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月光后我修罗场了》湘闲

45、画地为牢

　　这几个月里，雨然偶尔会传回一些消息，每到这时，遥风彦的脸上也总是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奈何他性子狂傲，口风又紧，不愿对外分享他和雨然的小秘密，青塘只好去找曦羽交换信息。

　　可同样，他和曦羽一碰面，就互相冷嘲热讽，每每三言两语便不欢而散，这回也没好到哪去。

　　大殿之中，他们神色紧绷，隐隐对峙，正因收到密语的先后顺序而闹得不可开交，殿门外突然响起风启的呼喝声。

　　“哈哈！来信了来信了！”雨然难得向他传回话，风启激动得一边喊，一边大步流星地迈进门，却撞到快他一步的月影。

　　月影转身低头，看了眼两人所站的位置，用“不过如此”的眼神示意他：你看，是我先到的。

　　风启便急了：“那也是我先喊的！”
　　这俩也就地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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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儿，快些回来吧。”看着窗外天玄渺渺，青塘扶额苦笑，“你叫我们等得好苦啊。”

　　*

　　其实灵引宗的心法只为饵，启灵玉作引，真正的塑魂大阵，就暗藏在宗门之下的地底，雨然跟着枫子云一路向下，直达地底最深处。

　　越往下走，空气越是稀薄，目之所及的地方，一片阴暗死寂，雨然不免暗叹，谁能想到这般死气沉沉的地方，竟藏着能起死回生的复苏能量。

　　道路的尽头，是一整面巨大石阵，从他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非常远的地方，阴暗的地下空间里，只有天顶的缝隙中透出一些淡淡微光，仅凭这点微弱光源，雨然看不清石阵的真实模样。

　　看来这就是灵引宗的不传之密，能让人塑魂重生的大阵所在了，雨然心情复杂地看着石阵，直到枫子云全部准备就绪，与她对视点头，她才退至一旁。

　　密布的石纹在地面纵横交错，枫子云身材瘦小，却如松竹般屹立在石纹交叠的阵中央，随着阵法启动，他的身形瞬间被大阵散发的光芒所吞没。

　　整个全程，雨然连眼都不敢眨，她用心记着阵法各处的细节变换，生怕遗漏了什么地方。
　　苍天不负有心人，塑魂的过程十分顺利，眼看着大阵逐渐到了收尾阶段，也给了她不少信心。

　　操控塑魂大阵，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当枫子云从阵中走出时，精神和体魄都虚弱到不行，全凭一口气吊着。
　　雨然知道他是一时难以克制内心的激动情绪，不停地催他去休息，枫子云却赖着她不走。

　　劝不动他，雨然只好先找些补气养神的药丸喂给他，与他对坐谈心，“好啦，都结束了。”
　　她笑着安慰他，“紧张什么，不是说很快就会有结果吗，一定没问题的。”

　　她总是无所不能，无所不惧，枫子云看着雨然，心境逐渐从焦躁变得平和，他配合地张嘴吃药，任由她拽过自己的手，静静感受着她一点点渡过来温润能量。

　　在她面前，仿佛他是那样渺小，枫子云突然想着，难道，像她这样的人，也会求而不得吗。

　　枫子云的前后变化，看得雨然不禁想笑，怎么刚才还是个唠唠叨叨的粘人精，突然变得这么乖巧。

　　“你想要的就是这塑魂大阵，对吧。”事已至此，成败由天，枫子云已经完成了毕生执念，接下来他便要遵守约定。

　　“你放心，只要等我的精神力恢复一些，关于御阵的所有心法和口诀，我都会全部交予你的。”

　　“嗯。”雨然微一点头，随即她想到什么，突然试探地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雨然已经有意压制了自己的语气，可枫子云还是听得出，她言语下的那份失落。

　　她不想让他走。

　　枫子云的心猛地跳了跳，不过他很快就克制住了，变成担心她更多一些，“只要集齐所有碎魂，就可以启用塑魂大阵了，是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吗。”

　　“其实我之前丢了很多记忆，呐，就是这个。”雨然无奈说道，同时将玉牌递给他，“我要找的碎魂都在这里了，可笑的是，我想不起打开它的方法了。”

　　枫子云接过玉牌，仔细观摩，他只用指尖轻轻拂过，就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着十分强猛的高阶禁制，至少以他的实力，远远触碰不到。

