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94届毕业典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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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应该怀念斯莱特林的毕业典礼。
一方面，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另一方面，就连我自己的毕业典礼我也没完整地参与过。
但应该怀念，就一定会怀念吗？毕业典礼于我而言并非什么大喜事，我对这件事有的记忆也只是充满各种遗憾的难以言说。参加再多次别人的毕业典礼，也改变不了真正属于我的那次发生的事情。我只是，会依旧非常遗憾罢了。
“助教小姐。”
作为极少数不称呼我为副院长的斯莱特林，我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声音。
“毕业快乐，霍尔曼小姐。”
“……谢谢。”她点了点头，接过我递来的花，似乎话题已经结束，但她却并没有走开，反而是朝着几个笑着经过的同学摆了摆手。
我打量她一眼，毕业的学生都是差不多的装束，甚至连怀里捧着的鲜花都所差无几，只是，霍尔曼手里的信封实在多的很，粉红色的信纸和鲜红的火漆印过于瞩目，不用多想都知道里面写着的会是什么东西。
“看来有很多人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啊。”我笑了笑，“不知道谁会有那个运气被你选择。”
“选择很多，就一定要选择吗？”毫不意外的，她梗着脖子反问道，语气生硬。画面熟悉的和以往我们任何一次对话都相差无二。
“我收下他们的信，是礼貌和教养。可直到毕业才愿意开口，甚至只敢通过书信来表达心意的，我实在瞧不起这种懦弱的人。”
说的没错，我想。此时恰好有学生走过我坐着的单人沙发，也从站着的霍尔曼身边经过，她的头转向别处，我微笑着和经过的毕业生打了招呼，同样送上一株小向日葵。这明亮的颜色在永远阴沉沉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实在太跳跃，可我送出去的花越来越多，所以这种鲜亮的、生命力旺盛的灼灼色彩很快就遍布了整个暗淡的休息室。为千篇一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学院毕业派对做了新的装点。
向日葵并非我的最爱，只是，我喜欢这种热情的感觉。
霍尔曼看着手里的花枝，眼神动了动。
“我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后悔了吗？”我一只手肘压在沙发扶手上，用手指撑着下巴。“后悔选择向斯内普和邓布利多推荐我这样的人当副院长。”
她别开视线，只是这一回，她没有反驳我的推测。
也许这实在不能算是推测了，一个明白显然的结果摆在大家面前，我们都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斯莱特林“空气清新”。可霍尔曼要的那种清新和我的背道而驰，我为斯莱特林注入了生命力的同时也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作为既得利益者，霍尔曼虽然不齿弗林特那些人的做派，但这也不代表，她愿意割让属于自己的好处。
霍尔曼想要的是团结，是一致对外，是在此基础上的昔日“荣耀”。这就是为什么她当初会去研究沃尔普吉斯骑士团的东西，因为伏地魔本人做到过，那正是她想要的。
只可惜，在副院长人选上，她推荐的是我。
“真是遗憾，”我说，“如果那位助教出身斯莱特林，那你的选择就简单很多了。”
比如同样满腹阴谋的野心家成为斯莱特林副院长，那到时候我做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了。
听到这句话，霍尔曼的眼神突然锋利起来。
“你怎么敢提他？如果是他，他会做的比你更好。”
霍格沃茨从来都不缺助教，更何况我并未确切地提及他的身份。真奇怪，霍尔曼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谁。我眨了下眼睛，意味深长道：“可惜他没机会施展了。而且，我不止敢提他，我还敢把他送进阿兹卡班呢。”
霍尔曼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是你！”
“是我，没错，你优秀的副院长。”
霍尔曼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又很快平复下来，如此之近的距离让我轻易就能捕捉她的情绪，那是什么，遗憾吗？她的目光落在怀里的信件上，突然又变成了……
我突然想起——
“小精灵送的那封信是你写的？”我问。
她看向我，答非所问。
“我只是没得选了才会选你。约翰他什么都没做错，他只是输了而已。”
想明白的我并没有和她争论的心思，只是淡淡回答：“学生的意见固然重要，只可惜在教职工任命上你并没有决定权。至于那位想当食死徒的，无能就是他最大的错误。”
当然，康斯坦丁并不无能，他的失败只是因为他太年轻。
“真奇怪，”我打量着她的神情，“他又不是纯血。”
“是不是纯血这重要吗？我是就够了。而他足够聪明。”也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直接，霍尔曼厌恶地向后退了一步。“我和他志趣相投，我们是一样的人。我承认我写信的行为很懦弱，可我会爱上他很难理解吗？会爱上他是什么很说不出口的事情吗？我爱他。就这么简单。”
