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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   竹莲与青晗捧着点心一齐走进了大厅。

      大家都注意到与之前相比,竹莲与青晗间亲昵了不少。舒忝白笑微微地对竹莲点了点头,心里的一桩事终于放下了。

      牧止戈也瞧出了两个男女之间的变化,他拿起一块糕点问青晗:“跟竹莲姑娘可学到了手艺没有?”

      青晗憨憨地点了点头,红着脸应道:“学了很多。”

      “那以后就跟竹莲姑娘多学一点。”

      竹莲脸色绯红,娇羞地瞪了一眼青晗,向着牧止戈等人匆匆地福了一礼,退出了大厅。青晗还讷讷地站在原地,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竹莲,想追又不敢不跟牧止戈说一声就走。

      看着青晗的焦急模样,牧止戈又好笑又无奈,对着犹豫不决的人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青晗“哦”了一声,而后终于明白了牧止戈的意思,忙喜不胜收地退出了大厅去追竹莲。

      剑舒忝白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两个男女,直到人影瞧不见了,牧止戈才对舒忝白说:“青晗太老实了。”

      “老实人好,会对竹莲一心一意,不会让她伤心。”舒忝白欣慰地说道。

      吃着青晗和竹莲一起做的点心的牧止戈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顾北捷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酸意压不住地要往上涌。牧止戈用青晗套牢了舒忝白近身侍女,继而又套牢了舒忝白,顾北捷担心自己与舒忝白的甥舅之情快被牧止戈给割裂了。

      “任命的事情一切就照舒尚书的意思办,不过舒尚书今日邀我来,应该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吧。”牧止戈问道。

      “是,尚书台前我已向诸位士子承诺,以后每年皆会取士,并对官员进行考核,这并非是安慰诸位士子之言。”舒忝白坦言。

      对方的意思是怕自己反悔,牧止戈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但舒忝白提的这件事于越朝来说是件好事,牧止戈又怎会不答应呢,可他还是没忍住,反问舒忝白:“果然如此,舒尚书是怕我拒绝?”

      未想到牧止戈会如此直白,舒忝白一怔,倒是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见舒忝白怔怔地望着自己,牧止戈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舒尚书高瞻远瞩,这是个好建议,我一定全力支持舒尚书。”

      顾北捷暗自冷哼,瞧不上牧止戈的坦诚。

      舒忝白却是感激不已,他站起身,恭敬地向牧止戈作了一礼:“多谢丞相大人。”

      天气阴沉沉的,高晋仰头望着头顶的阴云,心头惴惴不安。

      消失不久的压抑又弥漫在了紫宸殿内,纵然快至了暮春,寒意仍旧一缕缕地往骨子里钻。

      与张严在时不同,这股寒意无孔不入,甚至让高进感到力不从心。

      那时,虽也有张严的爪牙盯着紫宸殿,可只要乖乖听张严的话,张严的爪牙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不同,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神冷厉慑人,似要将人心挖出来,摆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才罢休。高晋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自先帝以后,越朝哪里还有天子,哪里还有陛下?

      将刚熬好的粥端到了抱膝瑟缩地躲在书案后的天子面前,高晋轻声劝道:“陛下,这是老奴亲手熬的粥,您放心地喝。”

      天子眼角泪痕未干,他颤抖着抬起头,瞥了一眼清清淡淡的白粥,摇着头:“阿翁,你有没有觉得墙壁上都是眼睛,他们冷冷地盯着朕,盯着朕的皇座和玉玺。你瞧啊,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天子忽然掀翻了高晋煮好的粥,赤着脚在空旷的紫宸殿内跑着,一边跑一边挥手指着四面的墙壁,压低声喃喃自语,“这里有,这里也有,这里还有!阿翁,到处都是眼睛,他们盯着朕,想要朕的命和天下啊!”

      “陛下!快别说了,快别说了。”高晋追上了天子,握住了天子的手,苦苦地劝道,一面惶恐地看着紫宸殿外。

      殿门外内侍们恭敬地垂着头,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可高晋知道,他们的耳朵在听。

      天子停止了癫狂,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小声啜泣:“阿翁,我好怕啊……为什么走了一个张严,又来了一个牧止戈,这日子何时是个头,我不想做傀儡,我不想再终日担心着自己的性命。”

      一直陪在天子身边的高晋又何尝不止呢,此刻他只能跪在了天子面前,泪眼婆娑:“陛下,老奴知道您这些年的辛苦。老奴一再劝您忍,可老奴知道,他们不会容得下一个不听话的天子了。陛下,您若信得过老奴,一切交给老奴如何?”

      天子猛地抬起头看着高晋:“阿翁……事成的机会渺茫,一旦失败那是夷族之祸,你……”

      “老奴是个废人,得先帝慧眼才能伺候先帝与您,这一生都是天家的,而且我一人何惧之有?不过……”高晋抹掉了泪,眼中有片刻的犹豫,“老奴没有一兵一卒,还需借一个人的力量。”

      “东麒侯?”天子低声问。

      高晋止住的泪水忽然又涌了出来,他感慨天子的聪颖,若非时不待天子,定是位明君,他俯首叩拜:“东麒侯是太后的兄长,也是您的亲舅舅,只有倚仗于他了。”

      “可他远在东麒,冒然招他回来,是否太过显眼?”

      “眼下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东麒侯来夔都,而且陛下您忘了,东麒侯大女儿的夫婿正是禁军统领。”

      “什么机会?”

      牧止戈还有事要办,并未留在尚书府用饭,舒忝白与顾北捷一齐将牧止戈送至府门外。

      忽然,牧止戈停下了脚步,想起了什么:“记得再过几日就是牡丹花宴,代宗之时曾引得越朝十七郡的世家子弟、高门闺秀驱车而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宴,张严擅权后花宴就成了朋党之宴,难寻风雅。如今张严已除,牡丹花宴要恢复往日风雅蕴藉,舒尚书可有什么好的操办花宴的人选?”

      原以为像牧止戈这样的人物是看不上风雅清谈的牡丹花宴,舒忝白不曾想倒是对方先提起了这件事。

      自张严掌权后,牡丹花宴即变了味道,舒忝白不攀附张严,再不去牡丹花宴,对牡丹花宴也不太上心了。

      顾北捷认为舒忝白不喜参加牡丹花宴,同时他很是看不上司马赟,讥嘲道:“论风雅,遍寻夔都和东西麒两郡皆没有御史大夫风雅,听闻御史大夫当年在东麒郡也是风流人物,丞相何必大费周章寻什么人,御史大夫就是个人物。”

      “顾北捷!”舒忝白感觉顾北捷这话说得像是在处处针对牧止戈,不由得斥道。

      在牧止戈眼中牧止戈意气用事罢了,他却是不介意顾北捷的无礼:“多谢顾将军提醒,不过司马赟虽风流倜傥,毕竟从未参与过牡丹花宴,如若舒尚书不弃,能否指点一二?”

      虽然多年未参加过牡丹花宴,可舒忝白却不像顾北捷想的那般抵触这风靡夔都一年一度的盛宴,于是他欣然应道:“丞相客气了。”

      “小舅舅,你又要操心选官之事,又要忙牡丹花宴,不如我这牡丹花宴交给我。”顾北捷抢声道。

      “那也好。”牧止戈说完,向舒忝白与顾北捷拱手,而后登上车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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