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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   牡丹花宴始于代宗时期,当年代宗为钟爱的瑄宓长公主择婿,在长公主府邸设牡丹花宴,邀大越适龄男子前来赴宴。

      宴上代宗以牡丹花为题,命诸人作诗一首。期间清晏侯世子脱颖而出,成为瑄宓长公主的夫君。两人婚后恩爱非常,乃越朝夫妻典范。

      后来,牡丹花宴逐渐演变为名流雅士结交宴饮之所,而男女相面为次之。

      张严擅权之时,牡丹花宴一度成为密谋残害忠良之宴,而今重开牡丹花宴,一来为涤荡张严时期花宴污浊之氛,二来也是为大越士子们开一条入仕之路。

      振鹭山庄内,名流士子云集,几乎夔都有点名望的年轻人都来到此处。

      除此之外,高门闺秀,粉黛妍媸,团扇掩面,只留那璀璨星眸,满溢新奇和涟漪。

      大越男女之间,不像他国那般拘谨,女子出门只以团扇掩住下半面容,露出星眸,若遇见喜欢的男子,女子可将携带的香囊抛给男子,若男子对女子有意,也可将身上的物件抛给女子。

      牡丹花宴刚开不足小半时辰,已有不少男女互赠信物。

      淳于玄手指上已挂了七八个香囊,裴垣瞅了一眼对方的蹀躞带,带上物件一个不少,裴垣侧目,指着淳于玄手中的香囊,打趣道:“那么多少女倾心于你,你竟一个也没看上吗?”

      提了提手中香囊,淳于玄故作无奈:“本是随老师来会名流雅士,结果名流未见到,先收了七八个香囊。你也知晓,若是有女子赠香囊,男子若无心仪之人,不可婉拒。牡丹花宴上的这个规矩说是雅士之风,其实对那些少女多不公平。”

      “怎么说?”淳于玄潇洒恣肆,有许多不同于常人的见解,与对方待久了,裴垣倒愈发地欣赏淳于玄来,刚听淳于玄有感要发,裴垣也好奇对方又有什么新奇想法了。

      “为何女子只能递给一人香囊,而不能递给多人?男子却可以能接受多个女子所赠香囊?裴兄,你说这是不是不公?”

      淳于玄果然是淳于玄,裴垣心想,他颇为赞同淳于玄的这番话。

      作为布衣出身的裴垣,与淳于玄本不会有任何交集,寒门取士让他与淳于玄同朝为官,两人相交后,裴垣发现淳于玄竟与自己意气相投。

      这位未来的忠国公不像其他大族子弟所思都是如何维护门第威严,淳于玄心里装着天下,想着许多裴垣都想不到的事情。

      见裴垣微笑不言淳于玄用胳膊肘轻轻地推了下裴垣:“你倒是更奇怪了,我刚见不少女子也给你递香囊,你怎么一个都不收?是有心上人了?”

      裴垣本就腼腆,又被淳于玄说中了自己的心思,他的脸登时红了起来,害羞地说:“嗯,有一个女孩,她等了我很多年。”

      淳于玄比裴垣知晓人情世故,淳于玄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郑重地对裴垣说:“你如今不再是陇上户,你是大农令,掌管着大越所有的农桑,有足够的分量可以向她提亲了。”

      “多谢淳于兄。”裴垣感激地看向淳于玄,忽然正直了身子,向淳于玄拱手而拜。

      对方这么忽然而来的郑重举动让淳于玄略感尴尬,“谢我干什么,没头没由的,你最该谢的是老师。”淳于玄揽住裴垣的肩膀,哈哈大笑,“成亲那日记得请我,还有丞相和老师,他们是你我的知遇之人。”