“我并不意外你会爱上他。”我说，“但你值得更好的。”
她嗤笑一声。
“你也值得更好的，助教小姐。”
我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但我又不能扇她一耳光。
“事情还没有结束，”她说，“你得罪过的每一个纯血都会报复。而你，助教、副院长，又要拿什么抗衡呢？”
“邓布利多的偏爱？还是你微末到不值得一提的能力？”
“我从不否认我现在最大的底气来自于邓布利多的偏爱，但好就好在，和很多人比起来，我一直拥有邓布利多的偏爱。”说到这，我嘴角的笑意又生动起来。“还有就是，你最大的错误并不是作为学生代表推荐了我做副院长，而是关于我能力的判断。你既然知道邓布利多偏爱我，那为什么又会觉得邓布利多会偏爱一个能力有限的、和他本来也没多熟悉的学生？”
“至于报复，亲爱的，我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一双黑色的眼睛冰冷又深邃，带着远超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真不愧是斯内普最喜欢的学生。我想。这才该是斯内普最喜欢的学生的样子。
周围学生交谈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我看了下时间，是时候该退场了。
“毕业快乐，霍尔曼小姐。”我又说一遍，然后起身走向休息室中央。
我拿过一旁矮几上的酒杯，轻轻敲了敲，休息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纷纷看向我。
我的手里还有没有分发出去的向日葵，但好在，现在的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大部分人手中都有一支向日葵。尽管少数人依旧手中空空，可——
“今天是94届毕业生在校的最后一天，我很荣幸能有机会和大家一起度过。”
“我来霍格沃茨任教的时间并不算长，目前为止刚好三年，对于大家来说，我只是个中途突然出现，又可能不太讨喜的奇怪教授。”
“是的，我知道我可能并不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理想教授形象，但请大家相信——”我话锋一转，“——我也从没向那个方向努力过。”
人群中有人在笑，善意的，有学生在下面起哄道：“但您绝对是最特别的那个。”
“是啊，最特别的那个。”我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那我就把这个当做称赞了。”
弗林特翻了个白眼，发出呲呲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我没有理睬，继续道：“今天是你们离开霍格沃茨的日子，也是你们正式踏入社会的日子。我承认我未必在学识上胜过你们所有，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外面的世界我比你们待的更久。”
“我知道，在座很多同学今日之后也未必需要面对那些东西，因为只要家门一闭，这世界上就没有比那些纯血庄园更舒服更安全的地方。所以，这些话我也只是对想要走出去的同学们的嘱咐。”
“各位，外面的世界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和你们以往的世界不一样。它可能危险，可能神秘，但最重要一点，它从不轻松。”
“也许有人还记得我这学期初对大家说过的话，或者更早一些，我任教第一年对大家说过的。斯内普教授对斯莱特林一直格外优容，所以在座大部分同学的人生挑战都是简单模式。得到只是运气好，但运气，不会一直好。”
“得到偏心或者偏爱固然是一时的好事，但没有什么比自己更可靠。所以如果，如果哪天那份偏心和偏爱落到了别人身上——”
我顿了顿。
“——沉住气，做好准备，让自己的能力，成为自己的底气。”
我看向台下，而台下的人也看着我。
“所以，如果大家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那么，我希望大家做好万全的准备，更希望大家明白，得失都是寻常。所以我不祝各位前程似锦，我只祝大家，玩得愉快。”
我举杯，最后说道。
“祝各位同学毕业快乐，好好享受外面的世界吧。”
＊
临出门前，我唱了一支新的斯莱特林院歌。旧的编曲，新的谱词。我走出门口时，正和斯内普相遇。
我们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有身后休息室里的歌还在唱着。
“斯莱特林有斯莱特林人自己的歌，它见证着我们如何从黑暗中走过。
它向来只歌唱我们诞生的，可如今我们要走哪条路不由他分说。
我们要写下新一页的故事，而并非是寄生在前人的篇末。”
“斯莱特林有斯莱特林人自己的歌，它现在要歌唱的不再是过时的老生常谈了。
我们书写定义，我们制定规则，我们要选择的未来由我们自己掌握。
千百年陈腐的旧规不是约束而是注定要被打破，我们的荣耀是冠冕而并非捆绑我们的枷锁。”
“斯莱特林有斯莱特林人自己的歌，如今我手中正握着这支笔呢。
巨轮行于海上有千万条航线，这一次我选择的景色风光是汹涌澎湃的涛波。
古老的故事我已经看过太多太多，而从今天开始，故事里的主角即将是我。”
“故事的主角，是我。”
作者有话说第148章 94届毕业典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