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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话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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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的一个月,又到了霜辰做身体检查的时间。
这个疑问是清和先提出的:“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霜辰还要去检查肩膀啊?难道伤口还没好?”
被这样一问初岁才察觉异样,距离那次的实战已过了很久,再严重的伤都该好得差不多。个中缘由连身为姐姐的上秋都不说。初岁憋了这个疑问在心里已经好久。每一次问他,都会被他一语带过,而且霜辰从来都没有让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陪同,简直神秘到家。
于是那句俗话“好奇心害死猫”体现了它的真正价值,当初岁偶然在路上看见霜辰面色凝重地快步走,她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她尾随霜辰来到的是一家私人诊所,那里的医生是雁来家的私人医生,值得信赖的好人。既然是家庭医生为什么还要特地到外面来看病?她的好奇心更重了。
悄悄尾随进去,初岁看霜辰熟门熟路地绕过玄关,再来到一间房间前打开房门,关上。她小心翼翼地贴着房门。毕竟是老式的小型建筑,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她努力竖起耳朵就可以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还只是简单的寒暄,很快便切入正题。随着纸张的摩擦声,话题逐渐切入中心。在听到关键部分后,初岁只感觉脑海里闪过一道雷电,劈开她的思绪,一下子瘫靠在墙边。或许是自己的动静太大,屋内的谈话声戛然停止,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霜辰吃惊的脸。当医生发现她的存在后露出的遗憾眼神更是让她没了方向。
离开了诊所,他们只是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会有莽撞的孩子从他们身边擦过。看着霜辰的背影,她知道他是不打算主动告诉她的。“霜辰,究竟是怎么回事。”
霜辰停下脚步。
“你不是告诉我们没有问题了吗,为什么现在会……”
“这只是医生夸大其词了,其实没有那么……”
“没有吗?”初岁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冷静,“肩膀的细胞已经开始坏死,很快整个左手臂的机能都会停止,这样还不严重的话更严重的是什么。”
显然上秋也是知道这件事,可是她居然没有制止,这实在违背她率直的性格。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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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初岁经常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结伴。相对的,揭露了这样的事实后,想必清和也了解之中的内情,只是下意识的“不见”也未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有心的她之后再一次找到医生,拗不过她,医生只好全盘托出。
‘二少爷的肩膀已经不能算是细胞坏死,而是从那道伤口处开始被腐蚀,形象地说就是被挖空了。也许我们看不出,但左肩里已经……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到哪里找到合适的药方来阻止腐蚀,再拖下去……恐怕不只是失去左手那么简单。’
世事难料就是这样的情况,霜辰的手现在还能活动,这是身体发出警告的同时也表明他还有微弱的机会重新获得健康的左手,但是“时间”只是一个概念,谁都不能准确计算究竟他还剩下多少“时间”。
已经不想看到霜辰故作轻松的笑脸。
应该想点办法。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脑海翻滚中,忽然听到前面花坛处传来的嬉笑说话声,是和自己一同参加实战课的那几个已经毕业了的学生,穿着死霸装招摇地在那边高谈阔论,应该是回学院做最后报告的。
‘……@&……%@@¥%&×%&…………’
偷听别人的交谈不是好习惯,初岁秉承这样的原则经过,无意间听到了霜辰的名字。
‘那个家伙啊,也真够倒霉的,招惹了我们的大少爷。’
‘但是老大,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下毒可以犯罪啊。’
‘你放心好了,我偷偷加在他杯子里的是我们十二番队涅茧利队长开发的毒药,至于怎么弄来的,哼哼,秘密!’
‘哇,大哥你好厉害,不但有办法招来那种程度的虚,连这种东西都可以弄到手!’
‘谁让他老是维护那装腔作势的女人,自以为了不起,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之后的话,初岁也无需详听,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情报。没有多加考虑,她一步一步走到那几个死神面前。初岁墨绿色的头发垂在面颊边,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是从喉间发出的音律不难得知她此刻的心境。那几个搞破坏的死神忽然觉得有点心有余悸——周围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泥土地上发出劈啪的轻微声响。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自己引开虚,如果自己的斩魄刀没有奇迹般地苏醒,如果那只超速再生的虚偷袭成功,会不会有人因此而丧命,霜辰会不会因此而当场离开人世。明知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再进行多余的揣测完全没有必要,她就是克制不住要这样想。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霜辰会迎合他们的回答,他不希望自己真正和他们起冲突,为首的学生同样是贵族的长子,即使有雁来家做后盾,没有家族背景的初岁还是无法应付他们的中伤与打击。
他是想自己解决?怎么可能。
这是她自己的事,她并没有打算让任何人插手。如此维护这样的败类,结果落得自己被暗伤的下场,对于霜辰的这一举措让她很是恼火。
“有什么了不起的!干,干吗,你要干吗?”其中一个嚣张男生不由地倒退几步,这种装势的话只能引来更大的怒火。“不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这么认真干吗,玩玩嘛!……”
没事吗?真的没事?如果没事她就不可能愤怒,有生以来第一次察觉到,愤怒是个多么容易让人疯狂的情感,不愤怒,是因为她没有碰到过这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为什么要这样!”
