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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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晓闻言一怔，慢慢举起自己的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眼，再扫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涨红了脸的季毅，把手伸过去：“小季，你觉得，我就割这么个口子，能吓唬得了谁？”
季毅呆了一下，才慢慢醒过味来，顿时面皮爆红指数再度升高，红得几乎要黑了，支支吾吾地：“那、那你这是……”
“收拾房间不小心被东西划拉了一下，”乔晓瞅着季小爷的囧样，笑叹一声：“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公司今年出的那个游戏，结局那么囧，原来是你造的孽。”
季小爷本来已经尴尬懊恼到无语了，可一提到自己公司的作品，果然又炸毛了：“哪囧了哪囧了，那是凄美，凄美你懂么？多少妹子都哭了，”还不忘吹嘘：“网上的排行榜上，咱们的人间江湖，热门指数直追仙剑系列。”
乔晓强忍着没戳破季小爷膨胀的虚荣心，无声地笑了一下。
季毅被她笑得有点心虚：“干嘛？我又没吹牛。”
乔晓看他也恼羞成怒的趋势，连忙含笑点点头：“是是是，小季，恭喜你啊，理想快要实现了。”
大学时，某一次饭局上，喝醉了的季小爷握着拳头做热血青年状宣誓：我要做出一个比仙剑还经典的游戏！
多少年过去，当初把季小爷的雄心壮志当笑话讲的有志青年们，渐渐有变成庸碌中年的趋势，可季小爷却依旧不改初衷，坚定不移地向他的目标奋进，光这一点就足以让乔晓从心底佩服。
而季小爷其实也十分谦虚，连忙说：“哪里哪里，还差得远呢。”
虽然实际上，那双大眼睛笑得快眯成一条缝了。
乔晓成功岔开话题，看季毅一副暗爽在心的样子，又无声一笑。
但季毅和乔晓也不是白有交情，没被她牵着闲扯两句，马上醒觉过来，撂了啤酒罐：“哎呀，我差点忘了要换灯泡。”
乔晓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已经换好了。”
季毅却象没听到，自顾自去找开关，连连开关了好几盏灯：“老表说是左起第三盏小灯，你看，果然没亮，你换好什么？这种活，你们女人怎么能干好？就得等男人来。”
他自顾自发表完歧视女性的言论，也不管在场惟一的女性心虚又尴尬再带着点愤怒地呆立着，自顾自地去拉了客厅电闸，去厨房拿了带来的工具，还顺手拖了张高脚凳，麻利地换了灯泡，上了电闸，啪啪啪把所有顶灯都摁亮，拍拍手，十分自得跟乔晓表功：“看，这才是换好了。”
乔晓抬眼，怔怔看着白天里的七星伴月，在窗外初秋灿烂的阳光下，在夜里柔和明亮的灯光，显得有点黯淡，她忽然想起，当初宁远陪着她在灯具城一盏一盏地挑，走了一个下午，才挑出这些灯，她当时还有些犹豫，因为这些灯都不是普通规格，如果灯泡坏了，要特地回灯具城找品牌代理订货，十分麻烦，所以她当时还一口气订了好几个备用灯泡，却全在装灯过程中，被宁远的黑手给闪坏了，那时他为了谢罪，拍着胸脯说灯的保修就包在他身上。
原来，他还记得。
乔晓觉得眼睛酸得发胀，眨了眨，对疑惑地看着她的季毅，勉强笑笑：“谢谢你啊小季。”
季毅默不吭声地关了灯，把凳子放回原处，在厨房洗了手，回来看乔晓还有点恍惚地站在客厅中央，有点不忍：“小乔，厨房那些东西，都是老表让带给你的，你爱吃的白莲蓉双黄月饼，他特地托人从你们那边带过来的，就是你喜欢的那家老字号，还有龙眼，是莆田空运过来的乌龙岭，虽然箱子里搁了冰，但不经留，你记得放冰箱里。”
乔晓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季毅咳了一声，就说：“那我先走了。”
乔晓这才回过神，赶紧挽留：“快到中午了，留下吃饭吧，他，嗯，送了芋头来，上周我就炸了五花肉，这周打算蒸扣肉，你赶巧了。”
季毅有点动心，于是迟疑了一下，可咽了口口水，还是决定推辞：“不用不用，今天有事，留着下次，下次。”
乔晓听他这样推脱，不由苦笑：“小晨今天不在家。”
季毅楞了一下，也苦笑：“我知道周晨那小子不在，他要在，我估计连门都进不了。”
乔晓的笑容越发苦涩：“小晨他，真是过分了，我，”她沉沉叹口气：“真是对不住你们了。”
季毅也叹了口气：“这事轮不着你道歉，那小子，嘿，我是没什么，最多不好听的当听不到，可老表，”他苦笑：“被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小子给卖了，还卖给许老三那么个……”
