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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人生若只如初见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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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外面忽然传来鞭炮声,跟着有火光升起。
阿左走到窗口看去,却是有人在街上燃放烟火庆祝。他转过头,正瞧见沈心音看过来,目光中似是询问,阿左笑道:“今天是小年,外面有人放烟火,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吧。”
沈心音“嗯”了一声,点点头。
诚和尚笑道:“又要过年了。和尚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从没算过呢。”说着站起来。
三人下楼来,只见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在看烟火的。
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伸头往外看,瞧见阿左他们下来,笑道:“客官来的正好,呵呵,我们这里的烟火可是江南一绝啊。”
诚和尚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下来还真对了。”说着从人群中挤出去,站在门口大街上看去。
阿左和沈心音跟出来,听得周围一片爆竹声响,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那街心路口处烟火不住腾空升起,在半空中绽放,煞是漂亮。
有小孩子在人丛里钻来钻去,玩耍嬉闹。
周围欢笑声,鞭炮声,一片嘈杂。
沈心音见那烟火美丽,看得有点出神。清落中并无燃放烟火的习俗,所以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看到有人放烟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隐隐约约听见阿左道:“你在干嘛?”
她回过头去,只见阿左正盯着自己,只是周围太吵,她大声道:“你不觉得这烟火很美么?”
阿左靠近些,笑道:“这掌柜的言过其实了,这些烟火也不过如此嘛,在我们家乡,那里的烟火才叫一绝。我小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就喜欢跑去看人家放烟火。”
沈心音奇道:“你家乡,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阿左摇头道:“从我离开那里,有八年时间没有回去了。”他顿了一顿,忽然一笑,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看那里的烟火。”
“嗯,”沈心音答应一声,见他抬头看那烟火去,心中暖暖的。
五颜六色的火光中,阿左面上淡淡的笑容,叫她看得有些出神。
如果真有一天,你带我去那里看烟火,该有多好?
又一蓬烟火升起,人群中一片欢呼,沈心音抬头看去,那烟火在夜空中炸开,璀璨的火光登时映的夜空中一片明亮,又再慢慢熄灭,洒落下来。
也许有些事情,便如这烟火一样,虽然美丽,却是短暂的。
任你多么想留住它,它终究还是会溜走。
她瞥了一眼阿左,见他抬头看那烟火,浑然不觉,心里叹一声。
沈心音轻轻转身,从人群中出来,走回到店里。
既然留不住他,又何必再留念?
她只是一个南方女子,沈心音轻咬朱唇,回头看看阿左背影,心中暗自决定,还是回去南方吧。
那烟火放了许久,等到放完的时候,人群开始退散。
阿左回头没找到沈心音,心中奇怪,刚才还见她那么欢喜,居然没看完就走了。
阿左摇摇头,心想她总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
再看看诚和尚也不知去了哪里。
阿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决定先回客栈去。他正往回走,忽然瞧见那客栈旁边,有个小车铺,是卖各种小巧玩意的。
阿左走过去,那摊主赔笑道:“客官想要什么,不妨随意看看吧。这里卖的都是些小东西,花不了几个钱,送给女孩子家也是好的。”
阿左瞥见那小车边上挂着一根蝴蝶模样的钗子,甚是漂亮。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心想不知道沈心音喜不喜欢。想起来上次她帮自己补衣服,也该买件礼物谢谢她。阿左于是买下那钗子来,用块油布包好,放到怀里。
回到客栈里,沈心音却是回去自己房间了。
阿左走到她门前,想要敲门进去,想了想左右无事,又放下手来,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一推门进来,便听见诚和尚哈哈笑道:“来来来,左兄弟,和尚又去要了几壶酒,我们来喝个痛快。”
阿左看着茶桌上摆着的六七壶酒,还有一旁正在痛饮的诚和尚,心想这丁泽离果然说的没错,诚和尚真是个大酒缸。
当下无话,阿左被诚和尚拉着喝了一夜酒,末了两人一同睡在阿左房里。
第二日还未起床,便听见沈心音来敲门:“起床啦,木头!起床啦。”
阿左翻身坐起来,看看诚和尚还没醒,想来昨天他喝的真不少。
阿左穿好衣服,去打开门,只见沈心音浑身收拾停当利索,背了一个包袱站在外面。
阿左奇道:“你这是干嘛?”
沈心音正色道:“本姑娘决定今天动身,回清落去,这是来辞行的。”说罢一抱拳,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阿左还未说话,听得身后诚和尚哈哈大笑道:“沈姑娘今天好兴致啊,哈哈哈哈。看来和尚这趟镖,要启程了。”说着,从屋里大步走出来。
阿左盯着沈心音瞧了片刻,道:“你决定了?”
沈心音点点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些日子一直麻烦你照顾,心音这厢谢过了。他日你若来清落,我必当好好谢你。若是,若是无缘再见,我也会记得你这个朋友。”
“算了,”阿左摆摆手道,“要走就走吧,说再多也是一样。”这些日子相处在一起,他也觉得和沈心音相处惯了,现在她要走,总是不舒服。
沈心音呆了片刻,道:“木头,你,要好好待绮韵妹妹。”
阿左闻言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说这么一句,待要问时,沈心音却转身走了。
诚和尚对阿左拱拱手,道:“左兄弟,我去送小丫头回清落,之后再来言镇找你。哈哈哈哈,你和赵丫头这杯喜酒,和尚可是吃定了。”
阿左面上一红,道:“大师说笑了。”
诚和尚道:“既如此,便不多说,和尚这就跟着沈丫头去了。”
他转身要走,阿左连忙喊住他,从怀里摸出那支钗子来,犹犹豫豫地道:“这个,相烦大师帮我拿给沈姑娘,算是件礼物吧。还有,这一路上麻烦大师多担待些,她身上还有伤。”
诚和尚哈哈一笑,接过那钗子来,也不打开油布,就放进怀里,道:“我拿给她,你放心吧。大丈夫,吞吞吐吐地做什么,还有什么话,我一并给你带过去。”
阿左想了片刻,摇摇头,道:“没了。”
诚和尚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是快去言镇吧,我走了这么多天,也不知赵丫头的病怎么样了。”
阿左点点头,当下两人告别,诚和尚下楼去追沈心音。
阿左在门口站了许久,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心想沈心音还真是奇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他回到房里,桌上还有剩下的酒,阿左倒了一杯,端起来看了半晌,一饮而尽。
算了,她走了也好,阿左自嘲地一笑,想不到自己生出这么多感触来。
阿左坐在房间里把七个壶里的酒挨个喝完,想想无事,不如启程去言镇吧。
当下去床头上摸起血剑来,打开橱柜找出自己行李背上,收拾停当,下得楼来。
柜台上站着一个小伙计,阿左走过去,想要结账。那伙计翻翻账本,对他说房钱已经付了,是个穿绿色衣衫的小姑娘付的。
阿左去后院取了雪花儿,出来客栈。诚和尚跟他说过言镇方向,当下便催着雪花儿,直往言镇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