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章 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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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破坏后谣言本就传得厉害，越是接近王都，队伍里那种奇怪的惶恐不安感就越是强烈。再加上塞西尔这个完全知道真相却刻意半真半假的讲述人和伯里斯这个别有用心的野心家蛊惑人心的说辞，队伍里的战士们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为拯救世解放神灵而战斗的正义之师。王都近在眼前，他们眼里的那种热切早已按捺不住，根本无需塞西尔再做煽动，不过作为所谓的精神领袖，塞西尔还是没打算偷懒。
本就只是利用他们给塞纳施压，并不是真的打算打起来，塞西尔也只想象征性地鼓舞一下士气，却不想刚开口队伍里就疯狂叫嚣起要杀塞纳了。这让塞西尔很奇怪，之前见到的一些城主确实有跟着伯里斯谋反的意图，可表面上却还是伪装得很伟大很无私很不希望真的发生战斗，这样的人绝无可能会将这些部下煽动成这样。那为什么这些士兵如此激动？不得不劝解，那或许是出自伯里斯的授意，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王都的奇怪传言越来越多的缘故，不过总的来说这对塞西尔并不是好事，塞纳要是在自己回本体前死了，那契约就会转移，那天知道现在这种形态的自己会被那可恶的契约变成什么鬼样子。
“国王已经疯了，他杀了好多人，连公爵都要杀！还把他们吃掉，他还敢害大神官！他肯定是妖魔变的！”人群里有人高声呼喊。
“吃人？”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杀了公爵？哪个公爵？不管是哪个，都是好事啊。塞西尔嘴角不禁上扬，又少了一个，塞纳你可干得真好，杀光他们吧，到时候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只需要杀了你就可以直接毁掉契约。
“刚听到的传言，狂风伯爵三天前因为带着人强行闯入神殿被塞纳的魔兽给咬死了，另三位公爵也遭到软禁，而且这段时间王宫一直有人失踪，塞纳似乎暗地里在搞什么……”身侧的伯里斯立刻低声对塞西尔说，“王都现在封锁得很严，什么都查不到。”
“国王是妖魔！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无辜死去的同胞报仇！”人群再次沸腾，他们眼里的狂热很真诚，却又显得那么可笑，再看看旁边一脸阴沉的伯里斯，他眼里那一丝兴奋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这下子塞西尔总算是明白了。
“塞纳的护身魔兽很强，那种力量不是你们可以应付的，千万不要冲动，只需要逼他交出大神官就好，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他是妖魔，我们怎么能妖魔谈条件!”
“修利尔大人不是有大神官赐予的神力么？为什么还要怕他？”
“对，我们杀进王都，拿妖魔血祭！”
越来越离谱的口号让塞西尔皱眉，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只要找到身体的下落，证实他塞西尔的“死亡”，塞纳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不过，现在就靠这么点人要杀掉塞纳并不容易，他倒不担心，除非伯里斯下手……
“找到身体前塞纳要是死了，我立刻就杀了你，别忘了忌之链的存在。”塞西尔对着伯里斯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人群。
伯里斯没动，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眼看着远处的城墙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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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吵，可塞西尔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几乎一闭眼就陷入了睡眠中。
一片黑暗，意识却清醒，塞西尔已经不觉得奇怪了，这是修利尔的记忆，他经历了数次，早已习惯。
很快眼前就亮起来，不同于以前，是阳光，修利尔那漫长灰暗梦境里第一次出现的，灿烂的阳光。
金色光芒渐渐淡去，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清晰起来，很熟悉的地方，是那时候跟凯一起去的尤里安的树屋。
“修利尔！”感觉到一阵风，接着一个人影扑到眼前，是小时候的凯。转头再看看，不远处还有一位微笑着的老人。尤里安么？他原来长成这样，那时候还没被红岚反噬吧……想不到还能在记忆里再见，可真是诡异的感觉。
“他已经没事了，你也好好休息吧，男孩子不要这么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尤里安咧嘴冲着凯笑。
凯红着脸垂下头，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又抬起来，担忧地瞪大眼睛问：“修利尔，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要不要喝水？你饿吗？”
