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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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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安怔了怔,什么天际线?
传旨那人眉头一皱道,“还不跪下接旨?”
宁长安暂时止住心中疑惑,只得跪下听那人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即刻宣定远将军速速入京,觐见皇帝,钦此——”
“谢主隆恩。”
宁长安起了身,接了五色贴金轴圣旨,命下人准备入京事宜,迎宣旨之人入房休息。
一旁的许一淮跪了便再没起来,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你......你便是那定远将军?”
许一淮思绪千回百转冷汗直流,怎的这将军住小胡同巷子里,昨日他还叫着贤弟,今日竟然高攀不起,这可倒好,他还敢不交那余下八成?
宁长安没工夫回应,她蹙眉思索着方才听见的声音,只一响便没了动静,她正要细细回看脑中发生的变化,一旁的许一淮还在震惊中胡言乱语,“怎的也不跟小弟说道说道......”
宁长安看了他一眼,眼前忽地跳出来一条信息:
【获得冷汗x1】
宁长安:???
她蹙了蹙眉,目光疑惑地定在他身上,好像获得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虽说没有真正地死去,而是从现代穿越到这里本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但这什么【建造:天际线】系统更是让她有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到底是何种用处呢?
在许一淮眼中就是定远将军目光凛凛,那清冷如仙的面容上没什么表情,皱着眉头冷冷地盯着他。
他又是吓得一抖,心道该不会要宰了他罢?他那喝了酒有些不灵醒的脑子回想这些天他都做了些什么,一是挟持了她家丫鬟,二是将称她为病公子,三是将失火归咎于她,四是整日缠着她问东问西,五是将她与女子相比,六是无长无幼称兄道弟,七是......
一桩桩一件件不堪回首,想起一件他脸色就苍白一分。
【获得冷汗x2】
宁长安:......
这冷汗还真是许一淮产的,她有这么可怕么?宁长安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居高临下地点头应道,“先起来罢。”
许一淮腿有些使不上劲,战战起了身,这定远将军“威名”在外,怎的就他触了霉头惹上了呢?他苦着脸道,“宁......大人,近日小的多有失礼之处,望大人有大量......”
宁长安心道,这许一淮变脸倒是快,就在几句话前还“贤弟”、“贤弟”呢,不过她并不打算深究,也不喜拿身份压人,于是笑了笑道,“无事。”
许一淮以为自己怎的也要褪层皮,不曾想这就放了他去,倒是一愣,呆呆张了张口,“无事了?”
宁长安淡淡瞥他一眼,“怎么?”
这人非要骂一顿才舒服么?快些走罢,她只念着刚才响起的【建造:天际线】系统。
许一淮忙不迭道,“多谢大人大恩大德!”
咦,这倒怪了,曾听人说道,定远将军心狠手辣有仇必报龙阳之好,今日竟是如此轻易就饶过他,莫、莫不是看上他了?这可大大地不妙!
宁长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思绪重又回到【获得冷汗x2】处,忽听“叮”一声:
【建造:天际线准备完毕,首次载入中,请耐心等待......】
下方是进度条,加载到头时又会进入下一个进度条,显示着2/15。
宁长安在现代社会并不是没有娱乐时间,当然也玩过游戏,比如高自由度的MC、GTA5、ARK之类的,她猜这个系统是类似建造养成的沙盒游戏。
【加载完毕,正在进入建造:天际线】
这系统前摇可真够长的,宁长安又听一旁的许一淮絮叨,“宁大人,剩余那八成明日便送来......”
怎的还不走?宁长安没工夫理他,随意应了便让人送客,自个进了书房去。
只见那【建造:天际线】系统徐徐展开,只出现了下方一排1x8的空格,最左边的空格中是类似一滴水的模样,其他的空格都没有物品,左上角是......地图框。
确实是地图框吧?宁长安在房中踱步,左上角框中的红点也几乎不可见地动了动。
她上上下下观察,除了这两处,其他地方没有多出别的的事物。
宁长安并不是路痴,现在地图对于她来说作用微乎其微,她粗略估量了一下走势,发现这地图似乎显示的是方圆一里的地势,上面只标注了主要的通道和建筑。
她的注意又回到下方空格中的水滴上来,立刻便跳出了物品名称:【冷汗】
......许一淮的这东西呆在这儿让她有些不大舒服,为什么要收集这个啊,有什么用处吗?
