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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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也应该告诉我了，为什么……你会……死？你不是‘神’么？”
为什么会死？根本不是死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伯里斯很可恶，可塞纳也好不了多少，自己完全没必要帮他隐瞒。
“我还以为你在尼亚那里知晓了一切呢，竟然还说这种话，看来你知道得并不多啊。”
伯里斯有些着急，为塞西尔的漫不经心，“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但是你确实是名义上的神。我不认为塞纳真的会蠢到要杀你,究竟还有什么隐情？我虽然大概明白先王要封印你的理由，但是却不明白塞纳那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没错，他确实没杀我的打算，所以我自杀了。”
塞西尔的话像是落入深渊的石子，得不到丝毫回应。
“就在王宫，用那把裂魂刃，可惜到了最后却失败了，可恶。”不想再回忆那时候的情景，塞西尔简短地回答，“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看见他发现我尸体时候的表情。”
“果然是那天。”伯里斯若有所思，“突然杀了这么多人，又封锁神殿……可是，那件事距离修利尔……已经有月余，你怎么会……”
果然，那时候法术出问题了，不然根本不会到修利尔的身体里……算了，现在想也没什么意义，“反正塞纳之前召回了我的魂之力，至少证明身体还被保存着，而且应该就在神殿，只要逼他让大神官露面不就够了？他拿得出？”
“你以为我们没有逼迫过？他根本不肯让步，不过现在有你这个借口就有所不同，只可惜塞纳当时就把能杀的都杀了，大概只有神官们知道真相，我觉得，必要的时候你应该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身份。”
“真不是什么好主意，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赶路而不是在艾尔梅拉斯等？反正都要遇到。”
“支持我的力量太小，他们不会听我的话，也不会给你证明的机会，还是等回到王都吧，那时候他们就不敢再对我下手了。”
不是很在意伯里斯的解释，其实塞西尔也觉得联系卡伊是最好的方法，要向卡伊证明自己的身份并不难，只是，事情真能如此简单？不太擅长算计这些，塞西尔只觉得困得慌，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很累很累，只想好好休息。
迟迟没有听到回应，伯里斯这才注意到塞西尔眼睑都已经合上，眉头还紧锁着，似乎很不舒服。还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时间并不充裕，可伯里斯却再也没办法出声去打扰，就因为知道了塞西尔的真实身份？不可能，那是因为修利尔么？修利尔算什么，根本不值得……况且他已经……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醒悟过来。明明是修利尔的脸，可是他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地感觉出两人的不同。不敢靠近也不敢触碰，痴痴地凝视了很久，伯里斯才出声：“你……好好休息吧。”
转身推到车外，唤回被遣走的侍女，伯里斯又走到了队伍前头，找到了卫队长。虽然这次出征损失了不少人手，可是从月光城就开始失踪的并不多，塞西尔不知道并不代表他伯里斯查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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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雾气重现，这让塞西尔颇感意外，还以为再也不会梦到那些记忆了。
眼前的景象很混乱，根本看不清，恍惚中自己似乎在被谁背着奔跑，耳边只有呼喊声，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很难受，呼吸困难，而且很痛，背着自己的人每动一下都痛，可自己却无法发出声音叫他停下。
两旁是昏暗的街道，看不清来路也分不出去向，只知道耳边的风很急，身下的人步子很匆忙。
“不行了……我……凯，你带他走那边……我……我去引开……”终于，那人停住脚步，斜靠在墙边，艰难地说出了话。
“哥哥……这样……”
“来不及了，别啰嗦，快！”那人小心地放下了自己，眼前他的后背已经满是鲜血。还没仔细看，另一人就将自己背了起来，毫不停留地往前跑去。刚刚缓解的痛楚再次降临，眼睛已经无法看清东西，只能根据听到的声音判断那人还在前进。
四周越来越暗，背负自己的人似乎选择了一条极为偏僻的路，到处都是障碍物，自己都好几次险些被撞到，终于，那人停住了脚步，背着自己靠在角落里喘气。
“怎么办……修利尔，我们该怎么办？”他捂着脸，像是在哭，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绝望。
“我……”说不出一句话，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眼睛虽然看不清，可那刺眼的黑红色血迹却无法忽视。
“你怎么样？”终于发觉情况不对，那人凑过来，碰了碰自己，然后惊慌起来，“不要死啊，修利尔，没事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了，一切都没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回忆中断了，这是塞西尔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
修利尔的梦总是那么糟糕，残留下的那种痛楚清晰得像是真的。塞西尔低头看了看，一切如常，摸了摸，也完全不觉得疼，果然全是记忆，可是那到底是什么事请？太零碎，根本组合不起来。
注意到阳光已经流泻进了马车，塞西尔这才发现天亮了，掀开车帘，正好跟来时的那个侍女对上眼。原来她一直守在外面，等着自己醒来。
“你终于醒了！”那侍女一发觉塞西尔醒来就窜进马车，含着泪向他扑来。
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塞西尔侧了侧神要避过，侍女也注意到他的反应，顿时止住了动作，眼里的泪光更甚。
“看见你被魔兽叼走了，我……我……还好你回来了！”擦了擦通红的眼角，侍女低头揉裙子边。