初岁终于抬起头,一向冷淡的表情此刻燃起不满的元素,手上传来炙热刺骨的温度,从她身上哧溜地爆发出绿色的火苗,火光瞬间延到地上,迅速朝那几个学生飞驰而去。就在学生尖叫着就要看着它们要窜上自己的衣裤时,一堵薄薄的蓝色阻挡在他们的面前,定睛一看不难看出,那是一面冰墙。
“你在做什么。”
×××××
今天是日番谷回校辅助学员的日子,每位队长和副队长必须定期轮流到真央灵术院进行特殊授课,今次轮到他值班。“烦死了……”对这种互动活动日番谷一直很不屑——有能力的人就是有能力,没有实力的也不可能因为这几节课程突飞猛进,这种活动的目的无非就是建立队长在后期学员中的威信,而如果作为队长真的有本事,又何必需要做这种事,无非多此一举。
现在他拿在手里的是今天的课程内容和学员名单,大概地翻了翻,他回想起在初岁毕业前似乎还参加过那个什么实战课程,还在那样的情况下凝聚出自己的斩魄刀……
好像她的一个朋友还因此受了伤?有着超出一般力量的虚不可能随便出现在那种地方,院方已经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几个人的身上,而和初岁有关的一系列流言蜚语似乎都和这几个家伙有关系。
记得曾经的自己就没有这么多事,果然还是因为她是女孩子。
百般无聊地翻看着手中的报告,忽然捕捉到一股奇妙的灵压,他对这个灵压还不算陌生,对这个灵压的主人更不陌生。脑海中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无视身后几位导师的好奇的眼神,他飞身穿过走廊,顺着那股愈浓愈烈的灵压找到了那个正濒临暴走阶段的人——和一边有些畏惧的几个死神。霎那间一股绿色的火焰冲了上来,日番谷想都没想地拔出斩魂刀。庆幸的是肆虐的火舌正好被阻挡在他的冰墙之外,那几个吓破胆的死神中,承受得住压力的人双腿剧烈颤抖,承受不住的,已经瘫坐在地上。
“你在做什么。”日番谷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多余。
“……”见到日番谷,初岁找回了些许理智,如果霜辰在这里,他一定会说“你就看在日番谷队长的面子上原谅他们吧。”
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了,嚣张的火苗逐渐缩小,最后只有地上焦黑的几行痕迹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她没有说什么,头也不回地默默离开。恶作剧的几个人见极月初岁走了之后,才平缓了下气息,站起来对日番谷道谢。他僵硬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便离开。
日番谷忽然有些担心,追上初岁,二话没说将她拉向医务室。
过去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去看望祖母。那时候每次见到初岁,她都是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替自己准备好了茶水和甜纳豆之后,就独自躲到屋后的小空地上照料她的花草,直到自己离开,她也不会开口,只是静静地笑着,鞠躬,就当是送行了。初次见面时还差点怀疑这女孩压根不会说话,因为她连笑的时候都屈指可数,后来才懂得她只是习惯这样隔离的模式。
像被蛋壳包裹住的少女。
这层保护是自己附加的也好,外人施加的也好,让她散发出不同寻常的距离感,或许是因为这种状似自命清高的姿态才引来他人的争议,剥开现象看本质,她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孩子,在他看来这样的孩子受到不公正待遇是不公平的。
可以想象在现世的时候极月初岁是如何孤独一人地生活着。想必这类事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看着她这样静静地离开,日番谷觉得不想这样放着她一个人。
那样会很可怜。
日番谷示意她坐在病床边,打开药柜找到药粉和纱布,拉过呆滞的初岁的手,摊开,整个手掌心都红通通的,布满着大大小小的血清水疱。他皱着眉头打开药瓶,将粉末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初岁禁不住疼痛地呼出声。
“你在开什么玩笑,连自己的斩魄刀都控制不好吗?”居然会被自己的力量所伤,在死神之中真是史无前例。
!?
被自己的力量所伤?
日番谷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初岁,她只是眼神涣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