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末日无终（本卷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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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单膝跪在杰森的身边，褪去手指上的装甲去试探他的呼吸。
没有了……是他抢夺爆炸遥控器的时候吗？被小丑默认放弃了杰森……所以血腥操纵那些负性质魔力去摧毁杰森的生机。
冰冷的蓝绿色瞳孔泛出血红，视野覆盖一层光膜，骑士面无表情的扫视周围，收集信息重建场景。
最开始出现异常情况是在血腥领主抓碎骑士头盔的时候，面部被袭击后人的第一反应是闭眼和后仰，再加上头盔的碎片遮掩视线，血腥以腰上的大洞为代价抓住了骑士的注意力，暗中用魔法击碎了莱昂的影子魔术，然后趁机在杰森体内埋下魔力印记。
小丑和血腥领主的相性不会很差，酒神因子本来就是来自地狱的产物，就算小丑本身的意志抗拒……不，更有可能两者在一开始就达成了协议。
一个随时可能被双方撕毁的协议，足够让目标相对一致的小丑和血腥领主合作。
“Well，为什么这么愤怒？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血腥的声音比小丑更低沉，发音古怪，带着让人晕眩恶心的负面影响，“放弃一条生命拯救更多的生命，多么划算的交易。”
骑士抬手，锁链迅速穿透了结合体恶魔的咽喉，制止祂发出更多声音。
满脸戾气的男人走向结合体恶魔，脱下皮手套，露出被负性质魔力腐蚀的、干枯如同树枝一般的右手。
他将佩戴着灰色宝石戒指的食指贴上血腥领主的额头，表情冰冷：“我从来不否认我的罪孽。”
——
【滋啦……杰……滋啦……醒来——】
[好吵。]
【杰森……滋啦……醒来！】
[什么？]
【醒来！】
杰森猛的清醒，之前被暴烈魔力肆虐身体的痛感还留在神经里，刚想张嘴呼痛，就被海水灌了满鼻子满嘴，下意识屏住呼吸，四肢无助地滑动。
灰色的海水温柔的包裹着他，无数细小的泡泡从海底升起，漆黑的人影落在海床上，伴随海水的动作起伏。
【Breathe.】
男孩下意识听从了那道指令，口中肺中的空气变成泡沫从唇角溢出，然后飘散在海水里。
他怎么能在水里呼吸？
杰森如此想到，其实他的大脑还不够清醒，每个神经末梢都因为幻痛而震颤，剧烈的痛苦影响着他的思维。
腰间揽上一只有力的手，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上升。
——
“杰森·陶德！”
一道惊呵让红发男孩猛的清醒过来，干燥的肢体被吓的狠狠颤抖，蓄在蓝眸里的泪水断线般落下，失焦的视线是一片模糊。
“您好。”是之前那道声音。
杰森的思维逐渐回笼，视野一片一片清晰起来。
“提问：现在有能力理解我的话么？”是一个白色光球在发出声音。
“有……”等等，一个光球，在说话？？？
像是发现了他的震惊，光球从空中飘了下来，停留于跪倒在地的男孩面前：“没错，是我在说话。”
杰森下意识后撤了些许，然后用小臂擦干眼泪，用因还未从恐惧中恢复而显得十分艰涩的嗓音问道：“你是谁？”
“我是来自时空穿越局EA分部的辅助系统，编号TLA-EA-G005。提问：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宿主？”
光球上浮出像素笑脸，平板机械的声线里带着隐含的焦虑。
“宿、宿主？”生锈的大脑一顿一顿的开始运作，男孩脸上是不作伪的迷茫，“什么？我不是死了吗？”他回想起那深入骨髓的痛苦，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您没死——现在来不及解释了，提问：您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宿主？”像素笑脸变为QAQ，光球在空中扭动了一下，做出委屈吧啦的姿态。
“什么……？”男孩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显然仍沉浸在死亡的余味里，只是含糊不清的反问。
光球眼见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视野内绯红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即将归零，牙一咬心一狠撞进杰森的大脑，让他猝不及防的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
天旋地转一般的恶心感袭上心头，无法抑制的泪水又一次开始流淌，杰森头一歪滚下男人的大腿、趴在沙滩上开始干呕。
粗糙的掌轻轻顺着他的背，带着不熟练的温柔：“你还好吗？”
赤/裸的热度缓和着胃部的翻搅，男孩放慢自己的吐息，红着眼眶抬头寻找手的主人：“我没事……谢谢您，先生。”
“叫我山姆就行了，山姆·布里吉斯。”带着些颓废感的男人如此回答道，“你多大了？我从没见过这么小的遣返者。”
“杰森·陶德，前几个月刚过完10岁生日。”男孩有些困惑，“什么是遣返者？”
山姆先是一愣，然后仔细瞧了瞧他的脸，露出一个有些微妙的古怪表情：“啊……就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人，你就这么理解吧。”
