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调查科》械十九

4、第D章

　　“能确定身份吗？”虽然尸体已经被硫酸腐蚀，但林若若还是抱有意思希望。

　　何相真摇摇头，显得很抱歉

　　“手指、脚趾都被碳化了，脸部严重损毁，牙齿被拔了出来。要确认死者身份有一定困难。”

　　何相真对站在一旁的爱丽丝点了一下，他的面前立刻出现一个全息屏幕。

　　“嚯！”周自若先惊叫出来，瞪圆了眼睛说道“这是不是那个女娲系统啊？”

　　原来，清大曾经联手其他几大著名高校，开发出一款名为‘女娲’的人工智能系统，这个人工智能系统，包括了超强的运算能力和数据运算能力。

　　而爱丽丝只不过是女娲系统的一个支流小产品。

　　“是子二代产品，大概后年就会投入市场，我们也是帮忙试运行一下。”

　　何相真非常不好意思的‘凡尔赛’了一下，周自若憋着嘴不说话，只拿眼睛看着林若若，林若若连忙摆手道

　　“你知道的，咱没钱。”

　　周自若顿时蹲到了角落里。

　　……

　　何相真在全息屏幕上点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排照片。

　　“通过骨龄推测，死者年龄在60岁左右，身高大约165，女性，生前遭受强力外力的打击，让她的颅骨碎裂。”

　　“死者面部被完全毁坏，牙齿被全部敲落，手指、脚趾已经被强腐蚀的液体碳化，所以，我只能在剩余的身体组织里提取DNA，已经送去比对了。此外，我在死者的头发里发现了残留的物质：烷基芳基磺酸钠，磷酸三钠，硅酸钠，以及荧光剂。”

　　“荧光剂？”

　　“是的！这样的物质组合大概率是洗衣粉。”

　　林若若沉默着思考着，这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阿姨，头上沾着洗衣服，怎么又会去兰桂坊那种地方去？

　　“还有什么线索吗？”

　　“死者生前患有心脏方面的疾病，我在她的体内化验出了巴比妥。”

　　林若若用手机记下来，这是她的习惯，法医说的一些线索，务必要牢牢记下来，也许之后就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能化验出药物过量吗？”

　　何相真皱起眉头

　　“比较难判断，因为这类药物致死与治疗的剂量相差不大。”

　　“她的胃部有少量食物残留，但是没有毒理反应。有过生育史。子宫等生殖器官遭到严重毁坏。”

　　即便林若若是个老刑警，手段那么残忍的凶杀案，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吗？”

　　“她的鼻腔里内少量水分和一些聚酯纤维残留物。”何相真点了点屏幕，又一张照片翻了出来。

　　图片上的有一些稀稀拉拉的黑点，林若若需要瞪大眼睛才能看清它们。

　　“能检验出是什么东西吗？”

　　“可能是制作衣物的原料。”

　　“在上面能取得有用的证据吗？会不会是凶手衣服或者围巾什么的包裹住死者的头颅，然后再用钝器袭击死者。”林若若心中陡然升起了希望。

　　何相真苦笑着摇头

　　“死者的衣物、背包、手机都被拿走了，不排除是死者的衣物，但如果是凶手的话，根据死者头部的伤口。”何相真指着那颗‘头’“按照头部伤口来看，凶手比死者要高得多，也壮得多，很快就能制服死者，根本就不需要蒙住死者。”

　　“如果是抢劫呢？”

　　“那为什么要毁坏死者的面部，手指、脚趾和□□呢？”

　　何相真反问林若若。林若若听后沉思。何相真又划拉出两张图片，一张是死者已经乌漆嘛黑的手掌，一张是死者的膝盖。

　　“死者的膝盖处有肿胀，解剖后发现软骨严重磨损，且手掌的关节处有轻微骨裂现象；那就说明，死者的膝盖曾经猛烈撞击地面，她可能是猝不及防摔倒了，然后用手掌撑住地面。”

　　何相真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趴得的姿势。

　　“是凶手在后面袭击了她？”

　　“不是！如果是后面袭击，伤口就应该在脑后，而现在死者伤口在额头，面颌部。”

　　何相真指了指图片，死者的面部虽然遭到严重的腐蚀，但是，头骨上还是能看到一块明显的伤痕。

　　“死者的鼻腔中有聚酯纤维……”

　　“聚酯纤维？是不是有特殊的地方？”林若若作为刑警，多少有自己的直觉，何相真已经第二次提起‘聚酯纤维’这个名词了，那么这个东西肯定有它特殊的地方。

　　何相真微微一笑，嘴角两边竟然都有个小酒窝。林若若和朱红瘦齐齐心想：好可爱啊~~~~~~~~奶呼呼的~~~~~~~

　　“是的！”

　　“而且你们运气好，我正好有个朋友在质监局，我已经将样本送过去，请他帮忙化验了。”

　　林若若正烦恼这个聚酯纤维怎么化验，怎么查找呢？何相真就递了个枕头过来。

　　S市格斗场上永远的霸主——林若若当即大喜，一拍巴掌喜道

　　“哎呀，行啊，你这小伙子真不错。”

　　林若若一高兴，拿拳头捶了一下何相真，周自若看了一眼，贱兮兮的说道

　　“姐，你收敛一点，人家那小身板，还不够你一锤子的呢。”

　　林若若作势要打周自若，周自若连忙灰溜溜的跑了。

　　既然说到了聚酯纤维，朱红瘦却想到一个可能

　　“会不会是嫌疑人临时起意的抢劫，先是用布料什么的盖住死者的头部，但是手忙脚乱之下误杀了死者？”

　　“既然是‘临时起意’的，为什么要毁坏死者的面部呢？”林若若反问，朱红瘦知道这是否定自己的说法，摸摸脑袋叹口气。

　　是哦！既然已经用硫酸毁坏了面部，那‘临时起意’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那根铁管呢？”周自若图片上的铁管问道

