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三章 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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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蛊惑了，看着月神殿的断壁残垣赛西尔双腿就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迈动。
“你要去哪？”注意到他的举动伯里斯赶上前拦住。
“我刚从这个身体里醒来时，所在的地方就是这儿。”抬手指向废墟的一处，“修利尔就是被遗弃在那里的。”
默默地看着那边许久，伯里斯一直都没有说话，赛西尔也不觉得自己需要等他指示再行动，索性加快脚步。
有什么在呼唤自己，不同于法力的感应，那是属于这个身体的一种本能。
后面穿来伯里斯匆忙的脚步声，却没听见他说话，看来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也不回头，赛西尔径直向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心跳开始变快，不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动作，而是因为眼前的景象。修利尔记得这个地方，而且对这里有着非常深的感情。
奇怪，他难道不是死在这里的吗？为什么最清晰的感觉会是怀念和悲伤？
“就是这里了？”看见赛西尔忽然停下看着前方两眼发直，伯里斯不禁问。
“不是，我只是感觉到了他残留的情绪。”继续前行寻找着当时的标记，却越走越迷失在修利尔的情感里。
走过某些地方，看见某些东西的时候，心跳会非常剧烈，呼吸也会加快，多走了一会赛西尔就感觉出了一个大致规律，于是再不乱转，直直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知道赛西尔肯定发现了什么，伯里斯也不阻止，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看着那背影发怔。
终于，赛西尔停在了一片相对空旷地空地上，专心地翻找探查起来。不一会，一道隐蔽得很好的暗门就露出轮廓。
“这里，有问题。”如果说其他地方还残留着正面感情的话，这里就是所有负面情绪的中心了。只是碰到地面暗门那粗糙的边线，手指就颤抖得无法自制。恐惧，绝望，怨恨，伤痛，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指尖，让他难以承受。
也蹲下来仔细摸索着那神秘的暗门，伯里斯没有发觉任何打开的方法，见赛西尔一脸阴沉若有所思也不再提问，而是站起来继续探查其他地方。
许久，赛西尔才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就是在这里被杀掉的。”
伯里斯的行动停滞了，他眨了眨眼，却又看向王都那边，“知道了。”
“让你的人来砸开这道门，下面肯定还有线索。”
“不了。”转身往回走，伯里斯低着头，“现在不是忙这个的时候，先回去吧，马上就要跟塞纳正面交锋了，不能分心。”
“也是，修利尔不过是泄欲的玩具，怎么能跟权利比呢。”干脆地站起来，赛西尔几步就走到伯里斯前头，“我就说我不会看错，你又何必装模作样……不过无所谓，那人迟早会露面。”
对塞西尔的话没什么反应，一路伯里斯都只是默默前进，直到回到队伍中，才用毫无异常的声音命令：“召集城主和将军们，塞西尔大人的使者有指示要传达。”说完就对着塞西尔虚伪地笑起来，“接下来就靠你了，他们可是为了你而战斗，脸色别这么难看。”
“你没资格教训我。”想到伯里斯手里还有尼亚的秘密塞西尔就不自在，明明自己在被利用……可是实在是很好奇。或许我真的已经愚蠢得不可救药了，摇摇头，塞西尔对着前来的城主们露出笑容。
又要见面了呢，塞纳，这次你会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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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经升起，可王宫的主人却还没归来。
国王陛下还在神殿里。近来他几乎一半的时间都花在神殿。大家都知道出问题了，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国王陛下已经有些失常了，稍微不慎就会遭到他护身魔兽的攻击，然后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座宫殿里，甚至连公爵大将们都不能幸免。王宫已经不复当初的辉煌，一种难以形容的阴冷将这里彻底笼罩。可是，真正寒冷的地方却不是王宫，而是不远处的神殿。那里虽然还闪着圣光，可是大家都知道，那里面的神已经不再会保护任何人了。
“可恶！”
重重地踢飞脚边的祭品，塞纳怒骂。
