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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 ...

  •   勉力撑起身体,灯火中,季语冰看清了自己手臂上的淤青,全身上下痛得打颤,而那难以言说之处,更是痛得钻心。

      想起不久前的种种,冉秦御史中丞心中满是屈辱,他握住了顾北捷与他纠缠中掉下的匕首,寒芒割裂了暧昧的灯火,手无缚鸡之力的季语冰猛地咬牙,用力将匕首刺入了还在沉睡中的顾北捷!

      “你想杀我?”在匕首即将刺入顾北捷心脏的刹那,势头被一股力道阻住,熟睡的人悠然的睁开眼来,玩味地看着握住匕首的人,露出戏谑的笑意,“看来,你还不知道杀了我的后果。”

      季语冰浑身一颤,握住匕首的手失了些力气。

      “你还不傻,知道我若横尸冉秦御史中丞的府邸会招徕怎样的后果,不过……”顾北捷反手一拧,卸掉了匕首,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邪笑道,“季中丞好体力啊,我们继续吧。”

      “你……”话刚说出一字,季语冰就被顾北捷如狼般的眼神给慑住,再无法发出一个正常的字音来。

      夔都入秋了。

      舒忝白的病情时好时坏,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再站在崇阳宫,于是向天子告了病,自入秋后,尚书舒忝白就再也没在崇阳宫出现过。

      大越的朝臣们知道,自夏日起蔓延的那一场无声的战争终于在入秋后烟消云散,而站在朝臣最前方的人再也无人能够阻挡,只差坐在皇位上的傀儡的一纸退位诏书。

      大越的所有人都在等,可牧止戈似乎一丁点儿也不着急。

      没有等来意料中的改朝换代,却等来了惊天之雷,顾北捷联手七国,竟将兵戈指向了夔都!

      站在朝臣前列的淳于玄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下裴垣,他低声道:“老师知道这事吗?”

      “这消息是才送到的吧,老师一直在家静养,丞相叮嘱不得打扰,老师应该还不知道吧。”裴垣茫然摇头,犹豫着说。

      “希望如此吧……”淳于玄摇头感慨,“顾北捷到底想做什么,东方七国刚定,国书还在草拟中,他竟然就反了?老师是大越的尚书,他真的要反大越吗?”

      被淳于玄这一通自言自语唬了一跳,细想来,最该反大越的明明是……裴垣目光瞧瞧地望向了在朝堂中央正与朝臣们商议对策的牧止戈,而后又收了回去。

      “他真的反的是大越吗?”裴垣也低声自问。

      昏昏沉沉间,舒忝白似听见了一声惊雷,他蓦地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突然而至的狂风暴雨,胸中的寒意乱窜,猛地咳嗽了起来。

      守在一旁的竹莲惊慌地替舒忝白抚背,一边喊着卧房在值守的太医。

      闻声而来的太医们又是切脉又是施针,忙活了好久才将舒忝白体内的那股寒气给压了回去。

      “又劳烦你们了。”舒忝白虚弱地躺在榻上,向已大半月没有回家的老太医愧疚地说道。

      老太医恭敬回道:“这十年若无尚书大人,越朝还不知如何,该是我们感激尚书大人。”

      舒忝白笑了笑,合上眼。见状太医们也不再打扰,又退出了卧房。

      急匆匆的脚步声搅乱了刚平静下来的尚书府,卷了一身风雨的牧止戈推开门,迎面就与刚施诊完毕的太医们撞见。

      “舒尚书又咳嗽了?”太医们连忙要作礼,却被牧止戈止住了。

      “已压住了寒气,暂没大碍。”老太医回道。

      自那一日牧止戈闯入尚书府后,太医们几乎日日都能见到牧止戈,刚开始大家心怀好奇,习惯后,已见怪不怪。

      牧止戈点了点头,让太医们先退出屋子,而后自己一人走进了舒忝白的卧房。

      屋内暖意融融,躺在榻上的人却面容灰败,牧止戈一步步向着舒忝白走去,待到床榻边,他没向往日那般轻轻地坐在舒忝白一旁,而是站直了身,低头望着他。

      见牧止戈眼神微冷,竹莲上前一步,想要询问,牧止戈抢先开了口:“你先下去吧。”

      牧止戈的话不得违背,自舒忝白病了后,牧止戈似乎整个人都变得严厉了起来,唯独对舒忝白,牧止戈的神色会变得温柔,但今日,牧止戈脸色不佳。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了?竹莲揣着小心,退出了屋子,屋外青晗在等她,见竹莲出来,青晗弯了弯嘴角,笑得很勉强。竹莲更是担心,往日若有事,青晗会直接说与她听,今日青晗眼里全有事,可他并没有主动说。

      “今天雨大,怎么也来了?”竹莲替青晗擦着额上的雨水,关心地问。

      “你是问我,还是问丞相?”

      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想起牧止戈刚才的神情,竹莲终于还是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握住了她的手腕,青晗将人带入了怀中,安慰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舒忝白并没有睡着,他知道身边站着谁,很长时间里,他等着牧止戈说话,可过了很久,也没听到一句。

      等得有些不耐,舒忝白睁开眼,看着牧止戈,对方神色阴翳,舒忝白已懒得去管任何事,他只道:“站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刚才牧止戈似乎在出神,听见舒忝白这句话,他才恍然回过神来,收起了眼中的阴沉:“你没睡着,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丞相今日有些奇怪。”

      心脏紧张地跳了一下,牧止戈复又平静地笑道:“我怎么奇怪了?”

      “你有事要瞒着我,”舒忝白不再看向牧止戈,而是望着床顶,刚要开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

      “太医!”牧止戈被吓了一跳,连忙要喊太医,被舒忝白拽住了手腕。

      “我没事……咳咳……别……咳咳……”舒忝白执拗地握着牧止戈的手,让对方别喊人来。

      牧止戈不知所措,只得替舒忝白顺着背。

      直到咳喘稍定,舒忝白从容地抹去了嘴角边的血迹,淡淡地说道:“是不是顾北捷?你从不曾犹豫过什么事,唯独对我的事情那么犹豫,而你刚才犹豫了那么久都未开口,那这件事一定对我很重要,我在夔都,定不是越朝出事了,那就又是顾北捷了,对不对?”

      看着虚弱又坚定的人,牧止戈心软了下来,他伸手将人抱在了怀中,在这个人的面前,牧止戈什么都藏不了。

      “不要再管了,交给我好不好?”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杀他,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不要杀他,可不可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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