【是否丢弃物品:冷汗】
宁长安:......
罢了,留着好了,谁知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宁长安本着不浪费的光盘精神,将许一淮这两滴冷汗留下了。
她反复察看,在界面左戳右点,便没再找出什么其他信息,系统的作用仿佛只是界面稍稍变动了而已。
宁长安点上灯台,望着支起的木窗外,晚风伴着树影婆娑,橘红的落日已经沉了下去,空中泼开浓浓的靛青色云彩。
烛光将她的纤细腰身影影绰绰地印在房中,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设计图上,给许一淮的图纸仅剩最后步骤,趁着入京前将它画完罢。
房中静了下来,只余纸页簌簌声,外头似是落了雨,房檐挂的水珠滴在地面。
不知多久,忽听轻敲门扉声,无忧轻声唤道,“姑娘,该歇息了。”
宁长安画完最后一笔,熄了烛火,起身应了,门外的无忧好像淋了些雨,长睫上蒙了一层雾似的,宁长安抬手轻轻抚去那水雾,无忧似是有些轻颤,道,“姑、姑娘,夜凉了。”
宁长安顿了顿,难道之前的“她”不曾做过这事?从小一起长大,应说该是十分亲密才对。
她笑了一笑,越过长廊回了房中,无恙已在门口候着了。
细雨连绵,夜里更是阴冷,房中如往常升起了炭火,窗子放了下,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依旧清晰可闻,无忧无恙收拾完毕,退了出去。
宁长安望着房梁,那地图框与物品栏可隐藏起,如今她的眼前又是原原本本的模样,她心中思绪万千,却是难以入眠。
这年代比不得现代,可视人命如草芥,稍有不慎惹了皇权,那是要丢了性命的。
平静时便是平静,事情一来便是一件紧挨着一件,突如其来的建造系统不知是好是坏,而皇帝忽而召她入京,又有什么原因?寒冬腊月难道要带兵打仗?
且,她的父亲为何死在攻城前夜?莫非是政治斗争的结果?
将军府中的银两是如何来的?许是“她”原本布置下的产业?
实在理不清楚,她轻轻翻了个身,手触到枕下微凉的器具,这是从将军府带来的。
她在定远将军府时,一日午后,睡着睡着便从丝织枕下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她有些惊嚇,这匕首总不能是刮胡子用,许是为了防人暗伤,原身实是小心谨慎,“她”不相信任何人。
这么看来她小心些总归没错,除此之外,最好便是手中握有足以安身立命的产业,替人画图纸盖房子不失为一个选择。
她的思绪渐渐在雨打芭蕉声中轻轻飘飘,正要沉入梦境之时,忽听房檐一声极轻的脆响,她却一下灵醒过来,侧耳细听而再无动静。
此刻门口却传来脚步声,极轻,极快,不过呼吸之间便听见她的房门被敲响,“贼人入侵宁府,大人可也有事?”
什么?宁长安觉得自己着实倒霉,怎的又是走水又是进贼,无恙待她开门,入房中细细探查一番,并未发现蛛丝马迹,宁长安问道,“何来贼人?”
“近日走水后,胡同中皆在整顿休息,混乱非常,便有小贼趁此进入。”无恙见她无事,如往常一般淡淡道。
“如此,”宁长安颌首,“不曾捉拿,可是走了?”
“不知,此人轻功极强。”
“你便先回去歇息吧,”宁长安微微阖眼,扬了声音勾起微笑道,“既然贼人已走,不必探查了。”
“大人,我需在身侧防范贼人。”无恙抬眼,望着她道。
“无事,你便先回去吧。”宁长安重复一遍,抬手扶了扶她的腕,示意她只管离去。
“是,大人。”宁长安所言之事,无恙皆听从之。
房中又静下来,无恙的脚步快且轻地离去了,只剩得宁长安一人,刚点起的烛火轻轻摇曳,偶而爆出“呲啪”的烛花声,应是其中有些水分,遇热后产生蒸汽发出的声响。
宁长安轻缓踱步至桌台旁,灭了明黄烛光,斜雨轻敲木窗,正准备合衣睡下,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她蓦地回首,身后并无人在。
烛火刚熄,窗外朦胧的月透不过黑沉沉的雨夜,房中朦胧一片黑影,好似每个角落都藏着人。
宁长安缓缓抬眼往上一看。
恰与那蒙面小贼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