂着一枚祥云香囊,头发随意挽起一个髻,簪着素白玉簪子,耳旁垂着两缕发丝,显得脸蛋更加娇媚。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因为大病初醒而显得苍白的脸色衬得她更加白皙,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在早春的清晨显得雾蒙蒙的,十分清亮动人,唇间抿着淡淡的口脂,如花间含苞待放的初蕊,娇美动人。

      越轻舟狠狠愣住了。

      转眼间越遥已经走到面前,若无其事的问:“不是说一刻也不多等吗?”说完看了眼天色:“口是心非。”

      越轻舟气的快听见自己的磨牙声了,“你倒是会掐点。”

      这声音咬牙切齿的,越遥没理会,扶着兰兮的手上了马车,越轻舟在外边骑着马,还不忘记阴阳怪气道:“慌的连一丝脂粉都没抹,不知你那心上人见了会怎样。”

      “你若再多嘴多舌,我便将此话告知父亲,污蔑姐姐清誉,爹要是知道了,定不会轻饶你。”

      “你!”越轻舟一噎,想到越遥说的对,再如何,她都是越家人,这话说出去终归不好听,“我还以为你转了性,没想到还是爱威胁人。”

      谁知越遥根本不想跟他争辩,径直拉上马车帘子和里面的丫鬟说起了话,越轻舟气的重重冷哼一声别开脸不去看马车,但耳朵还是忍不住竖的老高,认真的听着马车里几人的谈话。

      “姑娘,那丫头分明是看不上姑娘,姑娘怎生就放了她去。”兰兮一提这事就一肚子怨气。

      那个露浓仗着自己是夫人房里来的,本来安排在院子里做个洒扫的粗使丫鬟的,硬生生的被她躲懒躲成了个小姐模样,整日只会偷懒,剩下一堆活计让竹意去做。

      也就竹意好脾气,一声不吭的把事情全做了。

      “我们院子不养闲人,既然是娘那边的人,就还给娘吧,若是犯错由娘来处置便好。”越遥垂眸把玩着腰间的香囊,淡淡道。

      其实原著里说的很简单,越大小姐之所以被迫嫁给傅案,其中少不了越大小姐屋里的一个洒扫丫鬟出力,放出越大小姐不日就要和北宁将军成亲的消息,越大小姐嫁的无可奈何。

      越家因为清贫,就连女使小厮都少的可怜,而她院子里除了兰兮竹意,就是那位越夫人送来帮忙的洒扫丫鬟露浓了。

      越大小姐对下人实在说不上有多和善,是越家唯一不好拿捏的主子,这些过惯了舒服日子的仆人哪里受得了越大小姐的刁难,起了异心也是正常。

      越遥不便将她撵出去,便想着及时止损,既然她想走那便洒脱的成全她,再给些银子,恩威并施一番,日后也能免了一顿背刺。

      可是兰兮看上去不太乐意,一张脸都皱巴巴的,“姑娘许她走便许了,怎的还给她一两银子?这钱都能为姑娘做一件漂漂亮亮的外衫了。”

      越遥何尝不心疼银子,特别是越府正是没钱花的时候,但是一想到未来的事,这个钱花的倒也值当。

      “兰兮,别问了,姑娘自有决断。”竹意见越遥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便岔开话题问兰兮:“让你戴上的纸鸢你带了吗?”

      “带上了。”兰兮看向越遥疑惑道:“姑娘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放纸鸢了?”

      “我伤未好不便骑射,只去放个纸鸢解解闷。”

      这是她一早就相好的托词,如今的越大小姐不过是个冒牌货,如果以前的越大小姐是益思馆的吊车尾,琴棋书画不精通,骑马射箭也是马马虎虎,那越遥来了,就是一窍不通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仗着失忆做一个别人眼里无才无德,平庸粗鄙的越大小姐而不露馅就行了,哪还能上马背射猎啊。

      想到这里,越遥就一阵憋屈,别人穿书都是手拿大女主剧本,脚踩恶毒女配,嫁给风流俊少年,怎么就她穿成了个风流俏寡妇呢?

      越遥虽然尽力将自己想象成这个时代的人,但她还是保留了一大部分现代人的思维,她并不愿意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但是如果这未曾谋面的男人是个帅哥呢?

