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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   月光透亮,折进巴掌见方的窗口里,凄凄惨惨戚戚。

      大理寺的牢狱里,林头正领着一帮狱卒兄弟们开怀畅饮,外头虽听不见鞭炮礼乐声,但大理寺卿的好友成亲,大理寺上下倒也热闹不凡。

      今日是老林他们当值,大理寺卿也照顾到了这一帮没法前去参加大农令喜宴的兄弟们,派了人送了一桌好酒好肉给老林他们。

      嗅了嗅送来的酒水,老林险些口水都要滴到了碗里:“淳于大人可真不错,百忙之中还想着我们。”老林对围在酒桌前的兄弟们竖起拇指。

      狱卒们也都跟着老林一样竖起拇指,赞道:“淳于大人真不错!”

      送酒席来的是淳于玄的护卫,见大家都如此赞叹自己的主子,护卫们也都高兴。

      眼角余光瞄见了护卫手里还提着几个食盒,老林忙要上去接:“淳于大人也太客气了,送了一桌菜,又送了食盒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接,护卫却将食盒往后拿了些,没让老林够着。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老林收回手,讪讪地摸了下鼻子。

      护卫似也觉得有些失礼,毕竟淳于玄交代过,要待大理寺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护卫怕老林等人误会,忙解释道:“这是给牢里几位准备的,少爵爷说他们怎么也曾是朝中重臣,还是得尊敬些。”

      恍然地点点头,又觉得淳于玄对牢里的重犯们也太好了,老林嘀咕地说道:“这不都判了秋后处决了吗?”

      “他们毕竟与张严不一样。”护卫道。

      毕竟在大理寺待了这么多年,老林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想起不久前淳于玄和御史大夫司马赟一起在大理寺里审案子,老林就摸出了些端倪。

      身为大理寺卿的淳于玄不太想像司马赟那般咄咄逼人,对待东麒侯等人甚为恭敬,而御史大夫司马赟则恨不得将东麒侯等人抽筋拔骨。老林也不知司马赟对东麒侯哪来的这么大的恨意。

      就算是丞相,也没怎么苛待东麒侯。

      老林替护卫打开了东麒侯的牢门。

      牢内放了一张书桌和一张床,书桌上放着几卷书,东麒侯正就着灯火坐在桌前认真阅读,除了穿了一身囚服外,丝毫看不出他是即将被凌迟的谋逆重犯。

      听见响动,东麒侯抬起头,护卫拱手向东麒侯施礼,而后将几个食盒放在了东麒侯的面前。

      “丞相和淳于大人说,夔都难得热闹,东麒侯也难得来一趟夔都,这是大农令的喜宴,也让东麒侯和几位贵人共享。”

      东麒侯缓缓站起身,向着护卫回礼:“罪臣多谢丞相、淳于大人。”

      护卫躬身退出了牢狱,老林锁好牢门,转身时,见东麒侯已拎起一个食盒,心中莫名敬佩,临危不乱,也只有东麒侯这样的人物才能如此镇定,也难怪就算是谋逆之人,仍能得朝中重臣的赏识。

      月洒清辉,车辙压在石板路上,寂寥而孤单。

      车厢内,舒忝白几次试图将缠在身上的人推开,奈何与对方力气相差悬殊,舒忝白喘着气,只得任凭喝醉的牧止戈抱着自己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舒忝白松了口气,想等车夫喊人来帮忙把牧止戈抬下去,还未开口,舒忝白感觉到环在腰上的双手松开,睡得昏沉的人忽然睁开了眼,迷离的双眼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而后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却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车厢顶。

      见牧止戈吃痛龇牙咧嘴的模样,舒忝白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心道自己白天被牧止戈看了许久的笑话,不曾想晚上就瞧见了牧止戈的笑话。

      蹲下身来,浓眉皱起,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牧止戈嘟囔:“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下?”

      还在看笑话的舒忝白一愣,牧止戈这是怪起自己来了?

      “丞相大人,你酒醒了没?”

      “醒了……我醒了。”说着,牧止戈又腾身站起,脑袋再次撞到了车厢顶。

      “老爷,您没事吧。”车夫接连听见了两声撞击声,吓得慌忙掀开了车帘,就见自家老爷委屈地蹲在车厢里,一手拉着舒忝白的衣袖不放。

      原来牧止戈喝醉酒是这副模样,舒忝白无奈地对车夫说:“找几个人来,帮忙扶你家老爷下车。”

      “好。”车夫一应声,放下车帘就去找人。

      低头看着死命拽着自己衣袖的大越丞相,见对方委屈的就像个孩子,舒忝白叹息摇头,任凭牧止戈拽着他的衣袖,带着人走下了马车。

      当即有家仆去扶牧止戈,牧止戈被人扶着,手里却不放开舒忝白的衣袖。

      “老爷,您松松手,您抓着舒尚书的衣袖了。”家仆们无奈,牧止戈不松手,舒尚书就得跟着牧止戈,难不成将牧止戈送回卧房,人家舒尚书也跟着?

      也不知牧止戈是不是又醉了过去,他双眼半睁半闭,似乎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死命拽着舒忝白的衣袖不撒手。

      舒忝白与家仆们一样无奈,总不能站在门口不进去吧。

      “舒尚书,您要不也一起进去吧,等老爷睡熟了,可能就撒手了。”家仆们斟酌着说。

      瞥了一眼牧止戈,舒忝白只得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总不至于割了我的衣袖。”

      家仆们暗道还好是遇上了好说话的舒忝白,要是遇上御史大夫司马赟,只怕是真的当场要割断衣袖的。

      热闹散后,淳于玄坐上了马车。

      有家仆来报司马赟酒席未散就去了刑部大牢,淳于玄揉着太阳穴,眼神冷锐:“他是巴不得天子赶紧退位啊。”

      东塘关大营里,顾北捷抱臂绕着沙盘来回踱步。

      沙盘上,陶土捏成的东塘关模型横档住一队士兵,副将正将另一队陶土捏成的士兵摆在东塘关前,一边对顾北捷道:“东洛、滕、冉秦三国已集结大军三十万向东塘关而来,其余四国还在张望。”

      顾北捷顿住脚步,双手压在沙盘上,俯身贴近东塘关模型:“东塘关守军不足一万,这场仗打不了。”

      “我们不打,可他们不会不打啊。”

      直起身,顾北捷将沙盘上的士兵模型一股脑全部推倒:“我们不打,让他们相互打如何?”

      “挑拨离间?”副将蹙眉,“三国联合出兵,不会轻易上当的。”

      “不是还有坐山观虎斗的其他四国吗,让东洛、滕、冉秦和其他四国打,我们在东塘关看着就行。”

      “这样可行吗?”副将望着沙盘上东倒西歪的陶人兵俑,困惑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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