他猛地警醒，自动断了话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一看乔晓蓦地变冷的脸色，他就知道坏了事，连忙干笑了两声：“啊，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乔晓抬眼盯住季毅：“你上次说，周晨把一份资料漏给了别的公司，这个公司，是许文华的公司？”
季毅正想着该怎么改口，一听乔晓给他找台阶，连忙赶紧应了：“哎，是，”他顿了一下，又补充：“我也不是故意瞒的，就觉得事情都过去了，没啥好提的。”
乔晓的目光却又锐利了几分：“许文华开那个公司，就是个开来好看的，管管东街那几家网吧了不起了，凭一份漏出去的资料，就能跟宁远的公司抢银行的外包，他还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是周晨帮他，也不可能。”
季毅觉得冷汗都要冒下来了：“不是，那个，唉，反正，老表也不是很在乎，过去就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就不说这个了。”他想了想，又赶紧说：“你千万不要去问老表，不然他肯定知道是我漏了嘴，一准跟我翻脸，我就别想在他的网吧推人间江湖的网游了，”季小爷努力笑了笑：“对了，现在还在内测，我给你个号，你也来玩玩？场景很不错的，我们专门……”
乔晓根本不让他转开话题，淡淡地打断他：“这事我可以不问宁远，那你告诉我，周晨到底给了许文华什么？我可没听说许文华最近接了大活。”
季毅被乔晓逼得张口结舌，额头上真冒出汗了，他伸手一擦，不由苦笑，半晌才开口：“小乔，我答应过老表不说，我就真不能说，你就别问了，事情都过去了，”他不自觉顿了一下，才能比较心平气和地撒谎：“又不是什么大事，周晨那小子一时鬼迷心窍而已，老表也没放心上，真的，真的。”
乔晓不过是诈一诈季毅，她根本不可能去打听许文华公司的近况，可没想到季毅反应会是这样，越发显得事情的严重，她沉默了一会，最后决定穷寇不追，季毅这个人，较真起来一根筋到底，除非一时漏嘴，否则他要打定主意不说，还真追问不出什么。
于是，乔晓随口就转了话题：“你真不留下来吃中饭啊？”
“啊！？”季毅呆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逃过拷问，又“啊”了一声，瞌睡了有枕头就赶紧接了，直接给予肯定。
乔晓点点头：“这个点进城容易堵车，不小心就要过饭点，带点吃的，饿了也能垫垫肚子，我这还有早上刚出炉的烧饼，稍等一下我用微波炉热了……。”
季毅本来还有点怔忪，一听到“烧饼”，立即回神打断：“不用不用，”面露苦楚地说：“我现在一听烧饼就难受。”
乔晓楞了一下，连忙问：“怎么了？以前你不是挺爱吃烧饼的？就我们小区门口那家，你以前回回来都嚷着要吃的。”
季毅更加苦楚：“再好吃，也扛不住隔三差五地吃啊，我又不是老表。”
乔晓抿了抿嘴，沉默了。
季毅打量乔晓的神色，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小乔，中秋快到了，要不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他瞅着乔晓没出声，就继续说：“就你，老表，和我，周晨，呃，那小子要愿意，也一起，就在我那，我那地方大，我搬家以后你还没去过呢，我那有个大露台，正对着南湖，咱们可以在露台上赏月，你不是一直想自己烤月饼玩么？厨房里有个大烤箱，还没用过呢……”
“到时再说吧。”
乔晓淡淡打断他，摆明了不想再说下去。
季毅看她神色疲倦，整个人完全没了刚才的敏锐冷厉，黯淡得透出几分少见的脆弱，心里越发觉得不忍，可是还是硬着心，假装看不到：“那说好了，到时我来接你。”
乔晓闻言抬眼，望住季毅，静了半晌，才问：“小季，你这样，有意思吗？”
季毅一向不愿接受宁远不爱女人这个事实，哪怕他也曾参与宁远曾经的过往，他就是固执认为宁远不过是因为年少的阴影走了岔路，迟早会回归正途，而这些年宁远一直单身，他就更坚定这个想法，又恰好这些年宁远身边只有乔晓这么一个单身异性，他就不遗余力地撮合乔晓和宁远。
季毅还曾经振振有词地对乔晓说：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区别不过是，有的人有机会爬，有的人没机会爬而已，老表也是阴差阳错爬上去了，只要你肯拉他一把，他迟早都会下山的。
乔晓当时笑而不语，山一直在心里，怎么会有下山一说？
不过难为季小爷费尽心思想出这一番话，她自然不好太打击他。
反正她一直都明白的，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但她和宁远，却是完全不可能。
他们是朋友，是至交，甚至近似亲人，可惟独不可能做情侣。
让一个GAY爱上一个女人，这事不靠谱得分明就是某部电影名——
不可能的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