“阿卡姆骑士是你什么人……？”男人接着问道，由半跪换为抱膝坐，细小的沙粒粘在他的皮肤上，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才发现自己和对方都不着寸缕的杰森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学着山姆一样抱住自己，尴尬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呃、他，他也是杰森，是我的同位体。”他用指尖揉搓手上的沙子，想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却被没掩饰好的颤抖声线暴露了个彻底。
传奇快递员瞄了他一眼，有些想笑，但是为了不伤害小孩的自尊心，努力憋住了：“不用在意，我们的复生就相当于被母亲重新从腹中诞下，你见过哪个新生儿身上有衣服的么？”
没有，最多有点毛发——但是婴儿又没有羞耻心。
杰森默不作声，只在心里偷偷嘟囔，不过确实有被安抚到。
他们静静坐了一会，聆听着耳边的童谣。为了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赤/裸的感觉里移开，杰森抓了一把沙子，在掌心里抚动把玩。
“时间快到了。”山姆望着平静的海面，用低沉的嗓音向男孩告别，“别再来了……死亡不是什么好事。”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周围的人而言。
还在和自己的尴尬做斗争的杰森一愣，一股无形的巨力迎面撞来，让他不受控制地仰倒，意识瞬间模糊起来。
——
尖锐的蝙蝠镖划向骑士的手腕，青年先是下意识后撤躲开，看清暗器样貌之后身体僵硬了一瞬，迅速用魔力重构带着尖耳朵的银蓝头罩，同时操控锁链拖动结合体恶魔，试图带着祂离开。
扔出飞镖的蝙蝠侠仍因排异反应而晕眩，但他咬着牙拦住了骑士的去路：“你是谁？小丑身上发生了什么？”
咽部不住淌血的小丑爆发出奇怪的笑声，声音如同破损的风箱一般漏着气，却还活的好好的。
“和你无关，老东西。”骑士冷笑，如同毒蛇一般嘶嘶喷着毒液，“滚开。”他用锁链掐住恶魔的脖子，就像捆着一只吵闹的鸭子。
布鲁斯因为他充满憎恨的语调而心一沉——这家伙对他和小丑有很浓的恶意，但蝙蝠侠并没有见过他。
小丑不能被他带走。
气氛随着义警的摸上腰带的动作而陡然紧张起来。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躺在一边毫无生机的男孩动了动手指，停摆的肺部功能再次启动，从沉睡中惊醒一般突然坐了起来，唇边抑制不住的漏出惊魂未定的粗喘。
这一下子就吸引了对峙着的两人的注意，还带着锐利感的视线钉在身上，让杰森一瞬间汗毛直竖，直接如同猫一般炸了毛，但脸上却是懵逼的表情。
我是谁？我在哪？山姆呢？为什么你们要看着我？
显然连轴时空转换让他摸不着头脑、陷入了一种反应无能的状态。
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的骑士用拇指转了转戒指，强大的魔力外溢形成一条条银色锁链朝着蝙蝠侠攻去。密集的链条遮掩了他的身形，杰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位体把戒指上的宝石狠狠怼在结合体恶魔的头上，粘稠的黑红色物质从小丑皲裂的皮肤中涌出，被灰扑扑的宝石贪婪地吸收着，让暴怒不甘的血腥领主无能咆哮。
呵，傻子才跟老头子周旋，搞完这票我就跑路。
这种摆烂的态度也体现在能被轻易打开的链条上，布鲁斯躲开第一次攻击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不对，可惜被对方之前的态度所欺骗，铺天盖地的锁链拖住了他脚步，直到这些东西因为魔力不足而消散。
他望着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房间，面色难看。
——
“这家伙怎么办？”
杰森揉了揉撞在骑士胸甲上的鼻子，蹲在地上，看着浑身是血的小丑发愁。
刚刚蝙蝠侠被锁链制约住的时候，骑士一把把他捞进怀里，拖着昏迷的战利品冲进了门通道，无视空间直接传送到犯罪巷附近。
“随你处理。”语气凶狠的像是在说就地杀了。
我可下不了手。
男孩无语，抬头看靠在小巷墙上的同位体，似有所感：“你要走了吗？”
脸上带着疤痕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带着对未发生的悲剧产生的悲悯。
他深呼吸，闭目平复翻涌的情绪。小丑很擅长操/弄人心，他并不是对血腥的话毫无反应，只是常年和恶魔斗争的经历让他养成了保持冷静的习惯，他不能被祂们牵动心神，女巫绝不能失败——否则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我不会动手，你可以就把他丢在这里，或者打电话通知GCPD。”骑士放缓了语气，显得不那么硬邦邦的，“我没办法在这里停留过久——记得把我给你的宝石交给阿塔兰。”
杰森低下头，一种委屈感涌上心头，只闷闷地回了一句“好”。
再抬头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骑士的身影了。
“……嘁。”他低声嘟囔，慢吞吞地站起来，打算把小丑拖到人比较多的大路上，“我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刚抓住小丑的皮鞋，男孩定住了，强烈的危险感让他瞳孔紧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尖叫。
四肢扭曲的比尔趴在他背后的墙头，对着瘦小的身影露出带着黄渍的獠牙。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章 末日无终（本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