“我……”声音很远，很沙哑，“维恩……哥哥……呢？”
凯的眼睛里又闪出水光，“他……不知道，找不到了……”咽了咽口水，凯慌忙补充，“尤里安爷爷每天都带我出去找的，他有个好厉害的帮手，我们一定找得到。”
“哦……”还想说什么，眼前却黑了黑，恢复过来时已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
“让他再休息休息吧，伤太重了，光是红岚的力量也不够……”不知不觉双眼已经合上，只听得到尤里安模糊的声音，“有句话我得告诉你，现在开始你们不是普通人了，别害怕，你只是多了些力量，但是他……”
听不见了，意识已经远离，梦境开始消散崩塌，不过猜也知道接下来他会说什么，塞西尔也没觉得遗憾，只是还没等到完全清醒，就被一个奇怪的声音完全惊醒。
“我来了，不过不敢接近，你周围人太多。”
好一会塞西尔才明白过来这是红岚的声音，它在跟自己的灵魂对话。
“你尽管过来，现在有风，毒气不会往他们那里飘。”
“好，我来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麻烦，塞西尔有些无奈，问“你来做什么？”
“……送凯来找你。”
“你……”还没想出怎么应答，外面已经传来惊呼——他们已经看见那巨大的红色魔兽了。
匆匆赶到外面，红岚那惹眼的色彩已然充满了塞西尔的视线范围。看见这个属于神使的魔兽，周围的人倒不再畏惧，慌张地让出一片空地，敬畏又恭敬地等着它落下，可红岚却一直只是不远不近地徘徊着，塞西尔只得叫这些人再离远一点。
终于等到红岚落下，塞西尔才注意到红岚背上不仅仅有凯，还有另一人——艾米。
“你这是干什么？”看见凯塞西尔就想起那天他古怪的举动，顿时心情恶劣了几分。
红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等艾米和凯下来。
“爷爷果然没有说错……”走到塞西尔面前的艾米冷着脸，“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所以跟过来了。”
扬了扬眉，塞西尔什么也没回答，又看着还在红岚背上对着自己傻笑的凯，顿觉有些奇怪。
“爷爷当时说过凯会受不了，所以我才什么也没说，一直克制着，可我真的没想到他能变成这样……”艾米的眼里满是敌意，“与其让你占着他的身体胡来，还不如死了的好！”
只能沉默，不管艾米怎么说，也完全不足以改变塞西尔的决定。
“我真恨不得立刻杀掉你这个利用修利尔身体伤害他的家伙，可是不行……”说到这艾米退后了一步，看向后面的凯，“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么？没什么，我只是洗掉了他关于修利尔死去的那一部分记忆，别奇怪，我也是会一点法术的，他被红岚带回来后有多可怕你根本想不到……不过你这种家伙又怎么会关心他呢，反正凯已经没救了，他要回来我就让他回来吧，其他的就是他的自由了，我不会再管。”
“我说过修利尔早就死了，伤害他？真伤害他的也是杀掉修利尔的人吧，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跟你们扯上关系。”皱起眉头，塞西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些怒气，要是以前他应该会满不在乎的。
周遭的空气似乎突然就凝滞了，许久艾米才长叹一声，“凯知道是谁干的……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在他心里修利尔没有死，修利尔既然没有死，我又管这么多干什么呢？”垂着头往回走了几步，艾米又停下脚步，“算我求你，你就当作修利尔还活在这个身体里，继续欺骗他一下吧。”
只是看着艾米的背影沉默，塞西尔不打算回答，他不想面对凯，也没有那个空闲。
“答应她吧，不然我就把你吃掉。”突然，红岚的声音插了进来，让塞西尔一怔。“虽然你是我的同伴，可是我更不想看见她哭。”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如此像使魔的一面，有些好笑，不过也只能勉强答应了，红岚可不会开玩笑。
“可以，我答应你。”
“要用你的名字立誓。”
“……好。”
听完塞西尔那冗长的誓言，终于，艾米松了口气，对着红岚点了点头，红岚这才低头放出一道光。等那禁锢法术的光芒散去，凯才得以从红岚身边离开，急匆匆地跑到了塞西尔面前，却只是默默看着，不说话。
“记住你说过的话。”丢下这一句，艾米回到红岚背上，一眨眼就升到空中。
待红岚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周遭的人才再次开始沸腾，可是塞西尔也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冷眼看着还在呆愣的凯。
记忆类法术很难，作用也不大，艾米那家伙根本没什么力量，塞西尔也不认为她真的可以完美消去凯的记忆……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却真的再没了丝毫在魔雾山时候的那种邪气，非常单纯，仿佛就跟刚见面时一样。可是，已经不同了，塞西尔也不知道这感觉是怎么来的，或许改变的只是他自己的心吧。
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四周还在为红岚的到来而喧嚣不已的人群却忽然安静下来。
身后传来高声的通报：“陛下派出一队使者前来迎接公爵大人，他们已经出城，马上就要到达了！”
使者？那是什么意思，塞纳又要耍什么把戏了？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改变
，还差 