      越遥就决定来这一趟。

      也亏的越轻舟这小子没脑子,怨不得她,

      马车逐渐从热闹的茶室行驶到城门,赶马的阿庆拿出御史府的通行令,城守备恭敬的行礼,挥手道:“开门,放行。”

      城外是一片郊区,草地刚冒出绿芽,远处的山头冒出一个尖尖,上头似乎云雾缭绕,旧雪未化,朦朦胧胧的笼在一片雾气中,颇有些世外仙山的味道。

      他们出来的早,一路上没遇着什么人,只零零散散的有着商贩架着马车往城内去。

      越遥这才缓缓掀开帘子,清晨郊外潮湿的空气涌进马车,混沌了好久的脑袋突然清醒,越遥探头往外看了看,贪恋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料越轻舟讨厌的脸突然出现在马车窗边,他笑的恶劣,嘴角微微挑起,“没见识,瞧你这寒酸样,待会去了校场可别丢脸,我可不会管你。”

      “何出此言?”

      越轻舟哼哼一声,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以前在学堂可没少给江家那个庶女使绊子,今日她也去了。”

      越遥心里一个咯噔。

      书中确实提到女主江欲雪在傅家骑射宴上被自家嫡姐陷害为难的事,越遥这个女配当时还在场嘲笑她……

      如今她来了,自然不能在江欲雪被嘲笑的时候讥讽侮辱她了,因为江欲雪最会察言观色,隐忍掩藏,性格也睚眦必报,手段狠辣,这些都是她屈居人下十几年学到的谋生手段,越遥可不敢得罪天命女主,还是在事情发生之前跑路才对。

      只要她不在场不就啥事没有。

      她这边这般想着,越轻舟似乎已经想象到越遥被众人嘲笑,被江欲雪报复的模样,此时正笑的开怀,“那江家庶女可不是简单货色,你招惹了她,哈哈哈怕是要有苦头吃了。”

      越遥见他开心的紧,忍不住瞪他一眼。

      越轻舟似乎骨子里就是贱的,被她一瞪,笑的越发得意,“我就看着,好自为之。”

      “呵呵。”越遥气的翻了个白眼,甩手拉上马车帘子,她不想再看见越轻舟那张贱兮兮的脸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跳下去撕了他的嘴。

      半晌,马车停在了一处平整的地方,越遥掀开帘子,周围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看来已经到了校场附近了。

      越遥扶着兰兮下了马车,才发现越轻舟这小子已经拴好马走上前。

      兰兮望着越轻舟渐行渐远的背影,急的大叫:“少爷怎么先走了?也不等等姑娘。”

      阿庆还未走,安置好马车便上前冲越遥行礼,“小姐莫慌,少爷将傅家送来的帖子给奴才拿着呢。”

      越遥点点头:“带路吧。”

      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人贱,是单纯的嘴贱。嘴上再怎么讽刺她这个姐姐,也还是不忍心将她丢在校场外边的。

      越遥垂首轻笑间,没走两步就觉面前一道劲风袭来,裙裾被风卷的纷飞如春日绽放的花朵,伴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骨节分明的手勒住暗色的缰绳,顺手捞起女子受惊后掉落的纸鸢,而后翻身下马,拂柳而来。

      春日校场内纸鸢纷飞,丝缕缠绵,碧柳垂荫,草色如新,远处呐喊高昂,马蹄嘶鸣,正是满城好春光。

      这男子眉目俊朗,面如寒潭,目若朗星,眸光沉沉好似春日料峭的寒冰,带着独特的寒意,单看脸本是动人的好颜色,却因为目光显得杀意凛然。

      他青丝高束,头戴玉冠。额前绑着蓝色抹额,身穿玄色骑装,衣襟和袍角绣着简单的狼纹,白底黑靴,背后背着弓弩和箭筒。天然玉质,气势非凡。

      他的手里攥着越遥方才惊慌失措掉落的纸鸢。

      一个低沉,淡漠的声音在风声簌簌的周围响起:“失礼。”

      紧接着一只纸鸢呈现在她面前,拿着纸鸢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疤痕交错,指腹处有着暗黄的茧子。

      这是一个常年行军打仗,饱经风霜的手,与他的脸和年龄不符的手。

      春光缱绻,和风旭日,她罗裙飞扬,眸光艳丽,似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傅案,字书砚,傅家庶长子,文中的男配,越遥未来的早死夫君,也是大梁威名远扬,战功赫赫的少年将才,北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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