又失败了，塞西尔额头上的白光还亮着，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最近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可是不完整的法术始终无法成功。传言也始终无法压制，越演越烈，而一个个离奇失踪的人也在增加恐慌，更麻烦的却是伯里斯，他甚至已经打出拯救大神官的旗号带着大军杀了回来。这种时候，除了塞西尔出面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再应对！
用力揉揉额角，塞纳坐到一边继续翻阅魔法典籍。这一段时间比起君王他倒更像是一名法师，日夜不停地学习试验，可惜这些努力都没有结果，除了加深了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外根本没有收获。看着静静躺在一旁的塞西尔，心里已经不再有什么感情起伏了，都忘了自己当初到底在想什么，也忘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此刻除了期望塞西尔醒来再没其他。可是每天这个身体都只会让塞纳失望，失望到有些麻木。
“陛下。”不知道何时，维拉端着盘子站到了门口，一脸平静。
这段时间在神殿只有她服侍塞纳，渐渐塞纳也不怎么避着她，可她始终不敢轻易接近。现在的塞纳很可怕，即使看上去疲惫到了极点，却远比以前危险，他时刻都在防备着所有人。
“拿过来吧。”飞速地翻着手里的书卷，塞纳头也不抬。
维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将食物放在塞纳面前，克制住去看塞西尔的念头，默默后退。
“呆一会吧。”出乎意料地，塞纳竟然跟她说话。维拉惊讶地抬起头，正对上塞纳满是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又慌忙低头，立在原地不动了。
粗暴地翻完手边那一叠书卷也一无所获，塞纳终于长叹一声把它们扔到了旁边，转头问维拉：“你不奇怪我到底在干什么吗？”
怎么会不奇怪，不过敢问的人都死了，而她还不想死。
“不敢。”
“你相信大神官会死吗？”
维拉的手抖了抖，“不信。”
“那你想过他要是死了这个国家会怎样么？”不等维拉回答，塞纳自言自语起来，“以前我太幼稚可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现在明白了却也来不及了，我的力量实在无法弥补这个错误，也始终无法逃避开我应得的惩罚。”
皱眉看着眼圈深陷憔悴无比的塞纳，维拉有些高兴，这个谋害她的神祗，残杀她的同伴的残暴君王果然受到神的惩戒了！
没有注意维拉的情绪，塞纳继续说：“伯里斯太天真了，他以为他的敌人只有我，就算真的坐上这个位置，没有他……”深深看了安静躺着的人一眼，塞纳苦笑，“一切也是空谈。”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本就应该与魔兽共存，要不是先王和塞西尔……算了，也算是回归最初的样子，没什么不好。我给你这个小侍女说这些干什么，等会回去收拾收拾就快逃命吧。”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维拉竟以为自己在做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质问脱口而出：“是你亵渎神灵，才给国家招来灾难，只要你对塞西尔大人忏悔赎罪，他就会原谅你的……”
“忏悔？”塞纳笑了起来，“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见维拉陡然改变的脸色，塞纳又补充，“你以为杀了我他就会回来？别找死，快走吧。他不是神灵，没你想的那么伟大，而且我死了也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只是便宜了伯里斯而已。”
看见维拉还固执地瞪着自己，塞纳无奈地放出了护身魔兽：“出去！”
那是一片夹杂着绿光的黑色阴影，虽然看不清形状，可维拉却记得这凶残的家伙是如何吞噬掉她一个又一个同伴的，顿时恐惧就统治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偏殿逃了出去。
再次回归宁静，塞纳开始发怔，知道得越多，他就越是明白事情有多么不可挽回。
“你怎么不回来看看我的惨样呢？”他笑了起来，“忏悔么？没用的，你又听不见。”
坐到塞西尔身边，塞纳一点一点挪开那些祭品，现在已经用不到了这些东西了。
“你这种人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死掉？可是又能去哪里呢？你不是早就盼着这里毁灭么？愿望就要实现了，就不肯出来欣赏欣赏？”
死死地凝视着紧闭着双眼的塞西尔许久，塞纳再次失望地转头，“怎么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其实我已经疯了吧，早就疯了……不过，哼哼，伯里斯，我会让你知道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偏殿，塞纳决定好好休息，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出不得差错，他要养精蓄锐。
作者有话说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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