　　“提取到一些微量物质，蔬菜残渣，以及酒精物质。应该是一根自来水管。”

　　林若若一听，眼睛都亮了，何相真点了点图片，出现了一张含量表

　　“通过残留物的比对，这些物质里还含有伏特加。”

　　“这你都知道？”林若若瞪大了眼睛，能检测出酒精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能检测出酒精‘种类’吗？

　　“酒和酒是不一样的，通过酒精的浓度，还有储存的方式。这种酒精的浓度在40度左右，还要考虑其挥发的时间，并且在这些酒精中，我检测出一些谷物类成分，着色剂，香精，以及一些细微的碳屑。”

　　林若若一听就明白了。

　　“这根铁管是酒吧一条街的吧？”

　　…………

　　最后，林若若在手机笔记本上写郑重其事的写下。

　　——酒吧一条街。

　　“这个死者已经失踪超过12小时了吧？就没人报失踪吗？”

　　何相真问的才是正常的情况，一般这种老阿姨退休之后，除了老公就是儿子，如果有孙子，就是围着孙子转，不太可能会一夜不归。

　　“就是没人报失踪啊？”

　　“这么奇怪的吗？”

　　何相真困惑的挠挠头。

　　“监控也没查到人吗？这么热闹的酒吧街，一个老阿姨在那里会很显眼的。”

　　林若若又叹口气

　　“那里的监控，在10日的时候就开始检修了，偏偏是地铁站到酒吧街的监控什么都没拍到。而且那一带有五条轨交线互相交错，如果要排查一个60岁，身高165的老阿姨，那真是大海捞针。”

　　何相真想了想道

　　“既然在酒吧街，也许有人见过她。”

　　林若若叹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

　　…………
　　…………
　　…………

　　冬 12日 H市

　　张向明像条章鱼一样牢牢扒住陈原，陈原年纪大了，几次试着推开他，弄得张向明很不满意，只能靠在床头默默抽烟。

　　他和张向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陈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在圈子里不好找‘对象’，张向明则是因为外表肥胖，许多帅哥根本就不会搭理他，两个人也算是互相‘迁就’，搭个伴玩玩罢了。

　　“你怎么了？”张向明睡在一旁很是不满，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也不敢表露出来。当初杨鸿雁刚介绍陈原给自己认识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知道陈原和自己是一种人。

　　“那老S货最近又盘问你了？”

　　张向明十分不屑的白了陈原一眼。杨鸿雁看陈原，就好像预警看着劳改犯，总是生怕哪里跳出来个狐狸精gou yin了自家老公，可是，这老S货哪里知道，他老公根本就不好女人，他老公喜欢的是公狐狸。

　　张向明就是看不惯陈原犹豫不决的样子。气哼哼的说道

　　“那老S货拿了公司的报价表出去，自己吃喝玩乐快快活活，害得我们年终奖都泡了汤，你当初和她结婚的时候，就没算个八字吗？怎么把个丧门星娶回家了。”

　　陈原抽了口烟，淡淡说道

　　“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那个年代你不结婚，人家都拿你当怪物看，我也是看她学历好、家世好，能给我帮助不是吗？谁想到后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老S货成天看别人骂别人是只ji，可我觉得她还不如只ji呢，起码ji能卖个好价钱，穿得起GUCCI，LV，她呢？拿个假冒的CHANNEL就高兴地什么似的，有好几次，我差点就笑出来
　　了。”

　　“嗨！她呀，前一段时间非要闹着买个名牌包，要那个包干什么，买个假的糊弄一下就行了，谁想到她在外面成天的显摆，你们老总都跟我说，她是看见你们的小刘用奖金买了个名牌包，心里不服气吧？”

　　张向明靠在陈原的怀里，翻着白眼说

　　“小刘那娘们凶的像只母老虎，和客户喝酒的时候，直接把人喝趴下了，给公司弄回来两个大项目，老总一高兴，就多给了她一笔奖金。切~~也就是甲方爸爸不好我这口，不然我还不分分钟就把他们拿下了。哈哈哈~~~”

　　张向明一想到有这么多‘大叔’围着自己，忍不住就嚣张的笑了出来，他这一笑连带肚子上的肥肉也跟着一起抖动，堆在脸上的五官更是因为咧嘴这个动作而被肥肉挤的四分五裂。

　　陈原爱怜的拍了拍张向明，嗔了句

　　“小肥猪。”

　　“对了，你昨天去哪儿了？”

　　张向明又开始问东问西了，其实，因为之前杨鸿雁的关系，害公司损失了一个大工程。也害得张向明丢了快到手的奖金，这让他很不爽，于是他软磨硬缠要求陈原带自己出去玩。陈原被这‘小肥猪’缠不过，就借口有业务要谈，带着张向明来到了H市。

　　陈原就当没听见，起身装作去扔烟头。

　　张向明躺在床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咯咯’笑了起来，陈原转头看着张向明，只见他一个人不知道在那儿笑什么，心中也是一乐。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人群中的少数，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可以压抑自己的本性，可是，他现在老了，也退休了，儿子，孙子都有了着落了，那颗心也开始活泛了起来。

　　这个时代变换的太快了。当年他就亲眼见过一个自己的同类，只是抱了另一个男青年一下，就被抓去坐牢，这件事彻底吓住了陈原，他像一只土拨鼠恨不得把自己埋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他是他们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也是他们村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大学生，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点的‘不同’就毁了自己，所以，他选择了自己老上司的女儿杨鸿雁，他们结婚，亲热，然后生了个儿子。

　　如果说这段折磨了他一辈子的婚姻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话，那就是自己的儿子，现在还要加上自己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