此刻塞西尔才注意到她瘦了很多，脸颊都有些凹陷，关心修利尔的人可真多啊，他摇摇头，这不是好事，对他对别人都不是。
“你怎么会变成大神官的使者了？你不是说大神官只是教了你法术吗？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骗我啊，太可恶了。”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侍女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着塞西尔，“回去记得好好补偿我，骗我的惩罚可别忘了。”
皱起眉头，塞西尔不想再应付这人，她眼里的期待谁都明白，可是现在自己给不了，“我无法补偿你，也不知道有什么惩罚，我只能说，修利尔没有骗你。”至少在这件事上，修利尔并没有骗她，自己确实没有交给他任何东西。
侍女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好久以后才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懒得再重复，塞西尔不看着她的眼睛也不说话，这侍女让他回忆起了一个人，还以为已经忘掉了，原来并没有。
不过，始终只记得一些声音，模样倒是忘光了。要不是看见这侍女，恐怕也想不起来。
“修利尔，你真的是修利尔吗？”侍女的眼里有了些别的情绪，她很难过，塞西尔感觉的出来，不过那又如何呢？自己根本不知道修利尔是什么样的人，勉强伪装有用吗？况且，现在也没那个必要。
“你不是修利尔，他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到底是谁？”她退了一步，眼里尽是愤怒，可很快那一点情绪就被悲伤彻底湮没，眼泪不断地涌出来，侍女嗫嚅着说：“是大神官对你做了什么吗？你被他控制了对吗？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试图在塞西尔眼里找到答案，可是她注定只有失望，塞西尔根本不打算回应，最后，她只能失魂落魄地鞠躬，恭敬地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说出了伯里斯的安排，这下塞西尔才知道修利尔已经不再是那个小侍卫了。也对，伯里斯不是要捧自己么，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正想到伯里斯，外面就传来侍卫行礼的声音，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他打开车门进来。
面无表情地打发走了侍女，伯里斯几步走到塞西尔面前，“我去查了，在月光城失踪的侍卫有三名，无名尸体倒是有两具，只是被魔兽损坏太严重无法辨别而已……不过，神官队那边的王家侍卫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查这个干什么？反正我还活着，那人就肯定会再出现。”
“这样你会很危险……”顿了顿，伯里斯又补充，“你现在可是我最大的筹码，不能出丝毫意外，而且你不是没有力量了么？我必须排除掉一切可疑的人物。”
“你不是说想杀修利尔的人很多吗？何必特别在意某一个，说起来，我倒觉得那天在王宫里袭击我的人最有可能。”
“那个根本没有线索……不对，很可能是塞纳故意隐瞒了！”说到这里伯里斯倒是很激动，不过很快就克制下来，“反正你千万小心，现在我挑选的护卫都是亲信，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不要乱跑。”
真是啰嗦的家伙！看见伯里斯就说不出的恶心，不是出于必要塞西尔根本不想跟他说话。懒得回答他，自己还不至于那么蠢，没有力量自然不敢乱闯去找死。
“你再休息休息吧，我们会在罗亚尔停留一会，到时候你得好好表现一下。”
又是去拉拢城主什么的吧，还以为会原路返回，没想到竟然避开月光城了，是因为红岚？
“别命令我。”
“我只是建议，抱歉失礼了。”看见塞西尔有些怒气，伯里斯只得低下头，转身离开。忌之链的厉害红岚早就说过了，他可不想轻易尝试，况且，他也不想一直看着修利尔的脸。
看见伯里斯退出去，塞西尔总算舒服了点，刚喘了口气，那侍女又抱着一叠衣物走进来。
“修利尔大人，请更换衣物。”毫无生气的声音，她似乎连抬头也不愿意。
颇为华丽的服装，材质非常精良，制作也颇为考究，白色长袍边缘上的图案跟神殿的神官服有些类似。那是塞西尔最不喜欢的类型，它不仅仅让他想起那段无聊无趣得让人发疯的日子，还非常难穿。以前用法术还好，现在只能让侍女帮忙。默默地给塞西尔整理好衣物，侍女就退了出去，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看塞西尔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侍女的背影让塞西尔有些不祥的预感。
本以为这一路伯里斯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还是没能快过传言，到达罗亚尔时城外已经聚集了无数民众，都在等着看大神官的使者。
伯里斯也很是意外，却是高兴，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早已习惯被人用这种敬仰的目光仰视，塞西尔到倒有丝毫不自在，其实比起以前的模样，修利尔反而有说服力得多，他也不过是下了马车走近城里，短短一段路就有不少人激动得哭泣跪拜。罗亚尔其实受到魔兽的威胁算不上多大，不过里面有太多艾尔梅拉斯过去的难民，他们自然也就对修利尔这个所谓的拯救者无比感激。
有了那些信仰者的推波助澜，城主态度也配合得可怕，对塞西尔比对伯里斯还恭谨，没等他们开口就表示一定会全力支持伯里斯，救出大神官。略微休整了一天后，罗亚尔的将军就带着一队精兵加入了伯里斯的队伍。
帝国平静太久，各大城的军队都只是摆设，还得多亏出现了魔兽，这才有了些战力，否则根本召集不起来。虽然对罗亚尔提供的军队并不满意，不过聊胜于无，而且他们对大神官的使者十分虔诚，关键时刻肯定能派上用场。
不敢停留太久，伯里斯再次匆匆上路，奔往下一个城市。
一路上都在当展示品，塞西尔也有些习惯了，现在远比以前容易，那时候他总是动用力量来震慑，而现在却只需要笑笑，说一些伯里斯教的台词就好。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力量蛊惑了这些人，一路回来，加入队伍的城主就有两位，派出军队的也有三位，整个队伍壮大的两倍多，伯里斯脸上的神色也随之明亮起来。
终于，这天傍晚，队伍停驻在了距离王都最近的安卡拉山下，再往前几步，就可以看见王都的城墙了，而另一边，就是旧王都的废墟，月神庙的遗迹，修利尔被遗弃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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