　　可奇怪的是，魂魄真正集齐后，碎魂之间应该会彼此感应，互为一体，隐隐聚拢的，他却感觉玉牌中的碎魂形同散沙。

　　灵引宗秘法有独特的通灵技巧，枫子云便试图通过引灵术与玉牌中的碎魂相通，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奇怪。”他下意识开口。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这下雨然就有些慌了，这碎魂可是她亲手一片片收回来的，不应该有问题啊。

　　枫子云将玉牌归还，“没什么，可能是这里面的阵法禁制，远远超出了我的实力范围，将我的引灵术全部隔绝了。”

　　“这样啊。”雨然耸了耸肩，没办法，就遥风彦的那种特殊体质，普通封印也锁不住他啊。

　　两人沉默了会儿，枫子云小声问道：“他对你很重要吧。”

　　雨然紧握着玉牌，指腹在其上爱惜地一点点摩挲着，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她的反应足已证明一切。

　　“我不会离开的。”枫子云突然说道，“在你找到打开它的方法之前，所以，你不要担心了。”

　　此生他已然无憾，他很想对她说，如果玉牌中的碎魂真出了什么问题，这一次，就换他陪她继续找下去吧，直到找齐最后一片为止。

　　如果操控大阵的方法她掌握不好，也都由他来做，他的身子骨虽然不太行了，不过就算落下个神魂俱损，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只是…有些话不可说，也不必说。

　　他的声音很轻，字字却敲在雨然的心里，“我会陪你到最后，直到你…得偿所愿。”

　　雨然转身看去，没有对上他的目光，枫子云一直低垂着头，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

　　“哎！你别误会啊。”直到枫子云发觉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了样，他慌忙解释着。

　　“我只想，只想与你两不相欠，省得你再有什么理由，以后来找我麻烦！”

　　“好。”雨然笑着回他，忍不住拉长了尾音，“知道啦。”

　　两人重回地面，后来枫子云很快就熬不住了，只能老实去休息，他这一睡就是几天几夜，这几天，雨然就独自呆在后山的密林中，反复研究着玉牌。

　　她已经找回了开启玉牌的路径，可每次都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她实在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雨然的心思都在玉牌上，渐渐着了魔，她只感觉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便从曦光渐起又到了夜半时分，她正头疼地揪头发，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踩落叶的沙沙声。

　　密林中枯叶满地，也许是步子不太稳，那脚步声不时就会停顿一下，将声音踩得细细碎碎，听着就很烦人，雨然抱怨道：“枫子云你别乱踩行吗，很吵。”

　　那脚步声却未停顿，反而越来越近，直到那人在她身前站住。

　　雨然只当是枫子云还没休息好，就又跑出来找她，她连头也懒得抬，“让你好好休息，你就……”

　　就在这时，一截修长白皙的指尖挡在了她手中玉牌的斜上方，又瞬间收回了。

　　雨然却看得愣了，因为从她的角度来看，刚才那截指尖正好将玉牌挡出一个缺口，给了她一种全新的破解思路。

　　她惊喜抬头，刚想喊枫子云再帮她挡一下，可映入她眼帘的，竟是位眉眼温柔，容颜俊秀的男子。

　　他的长发没有束起，全部柔顺地披落在胸前和身后，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神色略显局促，似乎正为他刚才的失礼而自责。

　　他的个头比雨然高出不少，雨然只能抬着头去看他，不知为何，她总感觉这张脸有些面熟，直到她最后得出结论，这不就是一个大号的枫子云吗！

　　本该是少年模样的稚嫩脸庞，已经变得棱角分明，被岁月沉淀后的成熟所替代，雨然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大为震惊。

　　嚯，枫子云你怎么还能进化的啊！

　　两人对视许久，雨然也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而她又迫切地想要验证心中的想法，她只好举起玉牌，向他示意道：“那个，你能再帮我挡一下吗，就像刚才那样……”

　　男子神情疑惑，半天理解不了她的意思，最后他只能将手递给雨然，让她自己摆动作。

　　“哥！”枫子云从不远处冲过来，大喊道。

　　雨然握着男子的手，看到原模原样的枫子云她才反应过来，这是枫子云的哥哥，枫子青！这场逆天而行的塑魂重生，竟然真的做到了！

　　*

　　仙盟总部，大殿之中，遥风彦和青塘一直静静守在曦羽的身前，只等待他的推算结果。

　　其实曦羽很早就找到了破解总部封印的方法，但他强行破阵，雨然必会有所感应，他怕她到时候又要乱跑，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这段时间雨然反复尝试开启玉牌，也给了他感应玉牌的机会，这一次，他终于确定了具体位置。

　　曦羽有了十足的把握，瞬间睁开眼，在他身边所设下的禁制也随之消除。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