      “那是自然。”裴垣再木讷也知这些人情世故。

      今年的牡丹花宴因是天子钦点,称得上是十几年来最盛大的一次。

      顾北捷与司马赟并排穿梭在振鹭山庄内,仔细地点着出现的巡防营护卫,待将振鹭山庄一圈绕遍,两人寻了个人少的地方,佯装品茗。

      “庄内统共二百一十人,庄外至少还有二百人。还有五百人在宫内护卫天子和太后,他们倒是安排得清清楚楚。”顾北捷斟了一杯茶,而后随手倒在了池水中,接着又给自己的杯子里重新斟了茶。

      若非当下情势特殊,司马赟也不会与顾北捷坐在一处品茗。

      接过顾北捷递来的茶壶,司马赟慢悠悠地向茶杯里倒水,他的目光越过顾北捷,定在了不远处回廊里的一队穿梭在人群中的巡防营士兵:“宫内不是麻烦,麻烦是庄子外。”说着,司马赟学顾北捷一样,将茶水倒在了池水中。

      荷叶田田的水面忽然冒出了一串气泡,若不在意,没人会发觉。顾北捷与司马赟望着气泡消失的那一处,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顾北捷抿了口茶,这才说道:“听闻丞相练的兵不仅会陆路作战,同样精通水战,搭桥建岸之事也不在话下。”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司马赟笑容仍挂在脸上,只是眼里已褪去了笑意:“云麾将军知道吗,在夔都,我只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顾北捷兴趣盎然。

      “所有的传闻都是假的,只有眼见才为真。”司马赟盯着顾北捷,缓缓地说,“人人皆说顾白翳的孙子有勇无谋,被张严轻易挑唆就领着十万兵马去打西袁。可我不认为顾将军是这样的人。”

      搁下茶杯,顾北捷打量着司马赟,又问:“我在御史大夫眼中是何样的?”

      “这十万的兵马是你问张严要的,而不是他给你的,你以助他登位为诱饵,说服了他。”

      看了一眼顾北捷,见对方神色愈发不善,司马赟也不惧继续说道:“你调走了他足可以抵挡丞相的十万兵马,让夔都变成了个空城,甚至拿舒忝白的命做了赌注,让丞相可以趁虚而入。你赌赢了,想杀舒忝白的张严败了,你领着三万的兵马回到了夔都,而舒忝白的命也保住了。”司马赟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而后又道,“这一招很是铤而走险,若是失败了你会万劫不复,可你还是做了,因为你比谁都要狠。”

      直到司马赟说完,顾北捷才将定在司马赟身上的狠厉目光撤回,他淡淡地点了下头,像是个被人猜中了心思的孩子,无趣地说:“竟还是被人看出了我的真面目,以后我也不用藏了。”

      猜想顾北捷以后也不会藏了,司马赟直接说:“自这场花宴后,你想藏也藏不住了。”

      “是啊,我不想再藏了,”顾北捷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湖中心的水榭那处,四队巡防营士兵正整齐地向着水榭走去,而水榭之中,牧止戈、舒忝白、曹沌、陈之道等几位越朝重臣正品着茶,谈着天。

      忽然凑近的四队巡防营士兵抽出长刀,刺向最近的几名大臣,霎时间水榭内刀光剑影,血光四溢。

      “啊——”

      惊变乍起,振鹭山庄内惊恐的喊声刺耳。

      本在喝茶的云麾将军顾北捷腾身站起,腰侧悬着的长剑铿然出鞘,他一脚借力踏在桌上,飞身跃向水榭,直冲着水榭内被牧止戈护在身后的人飞去。

      司马赟淡定地给自己空了的茶杯里又斟了一杯茶,一口清茶入喉,倒也舒畅。

      近身的水面轰然炸开,水幕冲天,数十道黑压压的身影自水中跃出,而后跃上了岸,剑尖直点巡防营士兵。

      刚从水面越出的一个浑身湿漉的黑衣人跪在司马赟身边,拱手抱拳:“先生,庄外二百四十人已全部伏法。”

      司马赟点点头,转头看向水榭,对黑衣人说:“去保护好丞相,顺便把那个人解决掉。”

      黑衣人点头,起身提剑,也往水榭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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